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二哥受辱,君司礼一辈子站不起来

  在秦音回家后,奶奶便一直向她灌输君家家法森严的规矩。
  但,自始至终,受家法的好似都只有她自己。
  她一直谨记秦父和哥哥的交代,回家要听家人的话,家人就是她这辈子最亲的人。
  她也好想与他们好好相处。
  可是,这些天来。
  秦音唯一的反骨,就是今晚这次。
  她要去见秦谟,见秦家人。
  不管血缘如何,秦家人也是她的亲人啊,难道养育的恩情就比不上血缘之亲吗?
  “父亲,我没错!!”
  秦音再次倔犟开口。
  换来的下一棍更重更狠的棍打,君父咬牙切齿:“秦音,你还敢嘴硬?”
  “我倒是要看看,今天是你的嘴硬还是我这家法更硬。”
  随着一棍又一棍的家法落在秦音的背脊上,少女的脊背终于被痛感侵袭到压弯。
  可三十棍棒打完。
  君父都累得不行,他视线掠过秦音身后被鲜血浸透蔓延出的血迹。
  到底是自己的亲女儿。
  说不心疼是假的。
  但,不打如何成器?
  秦音流落在外这些年,根骨都坏了,他得把她打到掰直。
  “秦音,你就那么犟,还不知错吗?”
  “好,那你就跪在这祖宗牌位面前反省,四天不准离开祠堂。”
  “我会派人盯着你,你连祠堂都休想踏出,更何况君家。”
  君父一字一句甩着狠话,目光扫过秦音纤细瘦小的身影,看她还倔强得撑着手臂跪坐起来,好似在无声地反抗着他。
  瞬间,他又气不打一处来。
  最终还是狠心撇弃她,脚步略微慌乱地离开了祠堂。
  ——
  医院内。
  君父收回思绪,想起那些旧事,暗叹秦谟突然出事成了植物人也是罪有应得。
  至于秦家人,自从秦谟出事,剩下的两人亲人就在京市销声匿迹了。
  很明显,这就是抛下秦谟这植物人拖油瓶跑路了。
  这种家庭养大了秦音,秦音又能懂多少亲情血缘呢?
  迟早要变成蛇蝎,吸尽君家的血。
  君父骂完还是不甘心,还想继续时,病房内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啊啊啊啊!!”
  三人赶紧冲进病房。
  君棠月此刻被五花大绑在病床上,脸上和身上都爬满了自己抓出来的伤痕,触目惊心,几乎是彻底毁了她的脸。
  而君棠月惊魂未定地蜷缩在病床上,眼泪珠子顺着脸颊滑落,楚楚可怜至极。
  一见君父君母的出现,哭得更委屈厉害了。
  “呜呜呜,爸、妈……棠棠害怕!”
  她哭着,缩进君母的怀抱,君母赶紧把她搂紧,伸手温柔地为君棠月将脸上繁杂的头发拨开,温言细语道:
  “棠棠别怕,妈在呢。”
  “有我在,秦音那小贱蹄子伤害不了你了。”
  “来,你把在墨家御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妈,妈定要给你逃回公道。”
  “让秦音付出代价。”
  经过最近这些事,君母对秦音的偏见更盛,现在只想把她揪出来,好好教训一顿。
  不就是以为靠着个墨家,一辈子就稳了吗?
  这样肆意伤害棠棠,她可饶不过秦音!
  “妈,您……您别怪姐姐。”
  “这都是棠棠的错,是棠棠罪有应得,我不知道……不知道姑姑给我的改良面霜会跟姐姐ym药妆的盒子一模一样。”
  “我额头上烂脸的痕迹,其实根本不怪四哥给我的药妆修复膏,是我不小心也用了姑姑寄来的药膏,才会导致额头的疤痕好不了。”
  “我们都误会姐姐了,棠棠也受到惩罚了。”
  “只是……只是四哥一定也想责怪棠棠了吧……”
  君棠月刚醒来,忍着浑身疼痛,还想将四哥拉回自己身边。
  她做事谨慎,既然想在ym药妆搞事,当然要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于是,她看了一眼满眼心疼,这几天都不眠不休照顾自己的林妈,语气孱弱道:
  “林妈,你把姑姑寄给我那盒修复膏拿给四哥看看吧。”
  林妈视线从君棠月脸上的伤掠过,心疼得无可附加。
  她从小看着君棠月长大,舍不得她受一点苦。
  但秦音却给了她切肤之痛。
  实在恶毒。
  林妈眼底怨毒浓郁,她绝不会放过秦音。
  林妈递上药盒,交到君司瑾手里。
  对上君司瑾的深情十分失望,劝道:
  “四少爷,你也是看着棠棠小姐长大的,她怎么会有目的性地去戕害谁呢?”
  “何况,她还病着,本就不愿意去跟秦音说理,是您和裴少爷非把她架过去的。”
  “这出了事,你们反倒是把过错都怪在棠棠小姐一人……”
  林妈谴责道。
  “林妈!!”
  君棠月却是厉声呵斥,打断她的责难。
  随即,眼中又烁动着泪珠浮光:“别怪四哥,四哥又不清楚真相……”
  林妈更心疼了,提醒道:“可是棠棠小姐,你不说,那就是公然的罪人啊!”
  君棠月摆摆手,嘴唇更苍白了:
  “那就做个罪人好了……”
  “姑姑要我保密,我便不能说!”
  这一唱一和之下,让君司瑾彻底迷茫了,他低眸盯着手里的白色玉盒,这也是一盒药膏,玉盒几乎跟他买到的ym美颜霜一模一样。
  但,也不同。
  他作为律师,也打过玉器方面的官司。
  特地研究过玉石类。
  秦音创建的ym药妆,贵妇向的白玉盒子,是用罕见的“京白玉”雕琢。
  “京白玉”,质地细腻,纯白均一,光润细滑,它的玉质较纯,无杂色,用于雕琢称载药膏的功用恰好,质感很绝。
  而此刻他手中这一盏玉盒,用的是“琉璃玉”,虽然也是通体纯白,但却不如京白玉透彻,应该是国外挖掘出的半成品玉石加工的。
  而且他摸着,有些年头了。
  他打开玉盒,里面的药膏跟秦音的也很像,但气味却好似夹杂着点其他。
  “是白胥草。”
  “四哥,是我误用了姑姑给的药膏,导致白胥草过敏。”
  “我一直在抗拒去找姐姐说理,因为我也不清楚到底是哪个盒子里的药膏有问题。”
  “但四哥和璟辞哥要带我去御园为我讨公道,我没法拒绝,你们也是在为我好……”
  君棠月说得为难,蹙着眉眼底难掩伤感与难过,加上她脸上的斑驳,让她更处劣势。
  君司瑾站在原地,细细打量君棠月的神情,那么无辜,那么为难。
  好似从一开始,她就是十分被迫。
  御园事件,ym药妆烂脸的事件虽然都是围绕着她展开,但她就是无辜的。
  君父看着这一幕,依稀懂了一般责怪道:“阿瑾,你自己犯错,有什么资格怪你妹妹?”
  “棠棠就是太势弱,才总受你们欺负……”
  “快,给你妹妹道歉!”
  君司瑾捏着那盒药膏,却是笑出了声,一把将药膏砸向病床上被君母护在怀里的君棠月。
  白玉盒精准砸中君棠月的额头。
  君棠月的脸上瞬间再次撕裂出一道血口子。
  这一切太快,君父君母以及林妈根本来不及阻止。
  反应过来后,君父更是要上前给君司瑾一巴掌。
  可这次。
  君司瑾作为一个成年男人,哪能干不过一个步入中老年的君父。
  只见他一把捏住君父的巴掌,反手把他压住扔到了君棠月躺着的病床上,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暴躁。
  君司瑾死死盯着君棠月还那么委屈可怜的表情,咬牙切齿道:“君棠月!”
  “大哥和三哥当初就是这么受你蒙蔽的吗?”
  “你别忘了,我是律师。”
  “之前法院审理的案卷我全都一一仔细看过了,是你在其中奸猾挑唆,他们才对秦音的步步紧逼的。”
  “三哥入狱,你敢说你不是推波助澜的罪魁祸首吗?”
  “现在,小音寄来的律师函已经到了,我会承担责任入狱。”
  “至于你,也别想逃避责任。”
  君司瑾这次极其清醒,君棠月太滑头了,前两次都能把自己撇清,受家人保护便又继续为所欲为。
  可,凭什么?
  三哥还在拘留所呢。
  他就活该受这个苦吗。
  他们都是成年人了,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君司瑾说着,就将今早就拿到的律师函甩到病床上,大大方方落入君棠月和君父君母的眼底。
  君棠月捂着额头痛得说不出话。
  鲜血从她的指节中漫延出来,衬出她的气色更苍白颓弱了。
  这次,她突然彻底哭出声。
  “四哥……连你都不信我了,我还活着做什么?你砸死我好了。”
  君司瑾刚才也是太冲动,见她都伤成这样了还无悔改之心,并且还在诡辩。
  没忍住才用玉盒砸了君棠月。
  此刻回过神来虽然不后悔,但也知道太有失风度了。
  便垂眸不语。
  病房里闹成这样,场面跌入最低谷。
  门外却突然传来轮椅声。
  是深居简出,向来从不过问家事的君司礼。
  病房门被人推开,君司礼穿着一身白色休闲装,姿态懒散轻颓地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君司礼坐在轮椅上,周身都透着一股书卷气,眉目温润柔和,眼眸里一片云淡风轻,参差的额发在眉间轻荡,整个人看上去恬淡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他指间随手拨动着一串白玉佛珠。
  一时间好似误入这闹剧的谪仙人。
  要不是他腿疾不愈,定然更是天人之姿。
  他的出现,震慑了病房内所有人。
  最先开口的是君父,他狼狈地挣脱君司瑾的桎梏,怒极攻心道:
  “阿礼,你四弟疯了!”
  “这君家真是越来越没有正常人了。”
  君司瑾瞳孔一缩,对二哥君司礼,他从来是敬重的,在整个君家,君司礼是看起来最人畜无害,也是最高深莫测的。
  他退后几步,表情有些僵硬。
  恭恭敬敬叫道:“二……二哥,您怎么突然来医院了?”
  君司礼淡淡瞥了他们一眼,随即将温和的目光落在君棠月伤痕累累的脸上,朝她招招手:“棠棠,过来。”
  君棠月好似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跳下床,扑到了君司礼腿边:“二哥,棠棠真的没有针对姐姐。”
  “我不想再进拘留所了,里面又黑又冷,还有女犯人对我虎视眈眈,棠棠害怕……”
  君司礼沉眸,修长的指落在君棠月的发顶,垂眸看她满脸斑驳伤疤的脸,语气温柔又缠上几分慰问:
  “啧,我家棠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了?成小花猫了。”
  “……”君棠月有些怵君司礼,有的人看起来温柔,实则手段极其残忍狠厉。
  笑面虎一枚。
  但,只要疼她,她又怕什么呢?
  于是她乖巧抬眸,表情更委屈无助了:“二哥,你能帮棠棠吗?”
  君司瑾听不下去,打断道:“二哥,你别听她胡说八道。”
  “君棠月骨子里都坏透了,就该进拘留所长长教训!”
  君司礼没理会弟弟的叫嚣,只是抚摸君棠月发顶的手,又落在君棠月后脖子处。
  男人语气依旧温和:“棠棠啊,最近在拘留所和医院两头住。”
  “所以忘了来给二哥按摩舒筋?”
  “再不来,是要二哥……再也站不起来吗?”
  这话,温柔刀一般。
  让君棠月后脖子一凉。
  但随即,她也重新找到了救命稻草。
  “二哥,棠棠也想专心为你按摩舒筋。”
  “但我总得在家里,才能时常帮你理疗啊。”
  君司礼拍拍她的后脑勺,语气温柔中透出丝丝缕缕的宠溺:“嗯,这才乖。”
  “父亲,秦音一向听我的话,这件事也是棠棠和阿瑾顽皮所致。”
  “我去劝一劝,她自然不会再闹腾了。”
  君司礼淡淡道。
  在君家,众人皆知,秦音除了最听君爷爷的话,其二就是君司礼了。
  可以说,秦音就算再不给君家人面子,也会卖君司礼的脸面。
  君父直觉不靠谱,但还是打算试试,摆摆手道:“好,你去试试吧。”
  他这个亲爹派人去,都只有吃闭门羹的份儿。
  君司礼腿疾不愈后,连出门都不愿,亲自登门去见秦音吗?
  秦音还会给这个面子吗?
  一小时后。
  ym金融公司门口。
  君司礼身边的保镖为他撑着一把黑伞遮阳,主仆二人看着已经做得风风火火蒸蒸日上的ym金融,找人通报。
  前台看了他一眼,礼貌拒绝:“不好意思,我们秦总在开会,不待客。”
  “何况,你没有预约,秦总不见闲杂人等。”
  君司礼在京市还从来没有吃过闭门羹,何况还是自己亲妹妹的闭门羹。
  但他的素质让他无法暴躁,于是态度温润继续道:“你就说,我是你们秦总的二哥,她会见我的。”
  前台奇怪地瞥了他一眼。
  但还是进去通报了。
  很快,她回来。
  表情古怪地从君司礼身上扫过,霎时间面露唾弃:“走走走,别搁这儿惹晦气。”
  “我们家秦总只有一个亲哥,那就是我们ym金融的创始人秦谟。”
  “我们秦总说了,看你一个残疾也不容易,打发你二百块,你就偷着乐吧。”
  君司礼坐在轮椅上,温润的神情一时间竟然绷不住。
  他双唇紧抿,眼里烁动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他捏紧拳,拳头咯吱响。
  “她亲口说的?”
  “她居然骂我残疾?”
  君司礼只觉难以置信,在君家秦音对他最不同,向来最怕伤害他的自尊心,从不在面上露出对他的同情。
  因为是亲人,她最懂他介意什么。
  可现在,秦音居然亲口践踏他是残疾,还打发他两百块,把他当来要饭的叫花子吗?
  她……疯了吗?
  前台触及君司礼蓦然的暴怒,瑟缩着轻声道:“对,秦总亲口说的。”
  “所以,这位先生,您要微信还是支付宝,我…扫你?”
  这一字一句的羞辱。
  分明是要将君司礼的自尊撕碎一般。
  君司礼嘴唇上下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他刹住自己那股暴怒的狂流,一拍轮椅扶手,温润的皮囊被撕裂:“去,把秦音给我逮出来。”
  他吩咐身后的保镖道。
  可一转眸,就看见秦音穿着一袭黑白女士西服,职业气场十足,半倚在玻璃门边,好似在欣赏他的暴怒神态。
  少女神态轻慢慵懒,桀骜一笑:
  “哟,我当是谁呢。”
  “原来是……”
  “呃,你是谁来着?”
  秦音轻慢的态度,再次惹怒君司礼,让他温润如玉的气质根本维持不住。
  君司礼坐在轮椅上矮人一等,怒吼:
  “秦音!”
  秦音挑眉,扯开肆意妄为的坏笑:“哟,这么巧,你也叫秦音?”
  “这位残疾先生,没事就滚,别打扰我会客做生意。”
  “否则,我分分钟把你轮椅踹翻,让你……晚节不保哦。”
  秦音眸光一秒冷寂,哪还有刚才的调侃姿态。
  君家所有哥哥里。
  她最恶心的,就是君司礼了。
  这个前世亲手挖走自己眼角膜给君棠月匹配进眼眶的男人。
  她就是要他脊梁弯折,再也直不起来。
  “秦小姐,你别太过分了!”
  君司礼身边的保镖实在听不下去,这哪里还是在君家时对君司礼嘘寒问暖的秦音。
  不过一个月。
  秦音好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让他都有些发怵。
  秦音却是漫不经心地勾唇,飞速走上前,掠过保镖,一脚踹在君司礼的轮椅上。
  下一瞬。
  众人便亲眼看着君司礼狼狈地随着轮椅摔落跌倒在地……
  “!!!”众人:卧槽,秦总这这这……在发什么威啊?
  君司礼的脸色彻底崩掉。
  “秦音,你发的什么疯?”
  “我是你二哥,我这腿疾,你不是最期盼我能好起来吗?”
  为什么现在,反倒疯了一般要折损他的尊严傲骨。
  他屈辱地趴在地上。
  只觉从出事残疾后,从没有一天,有此刻屈辱难堪。
  而这些,是秦音给的。
  她故意的!!
  秦音冷笑:“不,我不期盼。”
  “君司礼,你根本不配再站起来。”
  这辈子,我不会治你的腿。
  你就好好残疾一辈子吧。
  ——
  两章合并,五千二百多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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