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真相
仙灵的要求很简单，却让白夜犯了难。当初在颠沛流离的逃亡中，他已经把所有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全给销毁了，如今让他凭一张嘴来让别人相信他，可能吗？
况且他还长着一张和佞铭心一模一样的脸。
看白夜眼神闪烁半天不说话，仙灵的心沉了一下，就在她手指暗暗的摸上玉狐簪时,耳边突然传来青年温润且冷冽的声音，“我可以和鹿月签订主仆契约。”
仙灵顿时愣住了。
小昭歪着脑袋，不解：“鹿月是谁？”
杳杳也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吱吱？”鹿月是谁？
白夜眼神温和的看向杳杳：“我愿意成为你的侍从，永远守护你，不让你受到丁点伤害，你愿意成为我的主人吗？”
哎呀妈呀,这画面苏得连仙灵都感觉牙有点酸,小昭更是尾巴尖都竖了起来,而当事狐却一脸懵懂：“吱吱？”侍从是什么？
小昭条件反射的给它解释起来。
杳杳听后若有所思，半晌奶声奶气的点头：“吱吱。”好啊。反正它又不吃亏，也不用担心他以后唠叨着让自己嫁给他，完美！
于是，在仙灵和小昭的见证下，白夜和杳杳成功的签订了主仆契约。
契约成功后，仙灵紧绷的神经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她开始询问暗影者的来历。
佞白夜不太想把自己失败的人生，再重新刨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这无异于又一次的伤口撒盐。但是看着杳杳好奇的眼神，他还是低着头缓缓道：“我来自佞族……”
随着白夜不急不缓的诉说，一代美强惨渐渐浮出水面。
仙灵实在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实力强悍的暗影者居然是佞族正儿八经的继承人！
也就是凌霜精心培养的下一代族长。
只是可惜的是，在凌霜被陷害，在大荒消失匿迹后，他根本没有机会上位，就被安上了莫须有的罪名，推下了至高无上的神坛。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也就罢了。
可是现在佞族的幕后掌舵者正是佞白夜的孪生弟弟——佞铭心。
据说，那是一个柔弱得令所有人都忍不住心疼的病公子,他从出生起便体弱多病，无法觉醒任何力量。六岁后更是直接失去了行走能力瘫痪在床，连大荒最好的巫医都束手无策。
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一个废物自是不被人所重视的。于是天资过人的佞白夜得到了父母的重点培养。
他性格讨喜，光明磊落，在成长的过程中得到了很多人的喜爱，甚至还包括族长凌霜。而和他相反，佞铭心阴鸷寡言，成天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对着镜子自言自语，甚至还对身边的亲近之人恶语相向。
佞白夜疼惜弟弟，每日都会去陪伴他，却被他冠以故意作秀之名，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退缩，还变本加厉的对他好。
渐渐的，佞铭心好像接受了他，开始尝试着改变自己的性格,并慢慢和他亲近起来。在佞白夜的帮助下，佞铭心渐渐走进了大众的视野。
但在野性的世界里,温文尔雅、博学多才的病公子显得尤其格格不入,于是他受到了很多人的冷眼和排挤。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温润的性格和善良的品质，让众人自惭形秽，渐渐的开始竞相模仿他。
于是不知不觉中，佞铭心取代佞白夜，成为了佞族最受欢迎的嫡公子。
可能是息壤散发的气息实在是太亲切，让佞白夜在诉说身份的过程中渐渐打开了心房，他眼神空洞的看向前方，面无表情道：
“我没有想到，他所有的改变只是想要达到某种目的的保护色。他心机深沉到连父母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杀害。当初我还傻乎乎的到处去调查真相，殊不知恶魔就在我身边……”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起来：“我一直都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对阿父阿母下手，直到后来我才明白……
所谓的生身父母，在他的眼中，不过是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他干脆利落的除掉他们，就是为了把弑亲的罪名推到我头上，让我失去所有的人心。”
“在他的精心设计下，我沦为了人人唾弃的不择手段之人，甚至连以前支持我的族老们都对我失望透顶。万般无奈之下，我只能连夜逃离佞族，前去青丘寻求支援……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因为我，青丘而遭到了灭顶之灾。为了掩饰罪行，他从未停止过对我的追杀，随着他手中的权利越来越大，我不得不过着隐姓埋名、东躲xz的生活。”
听完了佞白夜的故事，无论是仙灵还是小昭，亦或者是对他恨之入骨的龙放，都有点忍不住朝他丢去无比同情的眼神。和仇人长得一模一样，想必每次照镜子的时候，都忍不住想打死自己吧？
可真惨！
仙灵有一点想不明白：“杳杳的父亲呢？”
“狐王殿下在兽神逝世后就受到了严重的影响，时常神志不清，有时候还会胡乱伤人。佞铭心为了扳倒凌霜，在兽巢来临之时，故意设计陷害殿下……”
仙灵：“……”
听到这里，一种不知名的悲伤情绪涌上杳杳的心头，它眼睛通红的看着白夜：“吱吱？”所以那畜生叫佞铭心？
白夜点了点头。
杳杳气得直发抖：“吱吱！”我要杀了他！
仙灵叹了口气，冷不防丁的来了一句：“加我一个吧，我帮你报仇。”
杳杳顿时抬起毛绒绒的小脑袋，无比感动道：“仙灵，你真好。”
仙灵不大想欺骗小朋友，既然已经确定白夜是友方，那她也该勇于面对修罗场。于是她面露歉意道：“杳杳……对不起……”
杳杳：“？”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仙灵将自己不小心误入秘境遇到女尸的经过坦白了，同时也告诉杳杳，“你的母亲是因为我而死。”
话语刚落的瞬间，白夜刷的一下抽出了御剑，他将剑尖指着仙灵，狭长的眸子盛满了寒意：“所以，你为了得到息壤，把族长给杀害了？”怪不得他总感觉她身上的气息不对劲。
看到仙灵被误会，护主的小昭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她火冒三丈的看着佞白夜：
“什么叫仙灵为了得到息壤把凌霜给杀害了？仙灵完全不知情好吗？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凌霜的身份，并且，人也不是她动手的，如果仙灵想得到息壤，她有一百次的机会可以将凌霜斩杀！”
尝过人情冷暖的佞白夜不是一个三言两语就可以被说服的人：“可是获利的是她，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怂恿？”
“你觉得有必要吗？”
“当然有必要，她作为一族之主，不仁慈怎么服众？”佞铭心就是靠贤名一步步的稳住军心。
小昭自从拥有意识以来，何曾遇到过这样讨厌的人？想到之前他还想杀仙灵，顿时恶向胆边生，二话不说就掏出武器想要打一架。
但是却被仙灵给制止了，她轻轻朝小昭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冲动。然而她防住了小昭，却没有防住龙放。
龙放本来就跟佞白夜有仇，现在更是看不顺眼了，驱使着龙魂剑就狠狠的给了他一刀：“你怕是个煞笔吧？你以为息壤是想契约就契约的？它既然主动选择付仙灵，就证明她是一个灵魂纯净的好人。”
佞白夜怔住了，疼痛使他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
他怔怔的看着仙灵，不敢置信道：“你是……被息壤主动契约的？”
仙灵还没说话，龙放就替她回答了：“那当然，我亲眼看到的，而且还是最高规格的灵魂契约。如果你脑子清醒的话应该知道，你们那族长压根就没有得到息壤的肯定，她仅仅只有息壤的使用权而已。”
他吊儿郎当的拉长声音，“所以~~付仙灵才是息壤真正的主人，你说气不气？”
佞白夜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无比惨白。他当然知道凌霜只有息壤的使用权，因为息神将息壤交给她的时候，仅仅只是陷入沉睡啊！他们的神，还是会苏醒回归的，
而现在，息壤却被付仙灵所契约……
他不敢再深想下去，他怕自己会崩溃。
无数的片段在他的脑袋里盘旋着，这一刻他终于明白，怪不得那畜生越来越猖狂，怪不得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息壤。他居然……
胆大包天的弑神！
龙放根本没有发现佞白夜的不对劲，还在逼逼赖赖：“你这种满脑子都是shi的人，就应该多去北海净湖清洗清洗，洗掉里面的污秽之物……”
仙灵也没有发现白夜的不对劲，在发现杳杳的情绪不对劲的时候，她的目光始终都落在它的身上不曾移开。
虽然系统没有提醒她忠诚度降低的消息，但是看着杳杳那难以置信的表情，她就忍不住心中一痛。虽然和杳杳只短短相处一个多月，但是她乖巧懂事，和小昭一样是贴心小棉袄。
在她心中，和家人无异。
“对不起。”仙灵蹲下身轻声道。
看着仙灵自责的目光，杳杳伸出爪子按着她的下巴，稚嫩的声音软软的，红宝石一样的眸子倒映着她的脸：“吱吱。”不怪你，是佞族的错，你别难过。
听着幼崽奶声奶气的安慰声，不知道怎么回事，仙灵的眼眶突然有一点热热的。她心里明白，如果自己再心思缜密一点，完全有机会救下凌霜。
她一把抱住杳杳：“对不起。”
“吱吱。”我原谅你啦，你别哭鼻子，我会难过。
“我没有哭鼻子，我是感动的。”
杳杳将求救的目光看向了小昭，小昭却醋溜溜的把脑袋甩到了一边。哼，这不要脸的居然学她！真的是太可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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