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一次杀人

  格罗莫夫已经年近四十,是位真正的传奇人物,被人戏称为战争英雄。
  不管格罗莫夫到哪里,哪里就会爆发战争,而他也在一次又一次的战争中活了下来,甚至有一次医生都已经断定他会死,可他还是出现在这里。
  格罗莫夫经历了太多战争,看过了太多生离死别,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战争机器,可他还是对李安有一种偏爱。
  这一枪可以说根本没有必要开。
  齐诺夫等人已经潜伏于门口两侧,距离房门最近的两人握着手榴弹。
  只要两人将手榴弹往屋子里一扔就能解决眼前的敌人,接下来大家冲进去撒杀就行。
  可格罗莫夫却让李安在战斗开始前开一枪,准确地说是射杀一名敌人,目的就是为了让李安适应战争。
  杀人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容易,尤其是对于一名只接受过两周军事训练的新兵来说。
  这一关很难过。
  只有迈出了这第一步,李安才有机会在接下来的战斗中生存下去。
  否则的话,待会开打,李安就注定要当炮灰了。
  面对敌人,哪怕你迟疑半秒就会成为对方的枪下亡魂。
  格罗莫夫这种偏爱只是单纯的想要李安活下来,哪怕是他已经对死亡冷漠,也不希望再看到身边的战友倒下。
  其实,站在格罗莫夫的立场来说,李安第一次杀人最好是用刀。
  用刀可以更加清晰地体验人在临死之前那种生命的流逝与恐惧,成长的速度也会更快一些。
  可惜,眼前没有那个条件。
  总不能让李安像二愣子一样拎着刀冲进去吧,还没等他跑过去呢就已经被敌人给打成了筛子。
  退而求其次,用枪更加简单一些,对死亡的体验也就差了些。
  “咚咚咚......”
  听到格罗莫夫要让自己开第一枪射杀目标,李安的心脏在兴奋和恐惧的双重压力下“飞”了起来。
  第一次杀人确实没有那么容易,哪怕是你明知道自己不开枪的话就会死在对方手里。
  如果是游戏的话,那李安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咦?
  这踏马不就是一个游戏而已。
  李安突然想到自己是在玩游戏,眼前的一切都是虚拟的。
  都怪这个游戏太过于真实,以至于李安忘记了自己身处游戏世界。
  既然是游戏,那就好办多了。
  “呼。”
  李安缓缓吐出一口气,人也不再像之前那么紧张了,只是那丝兴奋比先前更加强烈。
  杀人会让人产生快感吗?
  李安突然发现自己竟然非常期待杀人,体验杀人时的感觉。
  马德,我该不会是心理变态吧?
  有暴力倾向?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在现实世界里,李安可是人们口中的乖宝宝、别人家的孩子。
  看来是游戏世界里放大了人们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想要做一些平时压根连想都不会想的事情。
  “快点。”
  格罗莫夫有点不耐烦地推了李安一把。
  不能在这里耗太长的时间,否则被敌人发现的话就会变得非常被动。
  李安蹲在窗户下面,头顶的窗户只剩下一个大架,玻璃早就不知道碎裂散落在地上。
  光线从窗户透了出来,里面的人还在继续说话,没有意识到死亡即将来临。
  呼。
  李安又吐了一口气,平心静气,然后缓缓直起身子来,将半张脸露到窗台上,好让自己看到里面的情况。
  屋子里一共六人,有四人聚在桌子前谈着之前的话题,一名军官站在角落,勤务兵提着水壶帮他洗手。
  安全。
  没有人发现我。
  李安放下心来,将枪口缓缓抬起来,心里盘算着要拿谁来开刀。
  不,应该是开枪。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贼王。
  李安可没有忘记老师的教导,立即将枪口对准了那名正在洗手的军官。
  凹槽、准星、目标,三点一线。
  两周的军事训练也不是什么也没掌握,李安按训练要求锁定了目标,同时心里暗自念叨:
  “这是游戏,这是游戏,这是游戏......”
  格罗莫夫视线不断在李安和屋里游走,齐诺夫几个也等着,大家都显得有些不耐烦。
  这个新兵究竟行不行呀?
  “啪。”
  李安在人们的质疑中扣动了扳机。
  开枪之前,那名正低头洗手的军官像是有了某种感应,突然抬起头来,然后盯着李安。
  那眼神相当的吓人。
  就在军官想要开口叫喊时,李安扣动了扳机。
  开枪之后,李安立即猫下身子,双手抱枪靠着墙壁大口喘气,心脏“呯呯”直跳,像是要从胸腔里出来。
  子弹打爆目标脑袋的画面印刻在李安脑海。
  杀人真的没有想像中那么简单,尤其是第一次杀人。
  李安已经不断告诉自己这只不过是游戏而已,可杀人后那种恐惧还是袭了上来。
  不。
  在恐惧深处还隐藏着兴奋,以及下一次开枪杀人的期待。
  我该不会真的是变态吧???
  呼。
  格罗莫夫看到李安成功射杀目标后心里也松了口气,以他的经验来看,李安第一次杀人已经做的非常完美了。
  枪声一响,不需要再下达多余的命令,紧领着房门的齐诺夫和另外一名战士几乎同时将手榴弹扔了进去。
  屋内。
  D国人听到枪声都被吓了一跳,本能地看向枪声响起的地方,而后他们才发现有两颗手榴弹滚到了脚边。
  这时想要躲已经晚了。
  “嗵、嗵”两声爆炸,屋里的D国人全都倒了下去。
  “啪啪啪......”
  枪声响了起来,齐诺夫带头冲了进去,不管倒在地上的人有没有死,先补上一枪再说。
  这是经验。
  万一有人没有死透,突然朝你开了一枪,那就死的太冤枉了。
  其他人跟在齐诺夫身后冲了进去,迅速抢到其它屋子门口朝里面射击。
  格罗莫夫见李安还抱枪蹲在窗户下面,就伸手用力拉了一把,嘴里叫道:“跟紧我!”
  李安被拉的一个踉跄,头盔都快掉下来了,伸手扶了把头盔后急忙站了起来,跟在格罗莫夫身后冲进屋内,恰巧看到对面有两名同伴中枪倒下。
  呀。
  原来敌人会被杀,我们的人也会死的。
  这就是战争。
  残酷。
  不管是敌人还是自己人,都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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