第五百五十五章 牵引（五）
尽管叫苦连天，但庆功会上看到特意来慰问的领导，大家还是打起了精神排队握手。对王艾这种很熟悉的球员领导没说太多，和一些不是很熟的反而说的多了点，让人如沐春风。
领导简单吃了点饭，便又匆匆走了，老高、韦迪加上王艾把领导送走后，老高和韦迪简单吃了点也走了，还把王艾拽走了。倒不是怕王艾在大家吃不好，王艾现在还是球员，主要是跟王艾有事儿商量。
平时都是电话联系，难得三巨头碰一面，许多工作都需要当面谈才能谈的透彻。于是，王艾回到东城区的时候又是深夜了。
父母妻儿都睡了，提前回来的康丝倒还清醒着，领着王艾到了厨房，蒸锅余温尚热，牛肉萝卜馅儿的饺子馨香可爱。
“和我小时候比，虾皮变成了虾仁。”王艾幸福的眯着眼和康丝絮叨：“那时候家里穷，牛肉都是边角料，我妈赶上发工资了，特意晚上去菜市场买便宜的，一大盆馅能有个几两吧，剩下的都是萝卜，怕味道不好再往里加虾皮。哎呀，就这日子，我们家还算过的不错的呢，毕竟双职工，两个开工资的。要村里纯农民，一年能吃两回肉就不错，还得是自家养的猪。”
“为什么不养鸡鸭呢？”
“养啊，可也费粮食啊，一般人自己吃饭都费劲，哪有余粮啊？”王艾夹起一个饺子：“来，你也吃一个。”
康丝倒了杯柠檬茶才开始吃，王艾看的直乐：“你这搭配也没谁了。”
康丝嘻嘻一笑；“省得消化不良，我刚才都吃了夜宵了。我这算是中西结合，给老王家的家庭餐饮带来了时代性的变革。”
“说的对，哈哈。”王艾开心了：“走遍五大洲啊，最安心的饭还是在家里吃的，吃的老娘给我包的饺子。”
“这算是心理食疗了。”康丝笑眯眯的。
“我吃饺子不蘸酱油蘸醋，就吃这个原味儿，别人还说我怪，嘿嘿。对了康丝，你有什么记忆深刻的美食没有？”
康丝笑着摇头，一头的亚麻色头发在半空中挥舞：“我没有，小时候家里吃饭很简单，我爸说贵族不能乱吃东西。弗朗西斯科后来告诉我是因为穷，我是上大学了才吃到第一顿自由的饭菜，想吃什么点什么那种。”
“真的没有？我不相信小孩子能一直守规矩不偷嘴。”
“嘻嘻，倒是有一个，穆萨卡知道吗？”
“希腊蛋糕？”
“更准确的说，多层肉夹馍？”
“那回马德里了，你给我……”王艾忽然停顿摇头道：“不对、不对，应该是我给你做才对，是不是？我给你做，你吃现成的才能找到小时候的感觉而不是像个厨师一样对不对？”
“嗯嗯嗯！”康丝的头都点出残影了。
“吃个饭你们也能吃出罗马假日来？”
不知什么时候，许青莲竟然蹑手蹑脚的出现了，康丝嘻嘻一笑，王艾招呼：“来啊，吃饺子啊，我记得你也爱吃来着。”
许青莲穿着毛茸茸的拖鞋走到餐桌旁坐下：“其实我不是特别爱吃，起码没有你这么爱吃，仿佛吃了这个国宴都可以不去。我就是好奇你为什么一直爱吃，小时候在你家么，哎呀，我一个小姑娘千里迢迢的只能变着法哄寄养家庭开心嘛，就装作爱吃。再加上对你好奇，然后……”
许青莲夹起一个吃起来，含糊不清的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真的爱吃了，老娘做的真好。”
康丝还不等说话，背后传来了一声冷哼，原来艾小青竟然也起来了，瞪了一眼许青莲又走了。
“哎呀，幸亏我机灵。”许青莲大汗淋漓状。
“你小时候有什么爱吃的吗？我觉得哪怕是微不足道呢，我们也可以尽情回味，恰好，我们也有能力回味。”
许青莲瞥了王艾一眼：“酥黄菜，听过吗？”
王艾双眼茫然：“没有。”
许青莲哼了一声，康丝迅速拿起手机搜索，过了会举手：“我会啦。”
“不要你。”
王艾顿时醒悟：“我来，回马德里我给你做！”
许青莲这才顺气了，起身施施然的走了，片刻后回来拿了一本表面花花绿绿的书往桌上一放：“诺，你的大作。”
王艾顿时忘了吃饺子，拿过这16开的大本书打开来看，对印刷的精致程度连连称赞，还是康丝提醒他饺子要凉了才把书放下：“各方评价怎么样？”
“你准备工作做的那么全，谁能说什么？反正权威领域是不会有人说什么的，起码很难公开说。至于球迷，我只在一些很小的地方看到有球迷谈论，大部分人应该不知道。”
“真这么简单？我以为即便是我要立言也少不了业内抨击。”
“我感觉，很多人应该是有不少话没说出来，你请他们提意见的时候时间太短，他们要么没空、要么没反应过来，就是想说点什么也来不及互相沟通，考虑到你这么给面子了，他们不串联的情况下也不好发难。要说真的对你书里的观点都同意，我觉得怎么也是不可能的。看后续吧，也许他们会公开反驳，但更可能的是默默抵制，或者小范围讨论散发批评意见。”
王艾吃完了最后一个饺子；“真是头疼啊，这种最麻烦。”
康丝把柠檬茶给王艾倒了一杯：“看大局、看整体吧，毕竟你这是第一本，而且我估计就是有意见也是边边角角的，是本来就可以推敲的，比如对德尚排兵布阵和战术要求上的推测，不是没可能德尚当时犯了错，反而你给推敲的太高明了。这样的地方即便有人不同意你的推测，也不影响大局，对这本首次全景式展示一场足球赛内内外外的着作，有争议难免，有争议也掩饰不了它本身的伟大。”
许青莲眯着眼：“你可真会哄他。”
康丝悄然移动脚步到王艾身后，昂着头：“要不你来？你该来的、该你来的你不来，那就别怪我占位。这叫舆论阵地自己不占领，敌人就会占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