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随即，夜璃玦眸中划过一抹庆幸，幸好夜子澄如今才找到。
随后转眸望了一眼同样望着殿下情景，满眼疑惑不解的烟儿，夜璃玦确信，看来烟儿并不记得这夜子澄，
继而抬手轻轻牵起她的小手，不动声色地把烟儿手腕处的手串摘了下来。
装入自己的袖袋之中。
他绝不承认，他不喜烟儿与别的男子共同持有同一件物品，况且此物又是尤为不同。
随后再次转眸望着大殿之内发生的情况。
此时夜子澄艰难地露出一丝笑意，望着神情有些慌乱，正在寻找御医的三皇子，
轻声说道，
“三哥，或许这是子澄最后称呼你三哥，年幼时三哥的大恩，子澄无以为报，今日替三哥挡下这一刀，也算是还了三哥的恩情。”
三皇子听着夜子澄虚弱的声音，哽咽的声音中带着丝气恼，
“三哥什么时候让你还过这所谓的恩情，三哥当初让父皇派人去寻你，完全是我自己的主意，哪里想过让你还了这恩情。”
皇后在旁听的不以为意，若不是当年有三皇子向皇上求情去寻他，恐怕这夜子澄都无法返回圣都城，更别提重回荀王府了。
夜子澄望向三皇子一脸释然，他对三哥的恩情已然还了。
他若有幸还活着，日后再也不必觉得亏欠了三哥，做任何事情也没有了顾虑，只可惜，他今日命该绝。
只是......
他双眸缓缓地移向站在高位处的慕凤烟，平淡的双眸瞬间染上柔色，心中亦是有不舍。
他缓慢伸手往身上寻去，发现并未寻到他想要的东西，眼中皆是急色。
荀王爷见夜子澄在身上不停地搜寻，似是在寻找什么，突然想起，方才从夜子澄身上掉落的一物。
他急忙轻轻掀了掀夜子澄的长袍，找了片刻，从衣袍下取出，轻声询问，
“澄儿，你可是在找此物？”
夜子澄看见荀王爷手中的手串，眼中欣喜，他方才还以为在之前的战斗中不慎遗落，即便死了，也心有牵挂，幸好还在，他颤抖着手把手串接了过来，随后又缓缓转眸望着高位之上的慕凤烟。
柔情的双眸中亦是带了一丝笑意，张了张嘴，欲要有话要说。
荀王爷见夜子澄如此，再加上他今夜的异常，荀王爷心中也有了个猜测，看了一眼隐忍痛苦的夜子澄，直接对高位之上的慕凤烟与夜璃玦跪了下来。
臣子们见此情景皆是不解之色，不明白这澄世子为何一直望着慕大小姐。
慕凤烟望见夜子澄拿着的手串后，眼中疑惑之色更甚。
夜璃玦有些不悦地蹙了蹙眉。
荀王爷微红着眼眶，望着慕凤烟恳求道，
“慕大小姐，劳烦您移步，澄儿，有话要与你说。”
慕凤烟并未当即回应，只是转眸望向身旁的夜璃玦。
夜璃玦亦是回眸望向她，语气轻柔，
“烟儿，我与你同去，事情总要问个清楚。”
慕凤烟微微一笑，“好。”
两人同时走下高位，来至夜子澄的面前。
那匕首插在夜子澄的背后，慕凤烟一时也无法判断这匕首是否伤了要害，这夜子澄能否挺过今晚。
只是那嘴角一直流的鲜血，慕凤烟知道伤势应该不轻。
夜子澄那极轻的说话声拉回了慕凤烟的思绪，
“小丫头，你或许不记得我了，当初是你救了我一命，也是你，把我从黑暗中一次次拉了出来，你说把手串借我戴一日，那手串会让我开心快乐，我答应你第二日归还，我......”
夜子澄因为疼痛急咳了一阵，荀王爷赶忙为其轻轻拍了拍，慕凤烟只是淡淡地望着，脑海中开始搜寻这段记忆。
夜子澄待气息平稳，又继续说道，只是那声音比刚才要轻弱了许多，
“我并非不还你这手串，我在睡梦中便被皇上的影卫带走，待我第二日醒来时，已经不在那客栈之中。后来待我伤势恢复，我便一直苦寻与你，奈何多年未果，今日才找到了你，是我无能，小丫头，对不起，是我食言了，今日我便把这手串归还与你。”
夜子澄颤抖着手轻轻地把手串递向慕凤烟。
慕凤烟见此，脑海中有了一丝丝的记忆，但并不多，毕竟那时还小。
慕凤烟叹息一声，她竟不知年幼时的慕凤烟竟然与夜子澄早已相识，只是不知对方的身份而已。
若当初知道彼此身份，那日后的两人又会是如何。
慕凤烟没有再去深想。
或许，有些事，早已注定。
慕凤烟缓缓蹲下身来，取回了夜子澄手中的手串。
夜子澄见手串被取走，内心纠疼的更厉害，知道他与小丫头的缘分到此已经结束。
忍住那无比的心绞痛，依然艰难地露出一丝微笑，只是那眼底的柔情，不舍与留恋，慕凤烟看了个真切。
夜子澄望着慕凤烟时嘴角艰难地露出一丝微笑，但终究忍受不住身体的痛苦，缓缓闭上了双眼。
方才那微颤的双手，也滑落在地。
三皇子见此神情一顿，继而大呼，“子澄，子澄。”
只是声音中带着无比的悲切与心痛。
继而想起四皇子这个罪魁祸首，悲痛的双眸中染上无比的愤怒，把夜子澄放入荀王爷的怀中，他愤然起身，来至四皇子跟前，双手成拳，早就有所防备的李将军已站在四皇子面前，与愤怒不止的三皇子又是一番激烈的缠斗。
慕凤烟没有管他们，她望了一眼已然闭上双眼的夜子澄，声音极小，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对着闭上双眼的夜子澄所言，
“救你的慕凤烟她已不在，早已埋在那坟墓之中，今夜你的出手相助，这份人情我还未归还，我是个有恩必报的人，不喜欠人情，更不想欠你这份人情，我为你服下一粒丹药，能保你一些时辰，至于你能否挺过今夜，就全凭你自己的造化，你的人情，我已归还，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慕凤烟语落，趁着众人的关注不在此处，从袖袋中取出一粒药丸，便快速地为夜子澄服下。
夜子澄在弥留之际，似是听到了一道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一番，听完后，似是进入了无尽的黑夜，完全没有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