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三章 这哪儿来的死人!

  此时,梁国公府。
  窦玄龄拱手道:“微臣参见越王殿下!”
  “窦公免礼!”李越连忙虚扶,“我这次过来,主要是代遗爱过来看看你。”
  说起窦遗爱,窦玄龄眼中闪过一丝骄傲。
  昔日他最担心的憨儿子,此时,也是朝廷数得着的战将。
  跟着秦墨,一路立下了汗马功劳。
  窦家,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谢殿下厚爱!”窦玄龄已经退出朝堂一年多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事就去柴国公府,抱抱自己的大外孙。
  日子过得很是清闲。
  但他很清楚,李越上门,肯定不是简单的来探望他这么简单。
  他一个风头正盛的幌子,来看他一个退休的老头作甚。
  想到这里,他连忙将李越引到书房,让人准备酒菜。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李越说道:“遗爱在岭南做的很好,百战百胜,不堕窦家门风。”
  “都是殿下抬爱!”窦玄龄十分的谦卑,“我那逆子,也是好运气,能得到殿下的提点,否则,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惹是生非。”
  “严重了,虽说身份有别,可私底下,我们都是很好的兄弟。”李越笑着道。
  窦玄龄连忙以茶代酒,敬了李越一杯,“若是微臣那蠢儿子日后做了什么糊涂事,殿下千万别手软,该打打,该杀杀!”
  他现在除了抱紧李越大腿,没别的选择了。
  李越也是叹息,窦玄龄以前可是权利中心那几个人,现在却落得如此下场。
  所以,站队太重要了。
  对儿孙的管教更重要,就怕老子英雄,儿子狗熊。
  以后还是要把孩子给秦墨教,他教的孩子,都特乖巧。
  “遗爱很争气,也很听劝,有几个兄弟们帮衬着,走不了歪路。
  不过,窦建明比他大哥就差远了。”李越说道。
  闻言,窦玄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一年多前,妻子窦卢氏跟他大吵了一架,就带着儿子回了娘家。
  半年前窦卢氏回来,窦建明却是没有回来,他还觉得奇怪。
  只不过,当时窦卢氏说窦建明在他娘家读书写字,修身养性,也免得回来惹是生非,让人讨厌!
  他心里还挺高兴的。
  但他也留了个心眼,派人去查了查,谁知道,窦建明根本就没有在范阳。
  逼问窦卢氏,还说跟卢氏的人出去求学了。
  求学他是不信的,肯定是出去鬼混了。
  但这一年多来,窦建明也没有惹事,他也就没放在心上。
  此刻,李越特意上门,还特意提起了窦建明,他心都凉了半截。
  “殿下,可是我那逆子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窦玄龄声音都发颤了。
  李越叹了口气,“之前白莲教余孽以我四哥的名义起事,顺带着还有人冒充京城的良家子,窦建明也在其列。
  这些白莲教叛逆,其心可诛,着实令人愤怒......”
  李越把招降的事情说了一遍,重点说了李严安斩杀贼首的事情。
  窦玄龄面无表情的,可端起茶杯时,洒落的茶水,出卖了他的内心。
  “是,这些叛逆,着实可恨!”
  “是可恨,所以本王就把那个叛逆的头颅还有尸身带回来了,让窦公抽几鞭子,出出气!”
  窦玄龄起身,长拜到地,“殿下目光如炬,洞悉万事,让我窦家免于栽赃,大恩大德,感激不尽!”
  “窦公,使不得。”李越连忙搀起他,“我做这件事,从没想过回报,只是不想让忠良蒙羞,让好人难过。”
  他拍了拍窦玄龄的手背,“我还有事,就不叨扰了!”
  “微臣送您!”窦玄龄道。
  “不用了,哪有长辈送晚辈的道理。”李越连忙抬手制止,然后加快步伐离开。
  窦玄龄停住了脚步。
  这时,下人抬着一样东西进来,“公爷,这是越王殿下送来的。”
  “放下,全都出去,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进来!”窦玄龄看到箱子,心里已经有了猜想。
  等下人离开后,他才踉跄上前。
  看着眼前的长箱子,心中悲戚万分。
  好一会儿,他才做足心里准备,打开了盖子。
  入眼的,是一个被石灰腌制好头颅。
  窦玄龄紧抿着嘴唇,脸色发紫,心口如同针扎一般。
  虽然脸被划烂了,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此人。
  不是他那不孝的二子还能是谁!
  “孽子,你这个孽子,为什么不听老子的话,为什么啊!”
  窦玄龄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你愚蠢呐,跟朝廷作对,你配吗?
  你也不想想你的敌人是谁。
  你哪儿来的胆子?
  又是谁唆使的你?
  是泰王吧?
  也只有他了!
  泰王自幼羸弱,身材痴胖,若有疯病,更是体弱,又如何能杀敌百余?
  他配这个国葬吗?
  他不配啊!
  是皇帝给他的面子,也是皇帝给自己的台阶。”
  这京城里,又有几个傻子。
  谁又会拆穿呢?
  但是这一出戏演的实在是太好了,好到没有破绽。
  结合李越的话,窦玄龄顷刻就想明白了其中关节。
  这里面,怕也有秦墨的意思。
  窦遗爱最听秦墨的话,秦墨也待他如亲弟弟。
  柴荣又是他女婿,更是秦墨舅子。
  所以这局,是秦墨布的。
  布的好啊,真是个好孩子。
  窦玄龄盖上了板子,拿来了佛经,为他念诵了几遍往生经。
  到底是自己儿子。
  说不难过,是假的。
  可他有今日之祸,也是他咎由自取。
  他完全就没想到,自己这么做,会害死整个窦家。
  若这一次去岭南的不是秦墨,逼降他们的不是李越,窦卢两家,早就在菜市场口被斩首了。
  这份情,欠大了,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念完了往生经,他从地上起来,强忍着难过,冲着外面喊道:“去,把夫人给我叫来!”
  很快,窦卢氏来了。
  看到脸色铁青的窦玄龄,“你叫我过来什么事?我一会儿还要去柴府!”
  “你过来,把这个箱子打开看看!”窦玄龄说道。
  窦卢氏看着地上的箱子,还以为是窦玄龄送自己的礼物,“你这老东西,一把年纪了居然还懂情调了。”
  她笑呵呵的走过去,打开了箱子。
  可看到里面的死人头,她吓得一哆嗦,“老天爷,这哪儿来的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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