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茧自缚
不一会儿,一个妖娆风情的女人走了进来。
陈有生看着她,好半天没有开口。
“怎么了大哥?这么看着我?”
陈有生慢慢的说道:“云娘,你我认识有十几年了吧?”
“是,十二年了。”
“嗯,我记得当初你逃难到陈家寨,还是我做主把你留下来的。”
“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奄奄一息,就剩一口气了!还是大哥你厉害,硬是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这不足一提,人命观天,我岂能见死不救!”
说到这里,云娘也猜出陈有生的目的,于是话头一转道:“大哥,既然我这条命是你的,所以你说吧,让我干什么都行!”
“好!既然你明白,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现在这儿的形势你也很清楚,赵承凯已经昏迷,袁大刚也被我拿捏住,只剩下一个康复为,不过也不足为惧,这里有一包药,你要么直接给他下了,要么就凭本事让他听令与你,你打算如何?”
云娘看着陈有生,拼命忍住内心的苦涩,缓慢且坚决的说道:“我,选择后者,毕竟他死了,容易惹人怀疑。”
陈有生这才一敛脸上的严肃,笑着说:“我就知道你聪明,那就按照你说得办。”
云娘点点头:“那我出去了。”
“嗯!去吧!”
看着她出去,熊霸天进来就问道:“云妹怎么了?”
“无事!你别成天在我这里晃荡,出去看看有什么事做!”
“哎!明白!”
熊霸天利索的转身出去,他看着大厅里的赵承凯的人有条不紊的干着活儿,自己也插不进手,就寻思出去逛一圈再回来。
不成想,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云娘被康复为搂在怀里,他眼睛一瞪,立即上前一把扯开二人喝道:“你小子有病?!光天化日的敢调戏我陈家寨的人?”
云娘忙阻止道:“不是的,二哥,是我不小心崴了脚,康大哥扶我起来罢了!”
“那也不能凭白让他占了便宜啊!你一个黄花大姑娘岂能和个男人拉拉扯扯?!”
黄花大闺女这个词用在已经徐娘半老的云娘身上,似乎有点不恰当。
云娘不由得红了脸说:“你,你快去看看大哥那里是不是需要人?”
“我刚从大哥那里出来!现下也没什么事,走,和我出去逛逛。”不由分说地拉着云娘出去了。
一直没有辩解的康复为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说:“这二人的心思,还真有意思!”
两日后,看着仍旧昏迷不醒的赵承凯,陈有生无奈的对前来探望的一众海城官员说:“各位,赵司令如今就是这个样子,只能说,在下才疏学浅,耽误了司令的救治,真是惭愧啊!”
“哎,您已经竭尽全力了,我看司令这病多半是和王朝恩脱不了干系,也怨不得旁人。”一个典型的墙头草说道。
陈有生颇为懊恼的说:“哎,也不能全怪王市长,还是陈某人医术不精。对了,王市长现下如何了?”
“王市长的腿伤不容乐观,估计得截肢了!”
“啊?如此严重?”
“本来也不是很严重,只是他不愿意相信洋人的医院,倒耽误了时间。”
“可惜啊!哎,王市长和赵司令的误会太深,现在一个昏迷,一个重伤,真是我等的不幸啊!”
这话说完,其余人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墙头草接着道:“陈寨主,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海城虽不是一个国家,但也是一个有着30万人口的大城市,这也快到年末了,很多事务都亟待处理,您一直都是赵司令的心腹这点不容置疑,所以,我们恳请您能够起到带头作用,带领我们过了年末的官员考核期,让大家过个肥年,到时候我们肯定不会亏待您的!”
“啊?这这,这可使不得,我本来就是帮着赵司令看病的郎中而已,哪里担得起这么大的责任,前两天我愿意站出来,也是担心你们乱了阵脚而已,现在赵司令的身体情况我还得费心照顾着,哪里有闲力治理海城呢?”
这话情真意切,说得大家一派感动神色,就连一直昏迷不醒的赵承凯也似乎感受到了气氛,眼睛居然慢慢睁了开来。
有人发现后,惊讶的指着他说:“你们快看!赵司令醒了!”
大家眼神齐齐看过去,陈有生心中一惊,急忙装出高兴的样子说:“司令?听得见我说话吗?”
一边说一边试图把赵承凯扶起来。
“啊。。。。”赵承凯慢慢发出声音。
陈有生接着说:“司令,你还认识我吗?”
赵承凯茫然的看着他,最后吐出两个字:“认。。。识!”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陈有生指着大家说,“司令他们都是来看你的!”
赵承凯慢慢的看向众人说:“听,陈,寨主的话!听,陈。。。。”
话没说完人就又眼睛一番倒了下去。
“哎呀。。。司令,司令,你怎么样了?”陈有生心中大石头落地,着急忙慌的呼唤着。
“刚才司令是说让我们听你的话吧?”众人不在乎赵承凯的安危,他们需要有个人带领着完成年末的考核好向京城邀功是真。
“好像是。我听见了!”
“我也听见了!”
“陈寨主,这下您就别推辞了吧?”
盛情难却下,陈有生只得说道:“各位,我知道大家的想法,好吧,我同意你们的提议,但是也恳请大家给我足够的时间来医治司令的病症。但是我保证,一定不会耽误了海城的各项事务。”
“那可太好了!您受累!受累!”
众人得到满意的答复,皆神情放松下来,没有人怀疑为何昏迷醒来的赵承凯会没头没尾的说让他们听命于陈有生的话。
最后众人皆告辞离去,徒留下陈有生和赵承凯在房间内。
只见陈有生满意的拍着床上躺着的男人的脸,阴笑着说:“刚才表演不错,以后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不然小心我用针扎你!”
赵承凯似乎很害怕听到“针”这个字眼,他眉头紧锁,额上居然有冷汗冒出,而眼睛却一直没有睁开。
突然外面传来脚步,陈有生忙敛了阴森面容,换上担忧的神情。
康复为敲了敲门不等他回应,就直接推门而入道:“他醒了?”
“啊,醒了片刻而已,你看,又昏迷了!”一副惋惜的神情。
康复为眉头紧锁,走过来动动赵承凯的胳膊,捏捏他的脸,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可能还是内火未消,而真气未法吧。”
“说人话!”
“有好转的迹象,但离彻底醒来还需要些日子!”
“那你别愣着了,赶紧该上药上药啊!”
“急不得,我心中有数。康兄弟,这两日你也未曾好好休息过了,这里我看着,你还是去睡一觉吧!”
康复为听着他暖心的关切,不由得放缓语气说道:“我这不用你管!你看好他就行了!”
“这个自然!”
康复为点点头,又站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出去。
待他出去,袁大刚沉默的走了进来。
陈有生看了他一眼说:“你不陪着江小姐,到我这里做甚?”
“司令怎么样了?你说过,不会痴傻的。”
陈有生嗤之以鼻道:“你放心!我用药几十年,还能不知道个量吗?”
“那就好!”袁大刚看着赵承凯平静道。
“行了,你也别进来了,外面的人都是你们的人,你还是看着他们,免得节外生枝吧!”
“司令怕热,你还是给他少盖一层毯子!”
“呵,怎么?现在开始心疼他了?你别忘了,你为了一个女人背叛了他!别在我面前指手画脚,说到底,你和我是一路人!一样的自私一样的无义!”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提醒你,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别以为你有多干净,他变成这样,你的罪过最大,所以你最好听我的!不然咱们都没有好下场!”
袁大刚被这话刺激的想要上前打他,“出去!”陈有生毫不客气的喝道。
“你!”袁大刚愤愤不平,但又无可奈何,最后只能乖乖听话。
看着他离去,陈有生不屑道:“哼,一个没有骨头的男人!也配和我叫板?!”
他看了看赵承凯身上的毯子,还是顺手扯下,而后自己也走了出去。
渐渐西沉的太阳,印着这间屋子格外安静。
而远在省城的杨佩瑶在考完期末考试之后,大大的打了一个喷嚏。
“这是有人在想我吗?是你吗?”嘈乱的教室里,看着严永平收着试卷,杨佩瑶暗暗的在心里想道。
“哎,干嘛盯着他看?你没写名字?”梁金凤突然跑过来坐在她旁边问道。
杨佩瑶被打断思绪,忙解释道:“写了名字的,我只是觉着这次考试好紧张。”
“我也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后一次考试了!”
“那你考的如何?”
“别提了,我压根没看书,这两天陪着永平一直在办证件。”
“证件?你们准备要一起去美国投奔他叔叔了?”杨佩瑶惊讶的问道。
梁金凤点着头笑道:“你还真是厉害,一下子就猜中了!不过我好奇的是,你怎么知道我也要去呢?”
“如果你不去,你会陪着他办证件?还不早就拦着他了!”
“哈哈,就知道你聪明。的确是,我准备偷偷和他离开!”
“你疯了?你不要你爹娘了?”
“我爹算了吧,我娘她知道,她不仅知道还偷偷帮我呢,其实这件事只有你和我娘知道。”
“你,还真是勇敢!”
杨佩瑶不禁夸赞她,梁金凤却左右看看,凑到近前悄声道:“我这算什么,你和赵司令在一起才是勇敢呢!对了,听说他醒来了,你没什么打算吗?”
杨佩瑶说:“没有,他没有给我任何指示,我就只能静观其变。”
“啊?”
“怎么?你觉得哪里不对?”
“不是,之前他去京城,你怎么敢千里迢迢跑去找他,他也不曾给你任何信息吧?这次怎么就能如此冷静呢?”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看着好奇的梁金凤,杨佩瑶无奈的说:“心里的感觉不一样,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哈哈,怎么不懂?你是想说你和赵司令心有灵犀吗?”
“呵!不错,会成语了?看来书没白读!”
“哎呀,你打趣我。”
“我没有,真心在夸你。哈哈。。。”
杨佩瑶说完就快速的收拾好东西跑了,梁金凤趁势追去,不料在门口被严永平一把拦住说:“哎,跑什么?”
“哎呀,你别管,佩瑶跑了。”
“别追了,她一出去就和一个女的走了。”
“啊?谁啊?”
“看着年纪不小了,不知道是谁?”
在严永平嘴里的年纪不小的女人是杨佩瑶的母亲。
此时母女俩已经坐在汽车里急切的商量着什么。
“瑶儿,我看他应该掌控住了局势,赵司令只怕是凶多吉少!”
“娘,你是收到什么风声了吗?”
“嗯,说陈有生已经开始代赵司令管辖海城事务。”
“还真是快啊!”
“陈家寨的几个当家人都去了,我看这次他是势在必得啊!”
“这么多年的夙愿终于实现了,他应该很得意吧?!”
“你的意思是现在是该出手的时候了?”
“不,还不是最佳时机,要再等等!”
“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你如果需要人,娘在他身边还是有几个可靠的人的。”
“不,娘,我没有顾虑,我也不需要你的帮助,在这件事上,我和他心有灵犀。”
“你确定不需要出手吗?”
“娘,相信我吧,别人不知我,你还不知我吗?”
“那,好吧,如果你需要我,一定要及时通知我!”
“谢谢娘!”
“和我说什么谢呢,还有,嗯,你妹妹她和小海的事,你知道了吗?”
“嗯,她说什么了吗?”
“她说,小海人品好,对她也包容,所以这个男人值得嫁!”
“这一点我很同意她的观点!”
“你爹那。。。。”
“我爹当然是尊重小海哥的意见,他不会有任何问题。”
“我问的不是这个。。。。”
“娘,我明白,在陈有生失势前,我不会让你们俩见面的!”
“瑶儿,你明白就最好了!”
母女俩相视一笑,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理解和包容。
两日后,杨佩瑶去学校领取了期末成绩表,她看着上面的“优秀”评语,忐忑的心终于落地。
而此时在海城的陈有生却笑不出来,不仅如此,他似乎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他看到了什么?
亲如手足的云娘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她身上的衣服被撕扯的几乎无法覆盖住肉体,白花花的肩膀,胳膊暴露在空气里,很快被寒冷的空气所侵蚀,慢慢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旁边站立着的是一脸懵逼的二当家熊霸天!
“这是怎么回事??”陈有生极力压抑着怒气问道。
“我说,陈寨主,别生气啊。”角落的沙发里居然坐着一个人,他从黑影里漏出脸来,是康复为,“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是我只知道一点,您的两个好手足居然在我的房间里行那好事,这未免,有些不妥吧?”
陈有生看向他,勉强牵动嘴角说道:“这的确是不妥的,至于说她们俩为啥会出现在你的房间里,我相信这一定有误会。”
“误会?怕是赤裸裸的不屑吧?我知道,您如今代为行使赵司令的职责,在海城已经说一不二了,您的好兄弟自然觉得高人一等,那在哪里办事还需要看地方吗?!”
“不,我没有!”云娘止住哭泣,出声道:“我怎么可能和二哥在一起!我进来的时候这房间没有人啊!”
“慢着!你知道这房间是我的吧?我和你认识区区几日,大半夜的,你进来作甚?”康复为站起身一边质问一边走到他三人身旁。
“晚饭时,你说你爱吃我熬制的荷叶粥,向我请教做法,我说这是秘法,不方便对人言,你说可以私下详谈,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大半夜的跑到一个男人的房间里?!恕康某人孤陋寡闻,我竟不知陈家寨的做派如此开放!”
“不是这样的,我睡不着,随便走到这里,试试看你有没有睡着,才敲了门,哪里知道。。。。”
“哪里知道,里面的男人居然是你们的二当家?!”
陈有生直盯着熊霸天,此时听到这话,愤恨的问道:“老二,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熊霸天赤红着眼睛,一开口就是浓浓的酒气,他抹了一把脸,说:“我本来在大厅里和兄弟们喝酒,喝着喝着就有些上头,我说找个房间洗把脸再战,不知怎的就来到这个房间,进来后,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么,然后听到敲门声就去开门,见是云娘,我不知怎么滴,就,就,冲动起来。。。”
“哎呀这么说来,我这房间还有催情的功效啊?”康复为冷笑道。
“康兄弟,看来真是个误会,不过我很好奇,我是被云娘的尖叫声唤来,而你却一直在角落里坐着,难道你一直在房间里,就这样不声不响的看着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