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1章 博弈
凤凰社总部，格里莫广场十二号。
和大多数时候不同，今天这里只有两个人，已经退休的邓布利多，以及刚刚开完食死徒会议的斯内普。
“那个奥伦，从金库里拿走了一个金杯。”
“金杯。”听到斯内普的话，邓布利多挑了挑眉，“魂器？”
“是不是魂器你不清楚吗？”斯内普忍不住说道：“赫奇帕奇的金杯就在凯尔手里，这件事他甚至都没遮掩过。
“所以，汤姆并不知道魂器已经失窃了？”邓布利多问道。
“我，不知道。”斯内普沉思片刻后，摇了摇头。
“据我所知，黑魔王曾对贝拉特里克斯大发雷霆，甚至用钻心咒惩罚过她。
“这么做的原因，是她弄丢了一件东西，一件藏在古灵阁金库里重要的东西。”
“虽然黑魔王没有明说，但应该就是赫奇帕奇金杯。”
斯内普继续说道：“当时黑魔王不方便露面，是我去的古灵阁……凯尔和那条狗做事太大意了，在拿走东西后居然没有清除掉妖精的记忆。”
“这么说，你帮了凯尔一把？”邓布利多眼里闪过一抹揶揄。“看样子你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关心他的，是因为普林斯小姐吗？”
“闭嘴！”
斯内普瞬间炸了，气急败坏地说道：“我关心凯尔？你在开什么玩笑！”
“那两个人会怎么样关我什么事，我只是不想因为他们破坏原本的计划，给自己惹麻烦而已！”
“是这样啊。”邓布利多也没有再继续刺激斯内普，从善如流地点点头，“你继续说。”
“之后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斯内普好一会儿才重新平静下来。
“我不知道贝拉特里克斯之后做了什么，她取得了黑魔王的原谅，那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我猜莱斯特兰奇小姐应该是撒了一个小谎。”邓布利多笑着说道。
“不可能，没人能欺骗黑魔王。”斯内普脱口而出道。
“是吗？”邓布利多看着斯内普，也不说话。
斯内普眼角抽搐了一下。
是了，他这个二五仔可没少欺骗黑魔王。
“汤姆不可能去古灵阁亲自查看的，应该是莱斯特兰奇小姐发现的，她并不清楚那东西对汤姆多重要，就说漏了嘴。”
邓布利多眯着眼睛，回忆着斯内普之前跟他说过的话。
“后来你去古灵阁，篡改了妖精的记忆，让它们忘记了凯尔和小天狼星的同时，也帮了莱斯特兰奇小姐一把。”
“我帮她？”斯内普微微皱眉，有些不理解，“我只是想把责任都推到她身上。”
“这只是你的想法。”邓布利多笑着说，“既然没人去过莱斯特兰奇家的金库，那有没有可能东西还在金库，只是她看错了呢。
“我认为可能性很大，而且她一定又去过古灵阁。”
斯内普没有说话，默认了。
有一段时间，贝拉确实经常往古灵阁跑，之后她就没有再被惩罚过了。
“食死徒对汤姆很忠诚，但如果有必要，他们也不介意撒一点小谎。”
邓布利多目光深邃，平静地说道：“汤姆太傲慢了，分裂的灵魂更是让他失去了正常巫师应有的判断力，恐怕在他看来，莱斯特兰奇小姐永远不敢欺骗他。
“恐怕他到现在都还认为，那件魂器依旧在莱斯特兰奇家族的金库里，不过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斯内普依旧没有说话，虽然他不是很赞同邓布利多的话，但他同样也知道，邓布利多比他更了解黑魔王。
而且贝拉已经死了，真相什么的也就不重要了。
“走吧，我们去探望一下凯尔。”邓布利多站起身说道：“他一定被吓坏了。”
“我暂时还不想暴露自己。”斯内普直接说道：“而且，我也并不认为，取钱时遇到一个食死徒会让凯尔感到害怕。
“与其担心他，你还是担心一下古灵阁的妖精吧。”
说完，斯内普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屋子。
邓布利多也没有挽留，这时候他还真不适合出现在霍格沃茨之外的地方。
离开格里莫广场十二号，邓布利多就径直去了魔法部。
“哦，邓布利多校长，真高兴在这里见到您。”有认出他的人上前打招呼。
“好久不见，鲍勃。”邓布利多同样热情地说道：“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是校长了，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就可以。”
“那好吧，邓布利多先生。”鲍勃说，“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我还真有一件事想问。”邓布利多说，“乔巴先生这会儿就在魔法部，没错吧。”
“克里斯？”鲍勃想了想，“他并不在魔法部。”
“不，是他的儿子，凯尔。”邓布利多说。
“哦，你说他啊，在傲罗办公室呢，不过……”鲍勃欲言又止地看了邓布利多一眼。
“怎么了？”
“没什么。”鲍勃摇了摇头，“我就是好奇，他真是克里斯的儿子吗？”
邓布利多眼神闪了闪，“鲍勃，你应该庆幸黛安娜不在附近。”
鲍勃打了个冷颤。
这话要是被克里斯听到，他顶多也就笑笑，也不会生气，但如果被黛安娜听到，自己明天大概率会被挂到魔法部最高的塔顶上去。
万幸，神秘事物司最近一直都很忙。
“不，我的意思是说，他和克里斯的性格差太多了，包括黛安娜也一样。”他压低了声音。“我第一次见有人能把妖精气成那样……他们好几次都差点打起来，那个凯尔，他真是赫奇帕奇毕业的？”
“我保证。”邓布利多说，“不过每个学院总会有一两个特别的学生，不是吗？但他也是一个真正的赫奇帕奇。”
鲍勃干笑了两声。
“谢谢你告诉我位置。”
告别鲍勃，邓布利多乘坐升降梯，一路打着招呼来到了魔法部第二层。
太多人认识他了，大家总是会上前寒暄两句，并顺便询问一下他近期的计划。
当然，也可能打招呼才是顺便的。
但太热情了也有些让人吃不消，直到韦斯莱先生也走进升降梯，才让邓布利多稍微有了点喘气的时间。
升降梯停在第二层，邓布利多刚从里面走出来，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告诉你，六千三百五十加隆，那可是我的血汗钱啊，你们必须全额赔偿，少一个纳特都不行！”
声音很大，几乎整个楼层都能听到。
相比他的诧异，升降梯里的其他人就淡定多了。
“已经吵两个小时了。”韦斯莱先生叹了口气，“为了防止他们直接在魔法部打起来，斯克林杰哪儿都没去，一直在旁边守着。”
邓布利多有点相信斯内普的话了。
当他走到傲罗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声音更大了。
推开门，迎面就看到了一个浑身裹满绷带的人，正踩着一张椅子，中气十足地说道：
“还有你们试图栽赃陷害一个遵纪守法的巫师，精神补偿费两千加隆也不能少。
“还有因为你们的疏忽，导致我被食死徒折磨了半个小时，要你一千加隆医药费很合理吧。
“这样，我给你们抹个零，赔偿一万加隆算了。”
“有你这样抹零的吗！”对面的妖精气得浑身发抖，“抹零也应该是九千加隆才对吧。”
“好，没问题，那就按你说的九千加隆。”
“不对，你诈我！”妖精也反应过来了，脸色通红，“不可能，你别做梦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邓布利多看妖精的头更大了，活像一个怼在叉子上的土豆。
最后气到不行，它甚至跳起来就想去捶凯尔。
“还想出手伤人？我奉陪到底！”凯尔开始撸袖子。
旁边斯克林杰熟练地伸出手，把他们分开了。
这……
邓布利多咂咂嘴，总感觉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但这时候想走已经来不及了。
“邓布利多校长……啊，先生。”斯克林杰仿佛用了幻影移形一样，一秒钟就来到了邓布利多面前。
“喝茶吗？还是黄油啤酒？”
这是斯克林杰？
邓布利多有些出神，突然怀疑眼前这个傲罗办公室主任会不会是别人用复方汤剂假冒的。
正常的斯克林杰可不会这么客气。
“啊，邓布利多校长，您来的正好。”妖精像是看到了救星，“这个巫师想要敲诈古灵阁，你……”
“很抱歉，妖精先生。”邓布利多打断了它的话，“我已经不是校长了，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退休老巫师而已，可能帮不了你。”
妖精被噎了一下，整张脸都憋成了酱紫色。
另一边，凯尔虽然奇怪邓布利多怎么会过来，但也没有在意，挥挥手就算打招呼了，随后继续和妖精讨价还价。
“这就不可能了？我还没算其他的呢。”
“那条火龙是怎么回事，你们古灵阁厉害啊，公然违反魔法部规定饲养火龙，想干什么，发动叛乱吗？！
“当然，这不归我管，但火龙造成的破坏你们应该负全责，对角巷商户的损失，被烧毁的屋子和货物，至少三万加隆打底！”
“不可能！不可能！”妖精的头又大了一圈。
“不可能？那咱们就公事公办了。”
凯尔喝了一口黄油啤酒，“要不要我现在就去一趟神奇动作管理控制司，或者直接问问旁边的傲罗，私自饲养火龙是个什么罪。”
“罚款，阿兹卡班三年监禁。”斯克林杰适时地说道。
“听到了？”凯尔挑了挑眉，“提醒一下，是所有知情的妖精都要监禁，你们古灵阁等着停业三年吧！”
“你……你……”妖精开始打哆嗦了，“奸诈的巫师，你们是一伙的！”
“侮辱巫师？”凯尔脸色一变，“你能代表所有妖精吗？”
鲍格罗德浑身猛地一凉，紧紧地闭上了嘴。
这事吧，可大可小。
往小了说是口不择言，挥挥手就过去了，但要是往大了说，那可就没边了，尤其是在妖精饲养的火龙曝光之后。
提到火龙，人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战争机器，即便它们妖精没有这个想法，只是单纯想让火龙看守金库，但谁信呢。
毕竟妖精是发动过叛乱的。
真要是揪着不放，妖精势必要给巫师一个交代，不用想，它鲍格罗德就是那个交代。
……
趁这个时间，邓布利多也从斯克林杰那了解到了这件事的原委。
首先就是凯尔那身惊悚的绷带……他离开古灵阁的第一站，其实是圣芒戈，但因为和妖精吵架的时候声音太大，被院长赶走了。
然后他们就来了魔法部。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凯尔没事？”邓布利多问道。
斯克林杰下意识扭头。
“没事，他们听不到。”邓布利多摆了摆手。
凯尔和妖精都没有看这里。
“没错。”斯克林杰点点头，“一点儿伤都没有，那些绷带都是摆设。”
“我听他们刚才说，凯尔想让妖精赔偿一万加隆？这又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斯克林杰说道：“凯尔是去取钱的，接待他的是变成妖精的食死徒，然后他就表示，自己刚取的钱被抢了，并要求古灵阁负责。”
说到这里，斯克林杰的脸色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除此以外，他还要求古灵阁对火龙造成的破坏负责，共计赔偿对角巷五万加隆。”
“妖精同意了？”
“那群贪婪的家伙，它们怎么可能同意。”斯克林杰摇了摇头，“要不怎么会一直吵到现在呢。”
“啧。”邓布利多抿了抿嘴，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凯尔和妖精的声音再次清晰了。
“你怎么证明食死徒抢走了你的加隆！”
“你们不是检查过三遍了吗？”凯尔烦躁地说道：“我身上就剩五个加隆了，剩下的加隆呢，总不可能是长翅膀飞了吧。
“要不是为了帮你们妖精守住金库，我的加隆也不会被抢，没想到你们居然是这么一群忘恩负义的家伙。”
“算了算了。”凯尔突然有些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既然你们不想赔偿，那就公事公办吧，正好傲罗在这儿，你先解释一下火龙的问题吧。”
斯克林杰立刻凑了过去，摆出一张正经脸。
“我们……”
“别说是为了保护金库。”鲍格罗德刚要说话，一旁的凯尔就幽幽地开口道。
“如果真是这个原因，你们大可以向魔法部和火龙保护区报备，他们一定不会反对的，但你们没有。
“乌克兰铁肚皮啊……和平的时候看守金库，不和平的时候，可就说不定喽。”
“你，你……”妖精眼珠子都红了，“那条火龙，跑不出去！”
“跑不出去？”凯尔挑了挑眉，“那飞在对角巷上空的是什么，疣猪吗？”
“它根本没办法挣脱锁链！”妖精大声吼道：“我敢保证。”
“你什么意思。”凯尔看了它一眼，“它挣脱不了，难不成是我给它打开的？”
“你要不要把脑子从巨怪那里要回来，我在对付食死徒的同时释放了一条火龙，给自己增加难度？”
妖精胸口剧烈起伏着，凯尔把它的词都说，它还能说什么。
火龙当然是为了保护金库，但却需要火龙绝对听话，这就牵扯到了一些必要措施……训化。
它身上的伤疤就是这么来的，通过折磨，让火龙感到害怕，从而达到控制它的目的。
但这种事不可能让火龙保护区知道，他们一定不会同意的。
虽然也有人知道古灵阁有火龙，但碍于妖精的实力，基本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谁能想到，这条火龙居然跑出去了……这也让原本私底下的事情摆在了明面上。
至于谁把火龙放出来了……火龙一定是人为放跑的，不是凯尔，就是那个食死徒，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凯尔的理由太充分，它根本无法反驳，食死徒又跑了，妖精有理也没得说。
另外，魔法部的人都在装聋作哑，不用想也知道，他们也准备从古灵阁挖走一块肉，负责出面的人，同样也是凯尔。
鲍格罗德不傻，它看得出来，但没办法，谁让古灵阁这次栽了呢，不仅没认出来假扮妖精的食死徒，之后还惹出来了这么大的乱子。
它只觉得一阵心累。
斯克林杰清了清嗓子，“妖精鲍格罗德先生，请你解释一下火龙……”
“古灵阁愿意赔偿。”鲍格罗德突然说道：“我们愿意出一万加隆，赔偿对角巷的损失。”
“不行，一万太少了。”凯尔摇头，“至少二十家店铺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毁，魔法部的人还要负责去追查火龙的下落。
“万一因为这个导致人手不足，食死徒趁机捣乱呢……这其中的人力物力，加上看不见的损失，一万加隆可不够，最少五万。”
“这不可能，两万加隆是我们的底线。”
“一口价，四万，就当交个朋友。”
“两万五，你们别太过分。”
“三万五，不能再少了，你们也得替傲罗想想。”凯尔看着鲍格罗德，对方也在看着他。
气氛越来越凝重。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人一妖精几乎同时开口道。
“三万！”
“三万。”
……
“成交！”
又是同时开口，凯尔和鲍格罗德迅速达成了一致。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斯克林杰又默默退了回去，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
邓布利多有些疑惑……这可不像斯克林杰的风格啊。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从进来后就一直被无视的韦斯莱先生凑过去，小声说道。
“这部分赔偿，由魔法部代发。”
邓布利多恍然，难怪他们都吵成这样了，魔法部居然只来了一个斯克林杰，还不怎么管事。
但这也不应该啊，斯克林杰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甚至还主动配合凯尔。
“这笔钱，傲罗办公室能分五成。”韦斯莱先生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