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5章:狰狞

  巴勃罗很少画风景，这幅保存着分部每1处景象的巨大油画，其实也是人像。
  海东青的人像。
  只要杀死海东青，分部就会消失，空间就会开始震荡。
  而海东青在哪，丹青其实已经给出了答案。
  她正靠在金属门边上，那扇门跟其他带有门禁系统的侧开式都不同，是少有的推拉门。
  特殊意味着关键。
  留给王锦做决定的时间并不多，丹青的注意力仅仅会被4号吸引1瞬，而枪声1响，黛薇和海东青就会察觉。
  没必要犹豫。
  嘭轰！
  温彻斯特发出轰鸣，龙息弹爆发出璀璨的火花，热浪扬起丹青的长发，无形的波浪扩散而出。
  过人的反射神经让王锦能清晰看到子弹飞出的轨迹，同样优秀的反应能力也能让丹青感受到危机。
  俯身，抽斧，前冲。
  后仰，抬手，格挡。
  双方都箭在弦上，生死1瞬，杀与被杀…
  并没有按照预期那样出现。
  门开了。
  那道该死的金属门，在最糟糕的时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被推开了。
  子弹打在上面发出叮当声，溅起灿烂的火花。
  高大的身影微微俯身，那双平静的眸子连同半张没有色彩的脸，出现在门板上方的缝隙中。
  黛薇。
  ——
  视线被阻挡，灵感预警狂跳，头皮瞬间发麻。
  王锦的呼吸急促起来，心跳急促起来，吐气间升起炙热的白雾。
  超负荷！
  嘭！！
  对着门重重踹了1脚，王锦借着力道踩上墙壁，腾空跃起。
  机会只有1次，就这么1次！
  后退是死，逃跑是死…
  越过丹青和黛薇，只要杀掉海东青，自己就有希望活下去！
  “4号！”
  “来了！”4号斩断被龙女抓住的左臂，毫不犹豫地冲向王锦。
  吸引注意力…
  哪怕自己只能做到这个…也要做到最好！
  “啊啊啊啊啊！！！”血液飞溅，4号狰狞怒吼，折刀带着令人心悸的嗡鸣轰然砸落。
  嘭！
  黛薇伸手接住，劲风吹落她的大檐帽，露出带着淡淡惊愕的脸。
  她捏住4号的脖子，缓缓举起。
  “去死！”4号抬起断手，喷涌而出的血液凝成利刃横扫。
  噗！！
  丹青用来格挡的左手腾空而起，她皱起眉头，抽出闪烁着电流的短柄斧。
  4号进行了1次自杀式攻击，她马上就会被黛薇或丹青撕成碎片。
  可她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上面。
  女孩望着前方的王锦，全神贯注，任凭自己的鲜血从喉咙中喷出。
  少年口中涌出血液，心跳声变得紊乱而无序，浑身不由自主地发抖。
  超负荷出了问题，王锦感觉很糟糕。
  不过有人比他更糟糕。
  4号露出笑容，她看到王锦举起手上的，海东青的脑袋。
  干净利落，1斧断头。
  ——
  幽海分部开始崩坏。
  这并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崩坏，没有大地震颤，没有石块滚落，1个砸1个。
  身边的1切都在消失，眼前的景象时而是残骸之岛，时而是灵界。
  巴勃罗的炼金术快到极限了。
  第3次空间震荡，这意味着更多机会。
  更多援军到来的机会。
  “我还…能…打！”4号拼命挥舞着断臂，试图攻击面前的黛薇。
  嘎巴。
  脖颈发出脆响过后，女孩的双手无力垂下，双目失去神采。
  “带着设备和说明书回去。”黛薇拦住丹青，对她摆了摆手。
  丹青耸耸肩，随手包扎了1下断腕，扛着包裹缓缓离开。
  “…”王锦沉默不语，他吸入华生的黑烟，恢复着伤势。
  援军到来需要时间，自己必须撑到那个时候。
  在这种地方，没有怪谈能力的情况下，跟黛薇单对单。
  能撑多久？王锦并不清楚。
  “你还真是…很特殊，跟我之前杀过那些聪明人都不1样。”黛薇叹了口气，无奈地笑笑，“你和莉莉丝有点像。”
  “我见过莉莉丝，”王锦的声音很平静，“她有点胆小，有点麻烦。”
  “那个并不是…”黛薇轻轻摇头，“算了，你没必要知道。”
  “没必要吗？”王锦丢掉空空如也的瓶子，“之后你会改变想法的，等我打退你们的第1次突袭，把黑船逼回灵界再施加封锁，到那时候…黛薇，跟我沟通就是你唯1的活路了。”
  “不过现在不行，”王锦迈开步子，拿起4号的折刀，“得先等我心中的愤怒平息下去。”
  黛薇轻轻放下4号的尸体，嘴角上扬，再上扬，露出密集的尖牙，“来吧。”
  轰！！
  两道身影重重对撞，又顷刻间分出胜负，1方前进的势头停止，另1方则完全不受影响。
  嘭！嘭！哗啦！！
  1道道墙壁被撞穿，倒在废墟里的王锦重重咳了两声。
  在他前方，女孩手中的折刀已经变形扭曲，她的双手跟黛薇的双手扣在1起，嘎吱嘎吱响着。
  2号望着4号的尸体，咬紧牙关，目光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