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 ,三个黄点

  第720章,三个黄点
  苗老板暗暗紧张。
  张庸这个架势,是要做什么?
  是要大开杀戒吗?
  这家伙……
  里面还有伤员啊!
  在这里大动干戈,巡捕房会来人的啊!
  万一伤员的身份暴露……
  不敢多想。
  现在也轮不到他说话。只能是心惊肉跳的静观事态发展。
  理解石秉道……
  同情石秉道……
  和这个小家伙打交道,心理承受能力是真的要很强很强很强啊……
  张庸举起望远镜。
  看到五个目标了。
  人都是黑黝黝的,不像是一般人。倒像是海盗。
  窦义山,想起来了,好像和海盗金三眼有关系。金三眼被自己收拾了。但是窦义山没事。
  摆摆手。示意所有人隐藏好。张庸自己也隐藏起来。
  苗老板紧张的问道:“张庸,你要在这里动枪吗?”
  “不一定。”张庸回答。
  如果可以不动枪,当然最理想不过。
  他也不想麻烦栗元青。不想麻烦朱原。但是,如果……
  如果敌人不配合,那就没办法。
  只能乱枪打死。
  善后的事情,自然有人来做。
  “最好不要动枪。”苗老板缓缓的说道,“伤员身份一旦暴露……”
  “放心。”张庸老神在在的回答,“租界里面都是我的人。赤木高淳见到我也得绕着走。”
  苗老板:……
  决定闭嘴。
  自己还是先看情况吧。
  五个海盗很快进入慈济医院。然后直奔二楼。
  张庸:???
  好奇。对方是要做什么?
  默默的监控目标的动静。
  发现目标上了二楼以后,直接来到最东头的一个房间。好像是病房?
  病房里面只有一个白点。五个目标进去以后,很快,就六个白点一起出来了。显然,病房里面的人也被带走了。
  好像没什么大事?别人就是来带走一个人而已。
  那就不用管了。
  对方有枪,没必要大打出手。
  然而……
  偏偏是这个时候,柳曦出现了。
  她行走的线路,正好和五个目标有交叉。眼看双方就要撞到一起。
  期待。
  她会遇到海盗吗?
  如果她遇到海盗,会有什么反应?会暴露身份吗?
  她是自己想办法逃生,或者是直接消灭海盗。又或者是求救呢?又或者,是被目标劫持为人质呢?
  如果她被劫持为人质,自己又应该如何应对呢?打死?打伤?
  由于柳曦可能是日谍,所以,张庸一点都不紧张。反而是非常期待事态的发展。等她露出马脚。
  然而……
  眼看柳曦就要和敌人遭遇,她却忽然走近了旁边的一个房间。然后,完美的和敌人错过。
  那六个白点从外面经过,完全没察觉到房间里面有人。或者,他们也不在乎房间里面有没有人。只要没有人妨碍他们将人带走,他们似乎也没有动手的意思。
  很快,六个白点出现在楼梯口。
  张庸发现,五个海盗挟持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壮汉。
  那个壮汉看起来挺魁梧的。可是,此时此刻,昏沉沉的,显然是没什么力气。
  他的呼吸非常困难。仿佛随时都会断气是的。
  张庸转头看着苗老板,“是你那边的人吗?”
  “不是。”苗老板急忙回答,“我不认识。”
  “是窦义山的仇人。”窦万疆回答。
  “你认识?”张庸对那个大汉感兴趣了。这家伙会是谁呢?
  窦义山的仇人?
  但是为什么不反抗呢?
  仿佛随时都会死?
  也不知道是什么伤势。似乎不是外伤?
  如果是枪伤什么的,一般医院都不敢接吧。何况是窦义山的仇人。
  “他叫冯允山。功夫很不错。”
  “伱知道?”
  “我和他打过五次。但是一次都没赢。”
  “这么厉害?”
  张庸暗暗咂舌。
  要知道,窦万疆本身就是非常狂傲的。想要他承认别人比他厉害,绝对不容易。但是,这个家伙居然承认,自己连续被冯允山打败。还是五次。如果不是商业互吹,这个冯允山就太厉害了。
  可是……
  冯允山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像是只剩最后一口气。随时都会气绝身亡。
  也不知道窦义山派五个手下来将他抓走,是要做什么?杀了?多此一举。
  哪怕是留着冯允山在这里,也随时都会死。
  “咳咳咳……”
  “咳咳咳……”
  忽然间,冯允山剧烈咳嗽起来。
  他的咳嗽有点吓人。连绵不绝。中间丝毫都不带停顿的。
  咳嗽还越来越厉害。整个人都剧烈颤抖起来。
  咳的天崩地裂。咳得风云变色。
  咳的最厉害的时候,一口气接不上来,仿佛肺都要从里面蹦出来。
  张庸:……
  “他……”
  “不知道什么病。反正两年前就这样了。吃了很多药。找了很多医生,都没治好。”
  “肺炎?”
  “什么?”
  “没什么。”
  张庸看看自己的药品栏。
  阿莫斯林挺多的。还有多西环素。哦,这个是新增加的。
  多西环素是治疗什么来的?没时间看说明书。好像是支原体?依稀记得阿奇霉素如果耐药的话,可以改用多西环素。但是具体的禁忌事项忘记了。不过,对于冯允山来说,也没什么禁忌吧。
  都咳嗽到这样的地步了。说明情况已经很严重。
  如果还有发烧发热什么的。直接就是危重症。什么阿莫斯林,多西环素,混合灌下去就是了。
  有效就是有效。
  没效就是没效。
  “他们要带冯允山去哪里?”
  “活埋。”
  “什么?”
  “冯允山曾经是窦义山的结拜兄弟。后来双方反目成仇。正好,冯允山病了,战斗力大打折扣。于是就被窦义山收拾了。他的所有部下,还有地盘,还有钱财,都被窦义山抢走了。将他扔在这里,自生自灭。现在可能是觉得留着这个废物也没用,不如拉出去活埋了。一了百了。”
  “救人。”
  “好!”
  窦万疆马上安排。
  当五个目标下完楼梯,忽然感觉不对。
  前后左右,都有大量人员涌出。
  四周都是黑洞洞的枪口。
  “我们老板是窦义山。海上巴黎夜总会的老板。”一个带头的海盗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复兴社特务处的。”张庸站在后面回应,“将冯允山放下。”
  “他是一个病死鬼。你们要做什么?”
  “放下。”
  “你们……”
  五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悻悻的松开手。
  没办法,别人人多。十个打一个。他们死定。如果动枪,估计他们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
  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只好悻悻将人放开。
  窦万疆立刻上去,将冯允山接过来。
  张庸摆摆手。让五个海盗顺利离开。
  那个海盗头目欲言又止。
  想要交代两句场面话,最终又忍住。
  对方来头很大,惹不起。还是回去报告自己老板再说。
  张庸看冯允山。
  百分百的肺炎。
  放在医院里。却没用心治。
  可能是故意的。
  不得不说,这才是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死?不可能。
  但是,又不让你活。不给你真正的治病。
  就吊着你的命。
  让你生不如死。
  这个窦义山,也是心狠手辣之辈啊!
  话说回来,在上海滩,有哪个大佬不是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
  大善人还想在十里洋场混下去?
  早就被人连皮带骨吃得都不剩。
  “咳咳咳……”
  “咳咳咳……”
  冯允山又开始剧烈咳嗽。
  依然是咳得惨绝人寰,整个人仿佛都要撕裂开。
  唉,他运气真好。
  如果不是遇到他张庸,真没救了。
  他的肺炎已经非常严重。只有抗生素才能救命。恰好,他张庸有。
  张庸拿出阿莫西林,还有多西环素。前者一次六片,后者一次三片,给冯允山强行灌下去。
  都是三倍的分量。绝对份大量足。绝对管饱。以最快的速度达到血液浓度。剩下的,就看他本人的造化了。
  如果超大剂量的两种抗生素都没办法将他救回来,说明他是阎王爷指定要的人,只能放手。
  “带走。”
  张庸摆摆手。
  苗老板隐约间感觉不妙。
  带走?
  带回去哪里?
  莫不是要带回去回春堂?
  晕……
  这个喜欢惹事的娃。
  这个冯允山,是窦义山的仇家啊!
  你将冯允山带走,窦义山肯定不会放过你。你还带回回春堂?
  张庸转头看着苗老板,“你顺便给他弄点中药。中西医结合,效果最好。可能一个星期左右,他就能好转。”
  苗老板:……
  其实,他的内心是拒绝的。
  他是隐藏的地下党。他的工作性质注定了是要低调的。
  可是,张庸的出现,打乱了这一切。
  理解石秉道……
  同情石秉道……
  成为石秉道……
  身边随时埋雷的感觉,唉,真是……
  可是,他又不能拒绝。
  他不能明着告诉张庸,我是地下党,我不能接受你的安排……
  谁知道这个小家伙会不会炸刺……
  苦恼。
  <divss="contentadv">最终还是答应下来。因为不可能反对。反对也没用。
  “你也回去吧!”
  “这边的事情不用你管。我会处理。”
  张庸将苗老板打发走。
  苗老板求之不得,急急忙忙撤走。
  张庸上来找柳曦。
  这个女人,好狡猾。好谨慎。
  想要探她的底,恐怕没那么容易。但是没事。大把时间。
  距离抗战结束还有将近10年,不信她能一点马脚都不露。
  上来二楼。走向柳曦躲藏的房间。这时候,柳曦也从里面出来了。看到张庸,神色如常。宛若没事。
  “柳医生,有空吗?”
  “你又要做什么?”
  “没时间做。咱们谈谈。”
  “谈什么?”
  “阿司匹林啊!你给我的阿司匹林不要钱吗?”
  “谁说不要钱?很贵的。赶紧给。”
  “你说吧。多少钱?”
  “当初我进货价,一盒五十美分。六百盒,就是三百美元。加上运费,还有其他费用,到我这边,已经超过四百美元了。”
  “也就是说,大约两百美元一箱?”
  “对。”
  “那你再订购二十箱。我都要了。”
  “你要那么多做什么?”
  “当然是卖给有需要的人。别问那么多。”
  “我没有特殊的渠道。现在订货,拿到货最快也得三个月以后。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没事。你现在下定。二十箱。四千美元。我再给你两百美元算是报酬。你看如何?”
  “你如果不怕等的话,那就这样吧。”
  “好。”
  张庸于是拿出4200美元给她。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如果她真的是日谍,那就太好了。药品保证到手。
  以后可以通过她的手,源源不断的进货。
  如果她不是日谍,也是好事。说明她还有隐藏身份。
  “我走了。”
  “再会。”
  张庸点点头。和柳曦挥手告辞。
  他锁定这个女人了。
  下楼来。
  暂时无事。找地方休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繁星满天。
  咦?
  一天过去了?
  果然,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于是吃饭、睡觉。但是洗澡是不可能的。没那样的条件。
  他还得关注那个重伤员。
  既然到了自己的手里,那肯定不能出事啊。
  早上醒来。
  去找柳曦。问伤员情况。
  还好,手术还算顺利。愈后良好。张庸等没人,悄悄加药。
  在口服药里面加了两颗阿莫西林。
  这可是价值连城的抗生素啊!全世界只有他才有。
  事实证明,抗生素在这个年代,作用是非常神奇的。因为没有任何的耐药性。
  可以肯定,这个重伤员是救回来了。
  “组长!”
  “组长!”
  忽然,有人急匆匆的赶来。
  认识。是以前淞沪办事处的外勤。但是没有在张庸手下做过事。
  张庸:???
  什么情况?
  “张组长,贾站长请你回去一趟站里。”
  “好。”
  张庸点点头。
  站里?上海站?哦,升级了。
  以前是叫淞沪办事处。现在是叫正儿八经的上海站。
  升级了。级别也提高了。
  贾腾英是站长。陈恭澍是副站长。
  不过,贾腾英基本上是不管事的。具体行动都是陈恭澍负责。
  上海站升级以后,张庸还没有回去过。
  也罢,回去见识见识。
  当即驱车回到上海站。
  不过,在距离上海站还有五百米的地方,他悄悄的放慢了车速。
  小心驶得万年船。
  万一有什么陷阱之类的,也提早识别。
  贾腾英似乎也没有外表的那么憨厚。这年头,大家都是影帝。谁没有几十张面具?
  结果……
  脸色古怪。
  上海站里面很多白点。
  但是,里面也有三个黄点!非常显眼。
  三个黄点!
  三个黄点!
  三个黄点!
  重要的事情说三次!
  在一堆白点里面,居然有三个黄点!
  啊啊啊……
  厉害了……
  三个红党啊!
  哇靠!
  以前没发现。现在……
  嘿嘿。果然,天下无人不通共。现在就有三个了。
  现在是什么时间?1936年。哪怕这三个黄点,都是最底层的角色,十年以后,也有一定的资历了。
  余则成是青浦班的。这时候,青浦班还没开办呢!
  换言之,就是这三个地下党,以后的资历,比余则成还老。抗战胜利以后,应该都是少校,或者中校了。
  停车。
  他需要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上海站,居然就有三个那边的人。
  好奇。
  你说他们会是谁?
  默默的对照之前办事处的地图,饶有兴趣的猜想。
  有一个黄点是在电讯处。是李静芷吗?哦,李静芷不在上海。已经被调去金陵鸡鹅巷总部那边了。
  那么,会是谁呢?
  电讯处就那么几个人。其中一个是陈梅。
  难道是陈梅?
  呵呵,那就厉害了。隐藏的这么深。
  猜不到。
  其他两个黄点,似乎都是普通的行动队员。
  他们都没有自己的办公室。应该是没有级别的。可能是新加入的。
  深呼吸。稳定自己的情绪。
  装作没事人似的,启动车辆,继续回去站里。
  在外面停车。
  几个白点从里面走出来。
  片刻之后,看到贾腾英出来了。后面还有陈恭澍。
  这……
  汗……
  动静有点大啊!
  站长、副站长都全部出来了。
  贾腾英是个非常会做人的。出来迎接自己,不奇怪。
  但是陈恭澍……
  说真的,陈恭澍也是有点傲气的。
  他和王天木,都是复兴社的老人。他们可不是培训班出身。
  好像这两个家伙,都是上过军校的。王天木是讲武堂出身,资历非常老。陈恭澍是黄埔五期,是处座的师兄。
  “站长!”
  “陈副站长!”
  张庸挨个立正敬礼,问好。
  大佬给面子。他当然也给面子。花花轿子人人抬。
  其实,贾腾英做站长挺好的。手下人都可以舒坦一些。换一个刻薄的人来,那就完蛋。
  好像赵理君这样的,就没有多少人喜欢。
  “进去说话。”
  “好。”
  张庸就知道有大事。
  果然,贾腾英和陈恭澍,一起进入小会议室。
  这个小会议室是专门处理过的。吸音效果很好。在里面说话,外面的人是不可能偷听的。
  张庸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是处座特别吩咐,要我们召你回来的。有工作安排。”
  “请站长指示。”
  “其实,这件事,和我们上海站倒是没有太大的关系。是两广那边。近期可能有异动。”
  “李白?”
  “还有陈济棠。可能又要谋划什么。”
  “哦……”
  张庸明白了。
  复兴社毕竟是复兴社,鼻子很灵。
  现在是四月份,距离两广事变已经很近。那边的筹划,估计是瞒不住了。
  这种大事,委座当然不会掉以轻心。
  两广事变最后是怎么平息的?张庸不知道具体细节。
  好像没怎么打仗?
  反正历史上没写。那就是没大事。
  倒是年底,张小六在西安搞了一波,历史书上写了,还是重点。
  “站长,我要做什么?”
  “处座的意思,是要我们稳定后方,确保不出乱子的。”
  “上海吗?”
  “我是任务是上海。你的任务是上海、金陵、杭州。也就是沪宁杭。”
  “我知道了。”
  张庸想了想,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
  既然两广事变没闹出什么大的水花,那后方应该也没什么事吧。
  处座倒是看得起自己。随手将沪宁杭都划归自己了。妥妥的包邮区。可惜,这都是要干活的。不是自留地,出产归自己。切。干活的时候就想起自己了。
  我的人呢?
  我的人都去哪里了?
  两手一摊。
  摆烂。
  “我才几个人?做不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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