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115舞台上的丑角
第124章113.勿扰，在写遗嘱
黏液，缓慢地流淌着。
它缓慢地沉到阴冷的地面，再随着男人的行动而涂抹在地砖之上。
男子迷茫地眨了眨眼，但空洞的眼眶里并无他物，双眼早已腐烂，透过他挣开的眼，眼眶后浓稠而胶状的肉黄色物质清晰可见。
好疼
迟钝的疼痛像是刀子般一片片地割下他的血肉，他在腐烂，他在不可避免地滑向死亡。
但他还没有死，因为恶魔需要他活着。
在他的身后，一个巨大的储蓄池凹陷其中，里面密密麻麻塞满了赤条条的人形，以及被人类痛苦挣扎所碾压后的果类，腐败的果汁和人类的体液混杂在一起，发出腐烂的味道。
果子仍不住地掉入这个池子。
他们被囚禁在这里，活着，清醒着，痛苦着。
但现在，他们将被利用。
“走走！”
女子的嘶鸣响起，男子迷茫地眨了眨眼，他糊状的大脑已不允许他思考过多，但他依稀辨认出这是他们领袖的声音。
“我给你们解脱.”
他相信蕊博大人会带着他们寻找到自由的。
“对不起，对不起！”
大人在哭，男子试图咧嘴笑着安慰她，但他没有成功做到这一点。
于是他慢慢悠悠，恍恍荡荡地挣扎着从液体池里挤出来，他的手臂变软了，不太好使，他便用牙齿啃着坚硬的池壁，让自己从人群中分离。
他是一个信号。
自男子之后，那些密密麻麻的人群开始蠕动。
第一个行尸是自城池西方露出，由护教军26号小队发现。
一声枪响，拉开了这场战争第二阶段的序幕。
子弹呼啸着怒火，精准地穿透行尸的头颅，在一阵毫无意义的晃动下，那个行尸倒下了。
护教军所看到的画面则被忠诚地传送回后方的哈迪斯，和柯克兰贤者那里。
不对，如果只是这种程度，森林里的后援队不会了无音讯。
正在操控着等离子切割器分割黑石方尖碑，意图打开更大缺口维修的哈迪斯分出一丝算力想到。
有可能是对面的军队过多，有可能是森林里有埋伏，但也有可能是.还有其他高战力兵种。
“注意突袭。”
哈迪斯打开通信频道，对着柯克兰说到。
而柯克兰贤者站在最后一道防线这里，虽然他很想前往前线，但若是敌人再次用突袭亦或是传送的方法直接到达这个广场，那他将是守护哈迪斯修好方尖碑的最后一道壁垒。
越来越多的行尸自雾气中蹒跚着走出，原本围绕着森林的迷雾也随着军队的到来而开始向着城市这边蔓延。
第一梯队的护教军站在城墙上，互相配合着向着行尸们射击，电弧步枪的响声接连不断。
一批又一批的行尸倒下，渗出粘稠的体液。
而它们身后的伙伴则毫无知觉地践踏着尸体堆，深一脚浅一脚地继续前进。
柯克兰贤者注视着前线护教军传来的画面，计算引擎精准地计算着——
当又一具行尸倒在尸堆之上时，柯克兰贤者的命令立刻传达至护教军的头脑之中。
［放火。］
燃烧弹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投掷在尸堆之上。
“轰！”
靠着巨量有机物，火红烈焰瞬间爆开，熊熊烈火立刻吞噬将正在攻城的行尸吞噬殆尽。
但后面的行尸仍在毫无知觉地前进，他们早已习惯了比这刺耳千百倍的疼痛，火焰在他们身上烧灼，咸涩的脂肪熔为油脂，滴在火焰之间，劈啪作响。
浓烟滚滚升起，烧焦的臭味，即使在城市最远处的地方也可以嗅到。
“疯了，真是疯了。”
柯克兰贤者低语道，腐烂人群缓慢而坚定地走向火线的场景过于震撼。
但眼前的场面却是大好，那些敌人无异于自取灭亡，他们的尸体反而是烈焰最好的燃料。
然而——
“咚～咚～咚～咚～咚～咚～咚”
钟声响起，七次歌颂。
那些行尸颤抖着停下，他们眨着迷茫的双眼，开始以每七人为一组聚成一个圆圈。
柯克兰贤者猛地一颤，不对！
贤者凭借着自己短暂接触恶魔的经验，推断出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进攻！不能让他们围成圆圈！］
［优先进攻即将组成圆圈的队列！］
护教军们的火力立刻倾盆而下，但对面聚集的人群数量众多，仍有不少七人圆圈被完成。
柯克兰贤者死死地注意着传来的画面——
那七个人跪下，然后仿佛是被一只巨手所捏住，颤抖着自身体上下两段溢出血肉和液体。
“砰！”
血肉溅开，扭曲着开始成型。
不到几息，一个一人大小的臃肿生物出现在献祭的圆圈中间。
肿胀至极的身躯，烂红色的溃烂大片大片地贴在屎绿色的外皮之上，透过腐烂到半透明的皮肤，黏液在其中晃荡。
高低不一，闪着奇异光芒的尖角之下，是一个疮疤大小的浅红独眼。
一只鲜红色的长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它的独眼。
在经历了宛如苍蝇一般的恶魔之后，柯克兰贤者再一次受到了心灵上的震撼。
但他看了一眼频道里还在全力抢修方尖碑的哈迪斯，默默稳定了自己的心态。
他要清扫这亵渎的一切。
关于新敌人的信息被迅速传入逻辑引擎，柯克兰贤者开始分析和总结。
与此同时，提炼好的简化情报也被传到哈迪斯那边。
当看到贤者传来数据的那刹，哈迪斯没忍住，在心里直接骂了一句。
md，这tm是瘟疫蟾蜍！
瘟疫蟾蜍，可以理解为一个装满毒液的大水袋子，是纳垢军队中的较低级兵种，所以召唤它们的代价并不会很大。
但现在这个场面.
“撤退！撤退！”
“火力压制，然后第一梯队下来！”
像是应征哈迪斯的话语，城墙外那些瘟疫蟾蜍转了转它们滴溜溜的眼睛，然后直接一跃而起——
一部分蟾蜍直接冲进了城墙上的护教军里，反应慢的护教军被蟾蜍当场压死，或者被蟾蜍用舌头或尖刺杀死。
反应快的护教军则慌忙开始射击。
然而，被集火的蟾蜍直接爆开，毒液飞溅！
被溅到的人当场哀嚎着跪倒在地，毒素和瘟疫瞬间攻破了他们的湿件防御。
柯克兰贤者开始计算。
指令被强制下达。
那些离瘟疫蟾蜍近的，已经遭受损伤的护教军突然冲了上去，用动力剑拖住上城的蟾蜍，而剩下的护教军则迅速撤退分散到街道中，等到了安全距离后开始激火点爆蟾蜍。
“啊啊啊啊！”
“为了欧姆弥赛亚！”
柯克兰贤者并没有管控那些护教军的发声装置，惨叫和赞颂一同出现。
“砰！”
一时，蟾蜍的爆炸声，以及护教军被腐蚀的嘶鸣声交错。
而城下的部分蟾蜍，见城墙之上的火力已被压制，便不慌不忙地跳到烈火旁边——
“呕——”
充满整个蟾蜍的毒液被呕出，黏液涌动着覆盖住尸体，原本猛烈的火焰立刻矮了一头。
行尸军队重新开始进军。
而利用先前牺牲的人员，第一梯队护教军成功撤回至既定位置，在有了距离保证后，那些块头大的蟾蜍纷纷被射杀。
哈迪斯看着暗下去的那些视频画面，咬牙切齿。
md，大意了。
瘟疫蟾蜍并不是多么高级的兵种，这些在纳垢花园烂泥里打滚的生物甚至受到了纳垢的厌恶。
但现在对面就是靠着这些癞蛤蟆击溃了他们的第一道防线。
虽说哈迪斯知道第一道防线必定溃败，但被对面用性价比如此之高的方式击溃，甚至是击杀了几名护教军，哈迪斯还是相当不爽。
噼啪的电流声抓回了哈迪斯的注意，哈迪斯努力控制着自己呼吸平稳。
不行，哈迪斯，你不能分心。
在简单地向着柯克兰贤者传输了他已知比较常见的纳垢兵种后，哈迪斯咬咬牙，继续操控着伺服手臂深入。
随着哈迪斯的抢修，微乎其微的黑色闪电重新开始缠绕在黑石方尖碑之上。
而比起强行静心维修的哈迪斯这边，在城市的另一端，激烈的巷战开始。
最先到来的行尸毫无畏缩地踩爆提前埋下的地雷，架在主要街道操控点的重型机枪则开始疯狂地喷射着他们的火力。
敌人成片成片地倒下，生命宛如瀑布之上的水滴般川流着跌入悬崖，无可挽回地掉入黑暗。
但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
纵使这些行尸并没有可以远程攻击的手段，纵使他们成片地倒下，源源不断的尸流很快开始压缩它们的包围。
密密麻麻的地雷被对面用无所谓的生命所扫去。
他们沉默而缓慢地行走在熟悉的街道上，雾气随着他们的死亡缓缓弥漫。
但护教军们也不是善茬。
当行尸压制到第二梯队的区域时，聚集起来的护教军已经可以应对尸潮。
精准计算后的交替射击，火力喷涌，电弧闪烁，骷髅喇叭飞旋在空中，高歌万机之神的荣光！
即使被代码所控制，有些勇敢而好战的护教军也以开始唾骂着对面的亵渎。
他们僵持了一会儿。
但僵局很快意料之外的来客被打破了。
轰鸣响起，迷雾之中，高耸的身影隐隐约约。
砸地的脚步声沉重地叩击着每一个的心跳。
大地在颤抖。
很快，那个身影伴随着猛烈的火光一同迸发！
密集的子弹直接击穿掩体，飞旋着撕碎射击的军队。
嗡鸣的巨型链锯剑撕开了雾气，也最前端的护教军——
一辆八米多高的庞然大物突兀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为什么.为什么在一个军事等级低的星球上，会出现一台骑士机甲？！
意识到对面是什么的柯克兰贤者当即发出一声绝望的电流悲鸣。
完了！都完了！
骑士机甲，原本是黄金时代的一种伐木器，但到了大远征时代，这些强大的机器早已被机械教联合骑士家族所垄断。
这些比无畏机甲要大，比战犬级泰坦要小的骑士机甲，是可以直接扭转战局的存在！
没有重型火力武器，没有另一辆机甲或者泰坦的他们，拿什么跟对面打？
他们现有的火力，能否击破对面的离子盾，都是一个问题！
柯克兰贤者难以置信地看向传来的画面。
但其实不用频道了，骑士机甲高大的身影，即使站在广场边缘，也清晰可见。
那不是一台常规型号的机甲。
它比一般型号的机甲要小，通体漆黑，其上除了雕琢的藤蔓外，并无其它代表着骑士家族的装饰。
最令人诡异的是，它的驾驶员并没有在寻常机甲的驾驶舱之中！
在那骑士机甲宽厚的臂膀之上，一个像是十字架的黑色杆子笔直地戳向天空，传输管道顺着杆子攀爬，直接接入上面驾驶员的断肢之间。
那上面，一个被截断了四肢的白发女子垂着头颅，被雕刻的黑色藤蔓绑在旗杆之上，长发遮住了她的大半身躯和面庞，她瘦骨嶙峋，肋骨清晰可见。
“救救他们。”
她像是死了一样，但贤者的视野里，信息和数据正源源不断地自她的断肢流入管道。
“抱歉.抱歉”
看似是靶子一样的驾驶员，但实际上，离子盾的光辉微微反射在女子四周。
这.这到底是什么？
欧姆弥赛亚啊！
但没时间感慨，贤者操控着护教军们闪避，同时迅速地收集着对面信息。
稍微令他欣慰的是，这辆机甲并不是机械教所持，全副武装的型号，它比它们要更简陋一些。
或许是因为诡异的驾驶方式，其头顶上并没有部署着火力。
唯一装备的武器则是两把链锯剑，以及一挺远程速射加农炮。
而且，贤者难以置信地意识到，那个黑色的杆子由黑石制成，而其上的女子则是一名不可接触者！
在一个灵能的军队里，出现了一名不可接触者！
恶魔，这种亚空间灵能生物，可以利用不可接触者？！
柯克兰感觉自己今天一天所见所闻，足以颠覆他之前所有岁月的见闻。
在机甲的突袭下，护教军连撤退都来不及，更不必说反击。
而机甲脚下的密集的行尸，也无法令护教军们使用热熔类武器！
［撤退！撤退！］
在引擎计算，胜率计算为零的情况下，柯克兰选择了分散撤回现有护教军，因为他们的存在根本无法拖延对面的机甲一分一秒！
硕大的机甲直奔广场！
柯克兰贤者已经开始压缩信息，将自己的所学所知传到最坚硬的储存器上了。
虽然他之前并不乐意他人掌管他的知识，但现在，面对这荒谬的一切，柯克兰贤者必须让后人知道这些。
然而，那边仍埋头维修的哈迪斯突然向着贤者扔过一个东西，打断了贤者的压缩信息，
“靠你了，抱歉。”
贤者盯着哈迪斯扔过来的武器。
胜率计算器上的指针，微弱地移动了一度。
但这不要紧，贤者继续把自己毕生所学接着压缩，准备好传送。
另一边，聚集起来的行尸则重新开始祭祀召唤。
苍蝇的嗡鸣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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