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日月同空
第615章日月同空
自烈阳升空,天穹之间,便是近乎恒定的日月同空之景。
血月虽存,但在这一轮大日的光辉之下,月光的污染之效,几乎也被压制到了最低。
纵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民众,暴露在棚顶之外,也不会再发生任何可怕的后果。
而且,在大日光辉的照耀之下,鬼邪的生存空间,也被压缩到了最小。
在这烈阳之下,鬼邪想要生存,要么,就躲在阴暗之处不见天日,要么,就只能是数以万计的鬼邪抱团取暖,利用鬼邪之森森鬼气形成一方方鬼蜮,从而对抗烈阳的消融。
升阳计划的成功,无疑是瞬间便将人类从岌岌可危的覆灭危亡之中拉扯而出,彻底扭转了人类的生存处境。
血月历,这一个浩劫年代,似也近乎名存实亡。
自那一日起,人盟便宣布,血月时代结束,人类迈入新纪元,即……升阳历。
原本的血月历三年,则是改为了升阳历元年。
年号的更改,更多的或许只是一个象征的意义,烈阳之下,人类生存处境的变化,显然才是最为实际的存在。
自烈阳高悬,人盟的高负荷运转,俨然又更彻底了几分。
曙光计划不仅未有停歇,更是由野蛮扩张,再度收拢于秩序之中的有序扩充。
以这一轮烈阳为核心,近乎洗脑式的宣传,亦是铺天盖地的朝着人盟所有人类席卷而去。
而当人类不再被局限于那高墙棚顶之中后,被压制到极点的科技时代,自然也逐步恢复至以往那恐怖的生产力。
随着人盟数以千万计的镇邪武装力量再度开启征伐,加之迸发的科技力量加持,也正如人盟的一句老话,所谓攻守易型,也正是如此。
在这一轮烈阳之下,血月暗淡,曾经横行于世的鬼魅邪祟,如今也只能在人盟的攻伐之下,狼狈逃窜,东躲西藏。
自一轮烈阳高悬,短短数月之内,便有数座鬼蜮覆灭在了人盟的兵锋之下,人盟的兵锋,也几乎覆盖了除海洋冰川丛林以外,曾经人类能踏足过的绝大部分区域。
铺天盖地的宣传再加之人盟意志超凡人数的扩充,磅礴的信念之力加持,又让这一轮烈阳对血月的压制更强几分。
屡战屡胜的战果,又让人之信念更是坚定……
烈阳之下的局势,俨然迈入了一个近乎良性的循环。
升阳时代的新纪元,在这般良性的循环之下,似也彻底拉开了帷幕。
而这人世间的变化如何,于楚牧而言,唯一在意的地方,或许也就只剩下这众生信念的源源不断了。
在那一方混沌之地,岁月不知人间事,似只是一瞬,人间便已是春秋数载。
一尊大日之神,一尊血月之神。
日月对立,与那一片混沌之中,展开着无穷无尽的对抗与掠夺。
于这方天地而言,看似是风平浪静,但却也如春雨润万物一般,悄无声息的便发生了演变。
血月光辉看似从始至终皆被压制,但实则,在这世间万千鬼邪的支撑下,却也始终毋庸置疑的盘踞于这一团混沌之中。
就好似是跗骨之蛆,被烈日克制,却又极其隐蔽难缠。
在这世间,是镇邪卫与鬼邪的搏杀,在这方混沌的对抗之中,是众生信念与血月光辉的对抗,同时也是众生信念之人,与血月衍化之鬼邪的征伐。
就如当年那一方魔域天地的魔域之心,衍化无穷魔域对抗他的炼化一般,在这方混沌,同样也是衍化无穷无尽的虚幻鬼邪。
征伐不休,对抗不止。
只不过,相较于曾经在人世间那看得到的局势变化,在这一方混沌,局势如何,甚至都无法判断。
两尊神的力量,都太过磅礴浩瀚,而这人世间,又似乎太过虚幻与渺小,些许的力量得失,根本难以窥得其中变化。
而于楚牧而言,这份难以窥得,则更加真切。
这份由众生信念之力汇聚的磅礴伟力,于他而言,终究是太过陌生。
这完全就是一个与仙道体系截然不同的力量体系,他以往的所有认知,似都难以套用于这“神明”的力量之上。
那就更别说,如今的他,可一直都是在窃取这尊神明的伟力,小心翼翼的引导着这股力量的同时,还得时时刻刻抵挡着这股力量的冲击,保持真灵不昧。
他每一次驭使神明之力,都必然会带来神明之力的反噬,带来对他这仅存的一抹心智,更强大,更恐怖的冲击。
唯一的庆幸,或许也只是在于,他强行扭转的这大日之神明伟力,对于血月之力,有着极大的克制。
纵使他自身是在饮鸩止渴,但这尊大日神明的伟力,却也始终保持着对于血月之力的压制。
这一点,无论是在这一方混沌之中,还是在这世界内部之中,也皆是清晰至极。
“不出意外的话,最多百年……坚守百年……”
混沌之地,冥冥之中似有一声轻喃,但很快,似又归于沉寂。
银辉璀璨,似构筑一座神庭,立于世界顶端,神庭有王座耸立,王座上,似也可见一尊身着烈阳金甲的神灵端坐。
金甲神灵高高在上俯瞰世间,眸中早已不见任何一丝一毫的人性波动。
而在这神灵之后,一袭青衫虚影若隐若现,一根细不可查的虚线,则是连接着青衫虚影与这尊神灵,维持着这近乎微妙的一个联系,一个平衡。
也同样是在这世界顶端,还有另一方血红神庭耸立,神庭之中,同样也有一方王座,只不过,在这方王座之上,却也是一团难窥形态的血红,就似世间的一切邪恶混乱的集合体一般。
日之正神,月之邪神。
两尊本不该存在于此世的神灵,皆是背负着各自的使命,端坐云端,落子世间。
在这日月同空的新时代,人盟与鬼邪,就如同两尊神灵各自的信徒,在这神灵交锋之下,人世间的征伐,亦难有停歇之时,也不知何时,才能真正停歇,真正安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