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往远方
“丑媳妇见不得公婆呗，上赶着来接还不让进门。”拖着行李箱到小区门口，倚在车旁的崔蕤张嘴就是胡话。
老周是想自己送周明的，但崔蕤执意来接，也为了不影响老周上班，周明便没麻烦。起的赶早，谨防崔蕤又去敲门，不知道是哪门心思，周明不是很愿意让家里人接触里世界这些。
横向对比学校的诸多引导者，崔蕤尽职尽责的程度名列前茅，大概是与跳脱活泼的性格有关吧。李慕云照顾到周明的社交困难，特意安排了自己这个“得意”弟子。
但周明在灵能式理论上的进展，让崔蕤惊觉月余之间她便教无可教，照这么下去还有她这个引导者什么事？于是只好在里世界的认知和生活琐事上多加关注，俨然有向保姆发展的趋势。
心中不止一次下决心要好好学灵能式理论，在周明面前重新竖立引导者的威严，但每次一看到教材上那些绕口难以理解的理论叙述，手就不由自主的打开游戏。
“我更怕我妈担心我们的阶级差距。”周明把行李箱放在后备箱，和崔蕤上车坐在后排。
说不好司机的工资都不比老周低，而且随时有可能腰间抽出把枪。
周明满脑子胡思乱想，全是些电影里的俗套剧情，崔蕤手机打开游戏说道：“哪来的阶级差距，这些东西你也是迟早会有的。”
不在意的拍了拍座椅，“大家都是超凡者，钱财这种外物，往大富豪上凑可能不行，正常富贵还是很简单的。”
回想起苏末贺开济这些人毫末之处可见的家庭条件，周明认同的点头，“超凡者确实挺有钱。”
“那是肯定，这一身本事打幻想族可能不行，搞钱还不是手到擒来。”崔蕤玩着游戏头也不抬的说道：“更何况不少超凡者都是世代传承，攒也攒出来了，你吧，迟早也是阶级敌人......你孙子将来肯定很有钱。”
周明心中腹诽，爷爷挣孙子花。
一如学校中城市学生和农村学生的差距，里世界世代传承的超凡者和原生新超凡者之间也存在着巨大的代沟。
周明看了会崔蕤打游戏，虽然看不懂，可游戏这东西，懂不懂看起来都很新奇有趣，该吸引人的东西什么时候都吸引人。
奈何昨晚日常熬夜，今天又起的太早，看的再有意思也顶不住眼皮打架，不一会就睡着了。
考虑到去了二十一院可能有的忙，昨天一天都在忙活魔改过的火焰领域系列，从早上起来到今天的凌晨三点，构建了二十三个基础回路。
还是慢了，主因是这些基础回路都是周明自己设计的，不像泰德的那么严谨简洁。
为了这个，周围场扰动微察觉的功课都暂时搁置，火焰领域系列做出的成果摆在这，根本就静不下心去干别的。
闭着眼睛睡觉脑子里都是各种基础回路飘来飘去，熬夜熬得精神恍惚。
将至机场，靠在崔蕤肩膀上睡得正香的周明被戳醒。
“到了？”周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到了，我说，至于每次见到你都困成这样嘛......年轻人节制点吧，作为你的引导者有义务关心你的身体。”
“少说听不懂的怪话。”周明晃了晃脑袋，“这么明显？”
这还是体质强化中的身体啊！以前底子到底有多差。
“很明显，买些六味地黄丸吧...你用的是什么网站？”
“......”
苏末他们比周明几个更早到，见到崔蕤两人招了招手。党无庸凑过来说道：“周先生好啊，小崔路上没怠慢你吧？”
崔蕤冷笑着揽过周明的肩膀说道：“呵，以后叫我崔保姆。”
自上次任务结束后，苏末几人对周明的态度都不是很契合，不止是苏末，川光市的超凡者，上次任务中见过的都有这种症状。
新生和相声二人组认可的感知侧大佬，两个沾不上边的身份糅杂在一起，和周明对话的人心里都挺矛盾。
川光市的里世界圈子就这么大，超凡者之间要么互相认识，要么朋友认识，总是能拉出不远的关系，零零散散聚着小堆，整体上聚拢成一个大团体。
打周明来到之后，见过的认识的都会来打个招呼，态度恭谨。
“看看，周先生这人气，就差在里世界出道了。”应付一波波刻意搭讪者直到登机，崔蕤调侃道。
“唔......”周明根本没听崔蕤说什么，嘴中随意支吾。
从进了机场开始，在超凡者围起的圈子中，周明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周围场扰动微察觉上。
和米一雯的合作强行拔高过的蛛网，在周明的层区架构下，往前录入的信息忠实的传达反馈。
这个，构建有火焰领域系列灵能式、练气灵能式、火焰构成灵能式...这个有异常态感知...哦，这里还有个洞察之眼。
可惜啊，已有的信息模板还是太少了，这些大众化的东西，不用反馈也能猜出一二。
略显鸡肋现阶段。
上了飞机，崔蕤霸道的和人换了位置坐在周明旁边。
“这飞机是二十一院专机吧，怎么都是学生？”周明疑惑的问道。
“应该是。”崔蕤耸耸肩，“毕竟也不差钱。”
“专机还要买机票？”
“机票不也是学校买的，流程不能少，贡献gdp呢！”崔蕤一副你不懂的样子说道。
“不愧是第一大学啊。”周明感叹，怪不得别人说考上青木就算平步青云，学校档次就摆在这。
“和青木可没关系。”崔蕤纠正道，“二十一院有钱是他自己的事，青木大学拨款比不上二十一院，名义上是一个学校但是财政不走一块。”
“到头来青木还不如二十一院，第一之上还有t0？”
“谁说不是，二十一院还不乐意青木蹭他们，闹建校都是早几年的事。”崔蕤戴了个耳机在周明耳朵上，“喜欢听什么歌。”
周明想了想，“于是没洗头。”
“？？？”
崔蕤疑惑的看着周明，周明反疑惑的问，“怎么了？”
“没怎么。”试着搜索了下，还真让她搜到了。
歌曲的前奏在飞机爬升中响起，耳机里的人在天空中轻轻唱着，“回过头来发现自己，从没有过热血的人生。因为没有梦想，所以每天叫醒自己的只是闹钟。懒惰的时候，心情差的时候，甚至也不洗头。反正就算精心打扮，也没人能看懂......”
窗外的川光市越来越小，房屋成了小小的卡片画，第一次离开自己居住了十七年的城市，周明找不到他想表达的复杂情绪，熟悉的街道和法梧桐树都成了天空中向下看不清的点缀，还没有离开很远就看不到自己曾经的痕迹。
只有耳机里还在唱着，“熬到午休，成群结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朋友。沉默对坐，我知道他们只有每天中午才会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