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祭炼
越之真人仔细思索了片刻，最后才说道：“你随我来。”
秦姝看着他转身进了炼器房，赶紧跟了上去，就看到他站在一个熔炉面前，抬手取出了一个法器放在地上。
黝黑的法器看起来就像是个炭火盆子，秦姝扫了一眼也没察觉到其中的灵气波动。
只是这法器的材质看起来不大像是普通东西，让人觉得它应该是个法器的。
越之真人回头看了秦姝一眼，这才说道：“待会儿本尊炼剑的时候，你就将地心之火送到这个法器里。”
原来还真跟火盆是一样的作用。
她点头答应了下来，“好，弟子记下了。”
越之真人笑了笑，又接着叮嘱道：“输送的速度没什么，但有一点你务必要记住，这个法器中的火之力一定不能少于三成。”
秦姝记下了，越之真人早已经热身完毕，一点金火之力丢进熔炉当中，随后他又取出各种各样的石头挑挑拣拣丢了三块进去。
秦姝看得迷糊，也幸好她身后还站着她徒弟。
游子衿很有眼色，悄悄地给她传音解释道：“师尊，越之真人这是在祭炉。”
“祭炉？”秦姝眨了眨眼睛，这怎么跟她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游子衿一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便接着解释道：“炼器有炼器的规矩，有些法器需要血肉祭炼，有的却需要石材去祭炼。大师伯为人正直，他的剑道也随了他的性子……用血肉祭炼反而会坏了他的宝剑。”
秦姝恍然大悟，她也是头一次听说炼器还有这种讲究。
游子衿也猜到了秦姝对炼器一窍不通，接下来越之真人的每一个步骤他都从旁解说。
正是因为如此，秦姝也因此对他刮目相看。
从一个人的言谈就能看清楚他的思路是否清晰，也能从中了解他所学习的体系。
他一个筑基期修士能解说越之真人炼器，本身就说明了一切。
随着熔炉的温度升高，越之真人将大师兄送来的材料一个接一个的投入到熔炉当中，待到所有材料都融化了之后，他才一道法诀将大师兄的宝剑祭了出来。
赤金的溶液将宝剑缓缓包裹了起来，越之真人一道接一道的法诀打上去，才拎着大锤开始捶打。
耳边是游子衿的传音，“必须要用特殊的手法将材料完全跟宝剑融合，不然宝剑是无法进阶的。”
秦姝一边听着他说话，手底下输送地心之火的速度却丝毫不减。
金石敲击的声音好听极了，叮叮当当的。
秦姝听着，全身的细胞又再次陷入了某种奇特的律动当中。
秦姝眯着眼睛，手中一边输送着地心之火，一边调整呼吸。
她现在大概明白了，这种感觉或许就是越之真人所说的“蕴”。
也怪不得他说自己跟他的蕴有缘，她自己也觉得挺有缘的……
炼器到了后期只是反复且单调的捶打，没有什么技术难度，却又是拉开法器等阶的关键步骤。
不同的炼器师有不同的蕴，敲击的力道和手法均有不同，待到法器成形，也就高下立见了。
游子衿也闭了嘴，站在秦姝身边认认真真看着越之真人炼器。
一柄剑，越之真人锤炼了整整十五日。
待到剑成，金光大作。
屋外突然传来一声惊雷，将秦姝从这种玄而又玄的境界中拉了出来。
“雷劫？！”秦姝震惊了。
熔炉前赤膊的越之真人也穿好了衣裳，转身拿着宝剑朝着屋外走去。
游子衿也在一旁解释道：“只有经历过雷劫的淬炼，这柄剑才算是真真正正进阶到道器了。”
道器？！！
秦姝差点惊掉了下巴，大师兄已经将剑养到这一地步了吗？
也怪不得他没多少身家，养一柄剑跟养个吞金兽也没什么区别了。
越之真人才刚走出屋外，一道雷劫便从天而降，直接劈在了宝剑的剑身上。
“不会劈坏吧？”秦姝没敢当着越之真人的面儿质疑，而是悄悄给游子衿传音道。
游子衿笑了起来，“不会，这位师叔祖可厉害着呢，您且看着吧！”
秦姝原本以为只是等着雷劈完剑，就算炼成了，却没想到越之真人竟然拿了个小小的榔头出来。
每一道雷劈上去，他便借着雷霆之力将宝剑重新淬炼一番。
一直劈了四十八道雷劫，眼看着天上的雷云重新蓄势，头顶黑压压一片。
这时候，越之真人突然给秦姝传音道：“火。”
秦姝赶紧掐了法诀，操控着地心之火朝着宝剑笼罩而去。
随着地心之火将宝剑彻底包裹起来，天上闷雷滚滚的雷云也开始动了。
一道宛如成年人大腿粗细的雷霆从天空中倾泻而下，径直劈在了燃烧着火焰的宝剑之上。
“轰！”
秦姝的耳朵被震得一阵麻木，随着雷霆之力劈下，就连越之真人的院子都从中间裂了开来。
宝剑之上笼罩着的火焰也逐渐熄灭，露出了宝剑本身。
看起来平平无奇，十分质朴，但其上的力量却让人十分心悸。
越之真人也笑了起来，“不错！不错！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成功！”
成彦的唇角也微微上扬，走过冲着越之真人行了一礼，“多谢师叔！”
越之真人将手中的宝剑递给了他，“你且试试是否趁手。”
宝剑才刚落入成彦手中，他眼睛就亮了起来，乘兴舞了一套剑法。
“太棒了！”
成彦难得有这么高兴的时候，跟娶了新媳妇似的。
秦姝也替他高兴，剑修有一个趁手的兵器真的太重要了。
成彦收起宝剑，又将视线落在了地上裂缝上。
“师叔，弟子这两日就找人来给您修院子。”
越之真人摆了摆手，“不必了，我既然是炼器的，又怎么能没做好这种准备？”
他叫了个小童过来，递给他五块灵石。
小童拿着灵石去了阵眼的方向，将灵石按了上去。
阵纹逐渐亮起，地上的裂缝也逐渐恢复了原样。
越之真人果然是个有先见之明的。
成彦又拿了个储物戒递了出去，“师叔，这是给您的酬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