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0578【特赦令】
第590章0578【特赦令】
李翠莲属于那种刀子嘴豆腐心之人，嘴里抱怨五虎将没守护好杜永孝，大中午却做了满桌子饭菜招待五人。
大头人等人酒足饭饱，开始和杜永孝商议现在警队情况。
虽然大家按照杜永孝吩咐，暂时撤退，不再游行示威，但廉政公署这边穷追猛打，一切根源并未解决。
“孝哥，你也清楚，很多人以前是跟雷洛，颜雄他们，现在洛哥他们跑路，这些人最怕的就是被廉政公署清算！”
“是啊，大家现在之所以还肯听你号令，就是希望您能出来主持大局，最起码保证大家伙人身安全！”
“那廉政公署实在不把我们当人，如果他们再这样追击下去，搞不好警队会搞第二次暴动。”
五人众说纷纭。
杜永孝拿起茶杯，饮了一口道：“你们讲的我都明白，实际上我心中有一个构思，就看港督和廉署那边能不能赞同。”
“啊，原来孝哥伱早有打算！”大头文高兴道，“我们信你的，只要有你在，我们就保准没事儿！”
五虎将当中，大头文，龅牙驹和斗鸡强三人屁股不干净，以前也没少收黑钱。
但是部分警察并不满足，得寸进尺，要求全面无条件特赦，甚至提出撤销廉政公署。
1977年10月28日，数千名警察游行抗议廉政公署对警察的“清剿”，近百名警察冲进廉政公署，毁物伤人。其他警察对此纷纷呼应，准备再次冲击廉政公署和港英政府。
杜永孝看一眼百里渠，又看一眼李洛夫，最后看向老朋友威廉将军。
“对对对，赶快过去！”杜大炮催促，心道，幸好自家仔识大体，港督有请，你还摆什么架子？
“孝哥，要不要我们陪你去？”
……
“没错，就是特赦令！只有港府和廉署一起颁发这个命令，才能完全平息警队暴乱！”
杜永孝在管家引领下来到港督麦理浩办公地点。
杜永孝点头简单回礼，迈步朝里面走去。
大头文一听这话，激动起来，虽然不知道杜永孝到底要给港督提什么建议，不过他们相信只要杜永孝肯出手帮他们，以后他们就可以高枕无忧。
港英政府经权衡再三，做出折中选择，颁布特赦令，最终令事件成功化解。
事态的发展成为一道摆在港督面前的两难选择，考验着港英政府的政治智慧。
何况一句话平息整个香江争斗，这种能量连港督都不能比拟。
这些人平日里见过达官贵人多了，眼光都有些高傲，看谁都是鼻孔朝天。
“不用了，让阿贤开车送我就好！”杜永孝穿了外套。
庄定贤去外面准备车辆。
杜永孝掏出一支香烟咬在嘴角，淡定道。
百里渠三人未动，只是礼貌性地朝杜永孝点点头。
威廉将军咬着大雪茄，耸耸肩，开口道：“刚才我们谈论过这个问题，港府和廉署希望下次警员暴动时，我能够派遣军队镇压。当然，杜，我和你是朋友，我觉得这样重大事情还是要问过你先，你觉得呢？”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些警察撤退，不再游行示威，都是暂时听从杜永孝命令。
几乎把前前后后漏洞，还有可能发生事情都给堵上!
等到杜永孝把烟抽一半，把特赦令全部讲完，现场四人表情还没从惊骇中恢复出来。
杜永孝毫不隐瞒，把上一世香港颁发的特赦令内容详细讲述一遍。
“哦对了，就是麦理浩！呃，怎么这个名字有些熟悉？”杜大炮剔着牙嘀咕。
男秘书早在门口处等待。
没等杜永孝开口，男秘书迎上前，恭敬道：“杜警司，港督大人在里面等候已久，请-——”
唯独面对走进来的杜永孝，他们却不敢露出丝毫傲慢神态。
如果纵容警队，向警队妥协，则会导致新生的廉政公署功亏一篑，再次失去民众的信任，甚至彻底失去民众的支持，法治势必倒退。
……
整个大厅异常安静，只有呼吸声。
杜永孝弹弹烟灰，看向四人，淡淡道：“话我讲完！别的我不敢说，如果特赦令真的发布下去，我相信香港很快就能彻底止乱！”
“没错，就是他！我听说他一言不合就拔枪！”
事实上，虽然警员当中有一部分是被动或偶尔一两次受贿，但廉政公署也有可能查办惩处他们，这在香港警队造成了一种人人自危的恐慌局面。
等仆人离开以后，杜永孝这才开口：“警队是维护香港稳定基石，我从未见过有人把自家基石打碎。”
电话那边开始讲中文，杜大炮听得一愣一愣，扭头对杜永孝说道：“有个叫什么浩的鬼佬让你去一趟，说要见见你！”
杜大炮噗，牙签吐飞，“麦理浩？岂就是那个鬼佬港督？”一脸惊诧。
反观大头文三人，此刻却是激动万分，感觉看到光明。
这下麦理浩等人神色直接从不屑变成目瞪口呆。
这一特赦令让绝大多数闹事的警察得以解脱，是一种成功的分化瓦解策略，许多已确定不会受到法律追究的警察开始纷纷退出冲突阵营。
等到杜永孝离开，大家才小声议论——
“就是这个年轻人？传说中的血手人屠，杀人魔王？”
杜永孝临上车前，对他们说道：“这次也好，我趁机把那个建议同港府讲一遍，如果能通过，以后你们就可以安全上岸！”
杜永孝点头表示感谢。
相反，他们一个个对杜永孝鞠躬致意，彬彬有礼。
杜永孝现在也算是港督府常客，把门的守卫看到他立马抬手敬礼。
这时百里渠笑道：“那就要看杜警司你有什么好主意咯！平息一时风浪不算本领，能够只手万里晴空才是豪杰！”语气暗藏讥笑，意思是你杜永孝也只能维持一时秩序，不能保证香港长久安定。
在他们看来，这次警队反腐，引发警队暴动，根本就无解，只有通过军队强力镇压才能一劳永逸。
杜永孝和他们打过招呼，找位子坐下，这才看向麦理浩：“不知大人找我来所为何事？”
麦理浩笑笑：“首先要感谢你，是的，杜！你保证了香港的安全！其次，你也知道，我希望香港以后可以长治久安，而不是短暂的安定。”
警务处长罗森摊摊手，苦笑：“根本没得选，不是吗？”
上一世，在廉政公署成立之前，香港的反贪工作一直由香港警方负责，而警方本身就极其腐败，这一方面导致腐败案件很难真正得到查处，另一方面也使反贪工作日益失去民众的信任。
1977年9月至10月间，廉政公署对尖沙咀警署采取了一次大规模的行动，有260余名警员被逮捕，其中有22名警司或总警督一级的高级警务人员。
“什么，特赦令？”
原因是杜永孝算计的太精准！
杜永孝放下咖啡，抬头睥睨一眼众人：“很简单，特赦令！”
李翠莲端着茶水出来，见老公这副模样，忍不住：“见鬼了，瞪那么大眼？”
女仆们听完一个个瑟瑟发抖，不再花痴。
“既然他有事儿找我，我就去一趟。”杜永孝起身说道。
“真不知道他杀人时候是什么模样？”
单单一个血手人屠，就够很多人八卦半天。
杜永孝朝男秘书笑笑，随即迈步进去。
这些在港府工作的人平时工作量不多，最喜欢凑在一起八卦，而杜永孝恰好又是这段时间香港最具传奇性人物。
麦理浩等人也看向杜永孝。
“麦理浩？”
“是啊，我也听说过，他杀人如麻！”
针对这种情况，如果港府再继续隐忍退让，将导致政治上的被动和严重的腐败现象卷土重来。
英国狮子旗在港督府前面广场迎风飘扬。
为此，港督召开立法局紧急会议，会上仅用30分钟就三度通过了《警务条例》的修正案，规定任何警官如果拒绝执行命令，将立即被开除，且不得上诉。这一行动最终平息了警察的反抗。
“不是没得选！”杜永孝端起咖啡，语气笃定。
“对对对，就让他亲自过来！你打电话过去，就说我煲汤，请他这个鬼佬饮靓汤！”
就在大头文刚想开口询问杜永孝，具体是什么办法，能够让港府和廉署放过他们时，叮铃铃，却是家里电话响了。
杜大炮剔着牙，上前取了电话：“喂，这是杜府，找哪位？啊，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英语，讲中文好不好？”
杜永孝看向罗森。
杜大炮翻白眼：“你让港督等咱儿子？那还不如让他亲自过来！”
宽敞明亮办公室内，此刻除了港督麦理浩之外，还有四人，分别是杜永孝的老对手，司法大佬百里渠。杜永孝顶头上司，警务处长罗森。杜永孝老朋友，香港驻港英军司令威廉将军。还有廉政公署专员李洛夫。
“杜，你来了，快些请坐！”麦理浩看到杜永孝进来，十分热情，甚至站起来邀请杜永孝入座。
……
大名鼎鼎的“葛柏案”发生后，廉政公署一直以警方的腐败作为主要的查处对象。至1976年，成立两年的廉政公署就在香港警队内挖出近20个腐败集团，数名高级警司被捕，数百名各级警员被捕或被通缉。
只要廉署这边继续下狠手反贪反腐，那么警队就会再次暴起。
如果支持廉政公署彻查警队，则会引起警队激烈动荡，甚至失去香港的皇家警察队伍，社会秩序之维持成为首要问题，社会稳定令人堪忧。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一排卫兵在广场一侧进行踏步操练。
毫无疑问，反贪权对警署来说意味着巨大的寻租利益。反贪权的交出，使警署失去利益的同时也失去了随心所欲腐败的便利条件，故引发警方强烈反弹。
大头文他们送杜永孝出来。
百里渠冷笑：“杜警司如此维护这所谓的基石，我很感动，但连罗森处长都说了，这些基石很快就又会以下犯上，犯上作乱！”
反倒是庄定贤和任达容两人比较“廉洁”，对于他们来说，廉政公署查不查他们都无所谓，因此此刻心情也没那么激动。
1977年10月下旬，1万多名警察联名向警务处长控诉他们对廉政公署的不满，表示政府如不制止此事，他们将集体罢工。警务处长转告港督后，却遭到港督的怒骂。
“哇，好可怕！”
“的确是见鬼！鬼佬麦理浩，那个鬼佬港督，他刚刚亲自打电话过来，说要见我们家阿孝！”杜大炮大声说道。
“一枪爆头咯！砰！犀利！”
至此，香港警察中的集体腐败被彻底摧毁，香港的廉政建设逐步走上正轨。
四人没吭声。
麦理浩无奈叹气：“我们也不想的，可是你也清楚，现在情势由不得我们！”
毕竟廉政公署一直追在他们屁股后头查账，任谁都扛不住。
大头文等人一脸惊愕，看向杜永孝。
“哦，杜警司你可是有什么好办法？”罗森奇道。
说着，男秘书做出一个邀请姿势，打开办公室大门。
麦理浩等人一脸愕然。
杜大炮都不知该说什么了，这娘们真是心大。
“具体执行办法就是-——”
李翠莲撇撇嘴，“那又怎样？我们家阿孝今天才回来，刚刚吃完饭，话他知，等以后有空了再说。”
能够在港督府工作的，基本上后台都很硬朗，不管是机密秘书，贴身保镖，专车司机，还是端咖啡女仆，甚至厨房大厨，无一不是关系户。
1977年11月5日，港督指令廉政公署停止追究警察在1977年1月1日前所犯下的一切腐败行为，但案情特别严重或者逮捕令已经发出的除外。
“没想到他这么年轻，这么靓仔！”
杜永孝笑了，这时候仆人端了咖啡上来。
嘎吱，门打开。
一开始麦理浩等人还是一脸不屑，认为杜永孝在吹牛，区区一个特赦令就能搞掂这么大事情？
可是渐渐地，随着杜永孝把整个特赦令内容说出来，并且连后续为了防止一些警察贪得无厌，要求完全特赦，直接把修改《警务条例》一事也讲了出来。
杜永孝继续：“现在-——”
语气孤傲。
“诸位赞成，还是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