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胡濙妙计,四龙降世,死结变同喜!
第259章 胡濙妙计,四龙降世,死结变同喜!
而在延禧宫。
胡贵菊脸色惨白,刚刚经历了血崩,被人参吊住了性命,人命大熬过了这关,但元气大伤。
“兰儿,你哭什么呢?”
胡贵菊经历两次生死,很多事都看开了。
“娘娘,奴婢没哭呀。”
兰儿已经听说了,皇帝在诏见群臣,要杀两个皇儿,只留一个。
因为三个孩子,都是同一天出生的。
两个是亥时,一个是子时。
她也没想到,自家小姐火急火燎的生孩子,结果一手将孩子送去了阎王殿,着实好笑又可气,却又极为无奈。
“你自幼服侍本宫,本宫对你太熟悉了。”
“伱刚才哭过了。”
“出了什么事,跟本宫照实说。”
胡贵菊能捡回一条命来,是兰儿不停安慰她、守着她。
妇人生产的鬼门关,真的需要丈夫陪伴。
奈何产房血气太重,男人不能入内。
听说皇帝来延禧宫看了一眼,她心中稍定,才充满活下去的勇气,才熬过了这一关。
可她并不知道,皇帝来延禧宫,是兰儿骗她的。
是贺知恩骗了兰儿,说皇爷来了又走了的。
“娘娘,您经了两次鬼门关,顺利挺过来,诞下小殿下。”
“奴婢心中开心,所以才哭泣的。”
“是喜极而泣。”
兰儿可不敢将消息告诉胡贵菊。
现在的胡贵菊,还在鬼门关口,一旦知道自己的孩儿有死亡的风险,估计她会立刻就血崩而死。
“是呀,以前听人说,生孩子是一道鬼门关。”
“当时还不信呢。”
“如今遭了一遍,才终于信了。”
胡贵菊声音低弱:“好在熬过去了,陛下保佑,是个皇儿。”
“对了,快把皇儿抱过来,让本宫看看。”
“看看这孩子像本宫多一些,还是像他父皇多一些。”
她精力不济,也没想太多。
兰儿赶紧应着,让乃娘把小殿下抱来。
她已经嘱咐过乃娘了,若敢乱说话,就把她满门抄斩!
乃娘是知道胡家权势的,自然不敢多说。
胡贵菊看到自己的儿子,顿时脸上露出笑容,轻轻抚摸他的小身子:“儿啊。”
“娘千辛万苦才把你生下来。”
“看到你,娘受的所有苦都值了。”
“以后呀,你要健健康康长大,读书明礼,日后好为你父皇多多分忧。”
“你父皇一定会喜欢你的。”
她笑容满面,充满安详。
实在是困累了,说着说着,声音愈发低,人也就睡着了。
而在奉天殿上。
朱祁钰闭目凝神。
胡氏产后大血崩,好在命大,保住一命。
倘若胡氏有个三长两短,胡濙必然会心生隔阂。
“究竟是谁,给延禧宫透露信息的呢?”
“她要干什么?”
“让胡濙和朕反目成仇吗?”
朱祁钰想不明白:“胡濙会为了一个孙女,就背弃朕吗?”
朝臣陆陆续续入宫。
连养病的胡濙,也被请来。
所有人神色肃穆,皇帝深夜诏百官入宫,传递出来两个政治信号。
第一,皇帝又要换太子了!
皇帝有了亲儿子,就想让自己儿子当皇帝,虽是人之常情,但如今朝堂不稳定,皇帝却不顾现有东宫,有再易太子的打算。
第二,天降三龙,杀谁留谁,皇帝无法抉择,缺一个背锅的官员。
能决定皇子生死的官员不多。
于谦和胡濙,都有这个资格,甚至王文、李贤、林聪、张凤也有这个资格,问题是这些人都在地方。
只有于谦和胡濙在朝中,只能从这两位中间挑出一个人背锅。
而胡濙又是胡妃的爷爷,亲亲相隐或大义灭亲,让他决定过于残忍,而且他又患病在身,经不起操劳。
只能苦一苦邢国公了。
你功高盖世、地位崇高,身上多几个黑点没问题。
哪怕成了霍光,起码得到了善终,死后被挖坟鞭尸,满门抄斩,人都死了,管他洪水滔天呢。
朝臣都异样的眼神看着于谦,于谦满肚子苦水,无处倾诉。
皇帝心乱,朝臣心也乱。
陆续进入正殿,山呼万岁。
又朝着皇太后跪拜行礼。
“诸卿。”
“朕这心情啊,犹如从山顶一跃而下,坠入谷底啊。”
朱祁钰缓缓开口:“天下臣民,千盼万盼,盼来了龙子。”
“结果一天时间,上天降下三个龙子。”
“朕的心很乱,请皇太后代朕说话吧。”
你礼貌吗?
凭什么让哀家说?
孙太后扶额,想装晕。
朱祁钰却森冷地看了她一眼,你敢装晕,朕就敢让你抱着孩子去死!
孙太后目光一闪,清了清嗓子:“哀家是后宫妇人,无才无德,不懂前朝治政,也不敢多言。”
“但天降龙子,毕竟涉及到哀家孙儿,是前朝政事,也是后宫的家事!”
“陛下年轻,又怜子心切,不忍说之。”
“请哀家代言。”
“哀家说的对错,诸位卿家还请担待。”
孙太后先把自己摘清楚,千万别到时候指哪个孩子该死的时候,让她来指,她可不想去地下伺候先帝。
朝臣也看明白了,皇帝是真不想当恶人。
他把孙太后推出来。
等于多加一个备用人选,毕竟有资格指孩子生死的,两宫太后都能做主的。
但看孙太后这意思,怕是不愿意蹚浑水,只能由于谦来指了。
于谦真的日狗了。
老夫好好的在家睡觉,谁知锅从天上来,还是口大祸临头的锅。
孙太后缓缓道:“哀家认为,太子无德无才,难以承担东宫大位。”
“而今三龙降世,又是祸非福。”
“只能去其两龙,留其精华,承嗣大统!”
朱祁钰瞳孔猛地一缩,谁让你提东宫之事了?
还嫌不够乱吗?
易储是那么简单的事吗?
再说了,孩子才刚出生,如何承嗣大统?朱见济的经验教训,忘了吗?
朝臣也懵了,东宫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孙太后却摆在明面上说。
尤其在三龙降世的诡异当口,这是让皇帝翻船啊!
宫中无小事。
尤其是皇子降临,那是关乎社稷的大事!
而有相士预言,三龙降世,是凶兆,民间必然谣言四起,唾骂皇帝无德,方有凶兆降世。
这是对皇帝的声望致命打击。
偏偏这个时候,孙太后却说出了易储之事,乱上加乱,烈火烹油。
天家和睦的遮羞布,彻底扯下来了。
“启禀圣母,太子年龄尚小,未犯大错,尚可调教,请圣母收回成命。”
胡濙跪在地上,为朱见深背书。
这是在帮皇帝。
可是,有了胡濙背书,朱见深的太子之位也变得稳定。
孙太后就等这句话呢吧?
朱祁钰目光阴鸷,盯着孙太后的背影。
“老太傅此言甚是,想来陛下也是这般想法。”
“但若不易储,三龙降世,是福非祸、”
“天家添丁进口,是普天同庆的好日子!”
孙太后继续作死。
胡濙小心地向上挑了一眼,陛下您被挟持了,就眨眨眼!
偏偏皇帝没有任何动静,安静地看着孙太后表演。
“圣母,今日朝会讨论的是三龙降世之事,和东宫无干。”
胡濙在救孙太后。
别折腾了,皇帝什么性格您还不知道吗?亏没吃够?
孙太后却笑道:“老太傅此言差矣。”
“若非为了承嗣大统,多子多福,孙儿越多,越说明我朱家昌盛,大明国祚延绵。”
“那是天大的好事。”
“可涉及到江山社稷,三龙只能留一个!”
“才是祸非福!”
这个时候,若朱祁钰一脚把孙太后踹下丹墀。
会不会很爽?
“皇太后,可是太子有不孝顺之处?”朱祁钰无奈开口。
群臣战斗力太弱。
朱祁钰只能亲自上阵。
孙太后略微惊恐回眸,万一皇帝站起来,踹她一脚。
堂堂大明皇太后从丹墀下滚下去。
不说伤得怎样,她的名声可就彻底毁了。
只剩下去地下伺候先帝一条路走了。
“陛下此言何意?”孙太后抿着唇问。
“皇太后口口声声易太子。”
“朕以为是太子侍奉皇祖母不孝。”
“倘若为真,朕立刻下旨,废谪太子,另立新君!”
朱祁钰断章取义。
孙太后脸色微变,皇帝把锅扣她头上,闷声道:“太子自然是孝顺的。”
“只是陛下要去二留一。”
“哀家以为陛下有改立太子之意。”
“是以替陛下说出来。”
缩在人群里的朱见深,只能爬出来,让皇帝和皇太后看到。
太子是半君,理应站在朝臣前面的。
奈何朱见深害怕皇帝,缩在姚夔的身后,缩头缩脑的。
“皇太后要揣测天心吗?”朱祁钰语气微寒。
任何人揣测天心,都是大罪!
孙太后早就知道,皇帝最擅长断章取义,穿凿附会,郢书燕说。
“哀家虽是帝母,但也不敢揣测陛下之心。”
“只是顺口说出来罢了。”
孙太后笑着说:“太子是您的儿子,和后妃诞下的龙子一样,都是哀家的亲孙儿。”
“哀家也是爱孙心切。”
“担心您有了小儿子,就冷落大儿子罢了。”
这才叫绵里藏针!
不跟着朱祁钰的节奏走,反而把朱祁钰带入她的节奏,用亲情混淆政治,还将了朱祁钰一军。
孙太后政治敏感度太高了。
她用胡濙的话,给太子背书。
然后不停搀和东宫事,目的就是把自己摘清楚。
大明祖制妇寺不得干政,她不停掺和前朝事,就是想逼皇帝让她闭嘴。
她是真不想蹚浑水啊。
左都御史李实,就看透了孙太后的目的,所以不敢进言。
这是皇帝和皇太后斗法,大家退远点,别溅一身血。
“求圣母宽恕!谢陛下慈爱!”
“孙臣本就无才无德,文恬武嬉,忝居东宫大位,实在是尸位素餐、鸠占鹊巢。”
“孙臣愿意退位让贤,让给弟弟们!”
“请陛下选出贤德的儿子,承嗣大统!”
“儿臣愿意退位让贤!”
朱见深爬出来,不停磕头。
孙太后脸色僵硬,哀家和皇帝斗法,你搀和个屁?
但仔细想想。
这番话可不是在帮皇帝,而是在为他朱见深自己博取好名声。
他未必愿意当这东宫太子了,但他需要一个三让不就的贤德名声,保他安稳一生。
“太子,起来!”
朱祁钰瞟了眼孙太后,旋即看向朱见深,冷冷道:“你是半君。
“就该有半君的样子!”
“东宫之位,岂是你随便推拒的?”
朱见深莫名打了个哆嗦,皇帝不会让他指定两个孩子去死吧?
“求陛下恕罪,儿臣无文无武,文恬武嬉,嫉贤妒能,一无所能。”
“读圣贤书便头疼,看见美人就走不动道。”
“忝居东宫大位,是对列祖列宗的不敬。”
“还请陛下择贤而嗣。”
“弟弟们初生,又是真龙转世,必胜儿臣百倍。”
“求陛下开恩,允准儿臣退位。”
“赏儿臣一个逍遥王爷,再赐万千美人,儿臣这辈子就心满意足了!”
朱见深绝顶聪明!
换做以前的朱祁钰,他打死也不肯退位的。
但眼前这个怪物皇帝,怎么可能把皇位传给他呢?用脚指头想都知道。
自己乖乖退位,还能捞个亲王,享受一生。
若不识相,怕是只剩下一杯鸩酒了。
自己退位,还能捞一个贤德名声,受用终身。
“闭嘴!”
朱祁钰厉喝:“储君便是储君,除非犯下大错重错,否则谁敢动你太子之位?”
“别说是朕,就算你的弟弟们长大了,也得敬你为兄长。”
“皇位第一顺位继承人,永远是你!”
朱见深直接吓尿了!
皇帝真要送我一杯鸩酒啊!
您不能这么狠心啊!
我什么都听您的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儿臣请陛下收回成命!”
朱见深崩溃大哭,就不能放过我吗?
“不许哭!”
朱祁钰站起来,掠过孙太后,走到朱见深的面前。
将他提起来:“站好了,你是太子,是大明的储君!”
“朝臣都看着呢,要有点储君的样子!”
说着,他将朱见深正面对着朝臣。
“跪下!”
朱祁钰指着朝臣:“磕头!”
朝臣都懵了,难道要让太子抱着两个孩子去地下侍奉先帝?
不然您至于提高太子的地位吗?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朝臣磕头。
朱见深哭得更凶了。
朝臣参拜,是催命符啊。
“太子是国本,国本不可动摇!”
朱祁钰懒得理他,他迫切传递政治信号,暂时不会动摇东宫之位。
然后,回眸看向孙太后:“皇太后,可否为朕证明,朕绝无易储之心,太子就是朕的长子!”
“他,朱见深,就是太子!不可动摇!”
孙太后浑身一抖。
这话是个坑!
如果朱见深是长子,那么三龙降世,就不再是死结了。
因为他们没有继承权,不涉及承嗣大统,此事就无伤大雅。
这就叫是福非祸。
问题是,她来给太子背书。
太子之位,理应是朱祁钰的长子。
现在朱见深就是朱祁钰的长子。
那么等以后易储时,为了照顾孝道,那么一定会选择她死之后。
皇帝会让朱见深登基吗?
不可能的事啊!
他一天就生了三个儿子,压根就不缺儿子了,凭什么轮到侄子登基呢?
不说情感问题,倘若侄子登基,会把叔叔供奉在宗庙里吗?
皇帝被移出宗庙,那他还是皇帝吗?
这里面涉及非常多的事情,无法赘述。
所以皇帝有亲子,就一定会选亲儿子登基承嗣大统,尤其是香火和身后名,尤为重要。
“陛下和太子,关系甚笃。”
“危难时彼此扶持,同患难同富贵。”
“虽非亲父子,胜似亲父子。”
孙太后琢磨措辞:“哀家是妇人,头发长见识短,哀家的话,诸位卿家切莫放在心上。”
她避重就轻。
不肯为朱见深背书,不肯踩坑。
“朕绝无易储之心,天地日月可鉴。”
朱祁钰认真道:“还请皇太后降下一道懿旨,言明,太子之位,绝不可更改!”
他特意加重“绝”字,不容更改。
朱见深浑身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这是让我死啊?
我也是犯贱,为什么帮皇帝说话呢?
“从即日起,太子入内阁听政!”朱祁钰要给朱见深权力了。
问题是朱见深今年才十一岁呀!
连经义都没学完,怎么听政?
“陛下,请听老臣一言!”
见皇帝越来越离谱,这是把太子往死里逼。
倘若太子回去就自尽,皇帝也下不来台。
天家彻底成了笑话大家。
胡濙开始和稀泥:“陛下和太子亲情,寸草春晖,亲密无间,天下臣民都知道。”
“圣母极少在朝堂上露面,见到群臣,言语间难免激动了一些,还请陛下恕罪。”
“而太子幼冲之年,经义尚未读完,如何能治政呢?”
“陛下又是壮年,未来有几十年培养太子,何必着急这么几年呢?”
“还请陛下宴请名师,为太子讲解经义,待其成年后,行冠礼之后,再入内阁听政,为时不晚。”
“太子殿下,回东宫后,当日日苦读,读书之事,不进则退,日日不辍,方可成才,没有捷径可走。”
胡濙又磕个头:“还请陛下切莫着急,揠苗助长,反而将璞玉雕废,美玉添暇,美中不足,必成陛下平生憾事。”
这是帮皇帝找台阶呢。
真让太子去听政,以后如何废太子?
太子被废,难道押往中都幽禁吗?还是说封其做亲王,外藩于国?太子会不会想办法造反呢?
宁王之事,历历在目,前车之鉴,后事之师。
同时。
也在帮朱见深说话,给朱见深留一条后路。
顺便还消弭孙太后说错话,带来的恶劣政治影响。
可谓是四方讨好,极尽圆滑。
朱见深向他投来感激之色。
孙太后也松了口气,火力全开的皇帝,她也有点承受不住。
“老太傅说得对呀!”
孙太后绽放出笑容,借坡下驴:“哀家头发长见识短,懂什么朝政呀?”
“还是您说的妥帖,不愧是当朝宰辅,大明柱石。”
“陛下,今日之事,乃是三龙降世,此事事关社稷,还请速速决断。”
您少说两句话,老夫还能多活几年。
胡濙捏了把冷汗,皇太后说话口无遮拦,好悬把大明带去灭亡,和您真是操心不起。
朱见深也跟着松了口气,亲奶奶还是疼他的,没有过分逼迫皇帝。
但是,皇帝抓着他的肩膀。
他背靠着皇帝,无法捕捉皇帝的脸色,也无法揣度他的心思。
“太子虽年幼,但聪慧机灵。”
“朕就为其宴请天下名师,劝太子进学。”
“三年后,和天下生员一样,参加景泰十二年恩科。”
“朕希望太子考中进士,让天下臣民看一看,朕的太子是有才有德,不枉朕培养一场。”
朱祁钰放开了太子,走上丹墀。
噗通!
朱见深浑身一软,扑倒在地上,然后调转过脑袋,磕头谢恩:“谢陛下恩典,儿臣一定会苦读经义,不让陛下操心费神。”
这么聪明的儿子,要是朕的亲儿子就好了。
朱祁钰欣赏他的机灵劲儿。
回去后,他就知道该如何调皮捣蛋了,一定要会听皇帝的话。
倘若熟读经义考中进士,这番话就成了一道催命符。
“太子孝心,朕已知之。”
朱祁钰话锋一转:“你认为三个孩子,该留谁去谁?”
朱见深神色刚松,转瞬就吐血。
您还让我活吗?
这三个孩子,无论怎么算,第一个死的就是胡妃的儿子,他是老三,怎么着也轮不到他承嗣大统。
而胡妃的爷爷,刚才帮了他一把,他转头就撕咬胡濙?
我是太子,不是疯狗!
“儿臣纨绔,不知该如何选择。”朱见深只能装傻。
“随便说吧,你年龄尚小,又是半君,无人敢怪罪你。”朱祁钰铁了心用朱见深当靶子。
于谦却松了口气,有太子顶缸,应该用不上他了吧?
朱见深眼泪流了出来:“儿臣不知。”
“你又不是傻子,有什么不知道的?”
朱祁钰冷喝:“朕让你说,你就说!”
朱见深向胡濙求助。
胡濙却嘴里发苦,他不该帮太子说话的。
他弥合皇太后、太子和皇帝的矛盾,显然是不对皇帝的胃口。
所以,转眼之间,皇帝就把火烧到他的头上。
“回禀陛下,儿臣以为当以长幼排序。”
朱见深言下之意,就是先杀胡妃的儿子。
胡濙脸色一白,太子果然是个白眼狼!
旋即喟然长叹。
皇家争斗,最好不要参与,哪怕他胡家也是皇亲国戚,也别蹚这浑水。
以前皇亲国戚值钱,那是因为少。
现在皇帝广纳后宫,皇亲国戚遍地都是,值钱就怪了。
“由你来执刀如何?”朱祁钰问。
于谦却松了口气,天可怜见,幸好不是我。
朱见深脸色惨然,向朝臣求助,然后向孙太后求助,奶奶啊,救救我呀!
问题是太子刚撕咬了帮过他的胡濙,已经有了疯狗属性,哪个朝臣还会帮他?
孙太后也不想管的。
朱见深是个养不熟的,她早就知道。
但皇帝摆明了要用两个孩子,极限换人,一个换太子,一个换她皇太后,就此彻底了却祸患,为新君铺路。
等火并了他们娘俩,会不会再在民间放灾孽降世的谣言?
最终剑指朱祁镇呢?
“陛下,若太子弑杀亲弟,不仁不义,如何能承嗣大统呢?”孙太后缓缓开口。
“皇太后要干政吗?”朱祁钰寒声问。
让你说话的时候,你满嘴喷粪!
现在不让你说了,你却抓尖卖乖?
真当胡濙两句话,就能消弭朕心中的怒火吗?
孙太后脸色一僵,还是咬牙道:“哀家只是实话实说,太子不能执刀!”
“太子是半君。”
“太子不能执刀,试问天下,谁人有资格执刀?”
“朕吗?”朱祁钰冷冷问。
孙太后被问住了。
皇帝的心思昭然若揭,就是用孩子的死,换太子和皇太后的死。
她下意识看了眼于谦。
但皇帝只看着她。
“陛下乃圣明天子,如何能执刀残害亲子?”
孙太后厉声道:“哀家来!”
“骂名让哀家来承担!”
“哀家残杀亲孙后,便自缢去向列祖列宗请罪!”
都退下,让哀家来!
孙太后转过身体,作势竟要跪下!
她要当着天下朝臣的面,给皇帝跪下!
朱祁钰眼珠子一突,疾声道:“皇太后要让朕背负不孝的恶名吗?”
朝臣看着天家人飙戏,觉得肝胆俱颤。
莫名其妙的,于谦却感觉膝盖了中了一箭。
你们直接点我名得了。
朱祁钰气得发抖。
孙太后得意洋洋地瞪了皇帝一眼,你能奈哀家何?
“陛下是哀家亲子,太子是哀家亲孙!三个皇孙,也是哀家的亲孙子!”
“你们要让哀家如何选择?”
“与其选择,不如这个恶人就让哀家来做!”
“哀家老而无用,若能用一死,换取大明万年太平,哀家认了!”
孙太后掷地有声,金声玉振。
朝臣全都趴伏在地,安静地看着皇帝家的表演。
圣母真不是吃素的。
这番话大义凛然,却把皇帝气疯了。
你想死可以,不能悄无声息的去仁寿宫病逝吗?
非得死在奉天殿上?
让朕背负不孝恶名?
朱祁钰胸口起伏,这是你皇太后死吗?这是逼朕死呢!
他站起来,躬身道:“朕不孝,让太后蒙羞,是朕之过!”
“朕愿亲手执刀,斩杀孽子,不允其霍乱大明!”
“刀来!”
朱祁钰厉喝。
冯孝寻机奉上一把刀。
孙太后不由得哆嗦一下,这刀不会杀我的吧?
三龙降世,留一去二。
没有选择了。
朱祁钰大步走下丹墀:“将孩子抱来,朕来杀!”
于谦哽咽,这就是点我啊!
虎毒尚不食子,让皇帝弑杀亲子,等于说,把皇帝和畜生类比,史书上会如何唾骂皇帝呢?
皇帝不要生前的名声,却得要身后名啊。
关键,朝堂上有两个能执刀的人选。
臣为君死,死得其所。
偏偏皇帝黑不提白不提。
执意自己来。
“陛下!”
于谦哭泣道:“微臣愿用一生荣耀,换取陛下一世太平!”
“微臣愿为陛下执刀!”
这话说得太大了。
很不大敬。
但,这个当口,谁会苛责于谦呢?
谁敢谏言,就谁来杀。
杀完皇子,转头就得自杀去。
这是义士啊,当代荆轲,该赋诗一首。
“老臣也愿意执刀!”胡濙磕头,满脸绝望。
皇帝拿自己做筏子,逼两大重臣,挺身而出,为陛下赴死。
朱祁钰持刀而立。
对素未谋面的亲儿子,他心里感触不大。
杀死亲儿子,对他来说,只是浪费了两颗荆子罢了。
“公乃国之柱石,大明可以无朕,但不可以无公!”朱祁钰厉声道。
于谦和胡濙想抱头痛哭。
这他娘的是好话吗?
记在史书里,我俩的名声都毁了。
皇帝这是用两个儿子,换于谦的大功,换太子和皇太后的命啊,二换三,皇帝不亏。
“老臣苟延残喘而已,由老臣执刀,用一世功过偿还,也算是一个交代。”
胡濙满脸苍凉,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蒸蒸日上的大明,天降三龙,这谁能受得了?
太祖、太宗在世,也得留一去二,没有选择。
正常来说,长子承嗣大统,没有问题的。
但万一长子没活到成年呢。
皇位就顺承到了第二个儿子。
而第二和第三个儿子出生时间差距甚短,万一某天掀起皇位之争,三子说自己才是老二,太监们把时辰记错了,那时候让皇帝怎么办?
哪怕是长子顺利承嗣,老二、老三也不会服气的,谁都可以说,自己才是老大,毕竟只差一点点功夫,谁说得准时间?
所以,只能留一个,才是万全之策。
除非老二丧失了继承权。
“老太傅乃朕之肱骨,朕不忍老太傅离朕而去。”朱祁钰不同意。
朱见深在旁边听着,你们礼貌吗?
说得好像你们都有用,就我没用似的!
问题是,于谦也觉得,皇帝在点他。
你舍不得胡濙,就舍得我了?
于谦含泪跪拜:“庄妃娘娘乃老太傅之后,您若执刀,大义灭亲,怕是让世人难说公允。”
“唯有让微臣来执刀,以微臣之功,抵微臣之罪。”
“从今往后,微臣愿归隐田园,再不问世事。”
“只求大明再无战事!”
朝臣中,竟传出哭泣的声音。
哭命运之多艰。
朱祁钰吐出一口浊气。
执刀的人,只能是于谦!
于谦的功,已经封无可封了,再往上一步就是郡王。
大明没有活着的异性郡王,也不该有、不能有。
用两个孩子的命,换于谦的战功,再换太子和皇太后的命,二换三,这波不亏。
却在这时。
太监快跑进来:“皇爷,淑妃娘娘求见!”
“她来干什么?”
“刚生产完,如何能见风?”
“不怕留下后遗症吗?”
朱祁钰大怒:“永和宫的人怎么伺候的?”
“快把谈妃扶回去,若留下后遗症,永和宫上下,全部处死!”
再说了,她一个妇人来奉天殿干什么?
此事到了褃结上,于谦把皇子一杀,就用战功抵罪了,以后启用与否,全看皇帝一念之间。
于谦给皇权带来的威胁,也就彻底消弭。
他于谦想再出来做事,就得乖乖给皇帝当狗。
“皇爷,淑妃娘娘说有大事禀报,和三龙降世有关系!”小太监抖如筛糠。
朱祁钰目光阴鸷。
胡濙低声道:“陛下,万一有转机呢?就请淑妃娘娘上殿吧。”
“宣进来吧。”
四月的天,晚间尚有几分寒意。
谈允贤穿着冬装,罩着兜帽,尽量不让自己受风。
她由两个宫娥搀着,慢慢走进奉天殿里,跪在地上:“臣妾未经宣诏,便入奉天殿,干扰陛下国事,臣妾死罪,甘愿受罚!”
她声音断断续续的,像是用了很大力气才说出来的。
她产后一刻未歇。
能坚持到奉天殿,已经是大毅力了。
“快起来吧,地上凉。”
朱祁钰看向冯孝,谁把消息透露给谈妃的?是想逼死她吗?
冯孝表示不知道。
“谢陛下恩准。”
“但臣妾怀有重罪,不敢承陛下的恩情!”
“请陛下,让臣妾跪在这里,方能让臣妾心里稍微好过一点。”
谈允贤语气哽咽,却坦然承认。
“快扶起来。”
“有什么罪,等你身子养好了,朕去后宫时再说。”
“这是前朝,你快回去吧,让太医时刻看着,不得出现丝毫差错!”
朱祁钰不耐烦,这是奉天殿,不是你出彩的地方。
但谈允贤挣开了宫娥的手,坚持跪在地上:“请陛下容禀。”
朱祁钰本想呵斥。
但看着她弱不禁风的身子骨,无奈道:“说吧。”
心中怒气爆棚。
“臣妾罪该万死!”
“欺凌上天,隐瞒陛下!”
“是死罪!罪不容诛!”
“但臣妾必须禀报给陛下,臣妾所怀之龙子,乃是双生子,而非一个男孩!而是两个男孩!”
谈允贤坚持说完,然后趴伏在地上。
哗!
整个奉天殿,瞬间就炸开了。
不是三龙降世,而是天降四龙!
还是双生子!
双生子不详,这是要给大明招来祸患啊!
朱祁钰都懵了,呆了半晌:“你、你说什么?”
“臣妾所生乃是双生子!”谈允贤泣血道。
“太医呢?”
朱祁钰看向冯孝:“稳婆呢?为何没报?朕为何不知道?”
一时之间,他也方寸大乱。
谈允贤的话,真的打朱祁钰一个措手不及。
皇家没有双生子!
从古至今的皇室便没有!
因为生过双生子的,只会留一个,另一个只能死。
“皇爷恕罪,皇爷恕罪!”冯孝吓得不停磕头。
“去处死,统统处死!”
朱祁钰面露凶光:“永和宫上下,全部处死!”
皇帝嘶吼出声。
奉天殿上下瞬间安静了。
朝臣全都趴伏在地,没人敢为永和宫上下求情。
哪怕有朝臣家中女儿在永和宫伺候,也不敢求情。
双生子的事情太大了。
这等事都敢隐瞒皇帝,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谈允贤脸色更白,鼻腔流出鲜血,滴落在地毯上,晕成血花。
“皆是臣妾一人之罪,万望陛下开恩!”
“闭嘴!”
朱祁钰厉吼:“拉出去!”
“不许她说话,把她拉出去!”
“封禁在永和宫里,无朕圣旨,不许出宫!”
他在保谈允贤!
等御史来说的时候,谈允贤一定会性命不保的。
隐瞒皇子之事,绝对是滔天大事。
对朝堂没有根基的谈允贤来说,只有死路一条。
谈允贤还要说话。
冯孝却快跑过来:“娘娘啊,皇爷在保您啊,您快走吧,快走吧。”
谈允贤一愣,呢喃道:“孩儿尚且年幼,臣妾愿意抱着孩子,去那边照料……”
她声音很低。
但最近的胡濙却听到了。
冯孝真想打死谈允贤,你们能不能为皇爷考虑考虑呀!皇爷已经够难的了,你还要逼他?这后宫的妇人,怎么就没一个省心的呢?
“她说什么?”朱祁钰问旁边的太监。
谁敢复述啊。
“她刚刚生产完毕,身子正是虚弱的时候,神志不清,快把她扶下去吧,快点。”
朱祁钰强忍住怒火,不能让她在奉天殿胡说了。
后宫还要稳定,不能再乱下去了。
四个儿子,却要送走三个!
已经够乱的了,若再死几个后妃,景泰帝就成为天下大笑话了。
真是破天荒第一件滑稽事啊!
孙太后都懵了,皇帝五年不生,一生就一天连生四个!
更可笑的是,只能留一个!
咯咯咯!
“臣妾……”谈允贤还要说话。
胡濙却膝行往前一步,大声盖住谈允贤的声音:“陛下,此乃是天大的好事啊!这是天降祥瑞,天佑大明啊!”
“什么?”
朝臣都懵了,还好事呢?
皇帝一天要杀三个自己的儿子。
今天过去,他会变成什么样?
后宫离心离德,皇帝为后宫做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
全都要清洗,必须炮制大案,杀个血流成河。
诛杀皇子,要由于谦执刀,于谦肯定是要隐退,然后胡濙也要淡出中枢,朝堂可就彻底大乱了。
皇帝和朝臣竭力稳定的局势,瞬间分崩离析。
刚刚犁清的朝政,马上就要乱成一锅粥,大明又站在十字路口了,前路未卜。
简直坏透了,还好?
“陛下,此乃千古盛事!亘古未有!”胡濙高声道。
朱祁钰都觉得胡濙疯了。
一天生四个儿子,可不亘古未有嘛。
“陛下,三皇子、四皇子乃是双生胎,三龙降世之难题,迎刃而解!”
朱见济的长子,唐贵妃生的是二皇子,谈妃生的是老三、老四,胡妃生的是老五。
朱祁钰一愣,旋即明白过来。
朝臣都是精明人,转念一想,确实对呀。
如果谈妃生的是长子,那双生胎就是灾祸,只能留一个。
可她生的是次子啊。
次子双生胎,就是好事了。
“陛下,三皇子和四皇子是孪生兄弟,也就自然而然地退出了顺位继承,丧失了承嗣大统的权力。”
“而五皇子,中间隔着两个皇子,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来继承皇位的。”
“老臣说一句不恭敬的话,有朝一日太子不济,还可由二皇子承嗣皇位。”
“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三皇子、四皇子的。”
至于五皇子,想都别想了。
胡濙这话是按照洪武朝,太子朱标病逝,由太孙朱允炆承嗣帝位说的。
但是,这里面有一个漏洞。
那就是,万一老二死了呢?
顺位继承就变成了三皇子,那么四皇子是不是该杀死呢?
若跳过老三、老四,老五有资格继承吗?
“陛下,倘若二皇子天不假年,没活到成年呢?”姚夔没有任何忌讳,直接说。
这不是诅咒,而是婴儿夭折率太高了。
胡濙却遮掩道:“布政使,第一顺位继承人永远是太子,太子尚在,如何轮得到二皇子呢?”
这是打马虎眼了。
朝臣看明白了,胡濙在保他的曾外孙。
同时,也让皇帝开心。
皇帝盼了五年了,终于盼来了儿子,结果一口气来了四个,试问哪个亲爹舍得杀死自己儿子?
“老太傅此言极是。”
“三皇子和四皇子是双生子。”
“反而三龙降世之难题迎刃而解。”
“民间灾祸传言,也不攻自破了。”
于谦立刻帮胡濙说话。
因为他是执刀人。
杀死皇子可不是好玩的事,他能告老还乡都是看在两个儿子的份上,否则他也是死路一条。
万一哪天皇帝厌弃他两个儿子了呢?
他还得死。
徐达是怎么死的?他于谦也是这个下场。
朱祁钰面露喜色:“皇太后,您说呢?”
孙太后直接就傻了。
这事还能圆回来?
谈允贤怎么就生了双胞胎呢?
三龙降世,变成了四龙降世,第二顺位继承的皇子,失去了继承权,那么老大的继承权就稳定了。
同时,还得感谢她呀。
非得把太子搬出来,让太子成为皇帝的儿子,有太子在,又有二皇子做备用选项,成为双保险,太子之位几乎就定下来了。
老三、老四、老五,也就不用死了。
孙太后真想抽自己一个耳光,都怪自己嘴欠,帮了皇帝大忙。
“哀、哀家是极开心的,四个孙儿能健康长大,便是大明昌盛,国朝万年呢!”
孙太后能说什么?
敢说什么?
“皇太后觉得,该杀该留呢?”朱祁钰又问。
在皇位面前,他喜欢皇位,但能选择,他也喜欢儿子啊。
“自然是留着,上有太子,下有二皇子,皇位承嗣无忧,灾祸变成了祥瑞,该普天同庆才是呀。”
看热闹,把自己看成了热闹。
还把人家看成了好事!
孙太后使劲掐自己的大腿,一边说一边掐,掐紫了。
“哈哈哈!”
朱祁钰长笑出声:“淑妃快快请起,你非但无罪,还有大功!”
然而,谈允贤听到这话,却浑身一软,瘫倒在地上。
“皇爷,淑妃娘娘流鼻血了,快请太医呀!”星儿疾呼。
朱祁钰快步走下丹墀,直接将谈允贤抱起来:“诸卿,既然是喜事,挑个良辰吉日,便大肆操办。”
“此事先议到这里,朕的心乱了,难以做出正确抉择,改日再议。”
“尔等先回去歇息,明日朝会取消!”
“各部正常办公。”
“下朝吧。”
他一边说一边走,走出奉天殿,抱着谈允贤,登上御辇:“送去永和宫,快!”
把谈允贤放在御辇之上,由星儿帮她塞鼻子。
但朱祁钰却看见她裤子上有血:“这是怎么回事?谈妃,你别吓朕啊。”
星儿眼泪狂飙:“皇爷。”
“娘娘诞下两个皇子,力气耗光了。”
“是服用了药物,才强撑着来奉天殿呢。”
“是、是以变成了这样!”
星儿不停磕头。
“什么药物啊?还能治吗?”
朱祁钰脸色微变。
看着不停流鼻血的谈允贤,却意识到,母爱无疆。
“娘娘说是无碍的,但、但奴婢也不知道。”星儿哭个没完。
“去宣太医,把太医院所有太医宣进宫来!”
朱祁钰厉吼:“永和宫上下,任何人不许擅动,等朕去处置!”
“皇爷,不好了,德妃娘娘惊惧之下,滑胎了!”
正在前往永和宫的路上,太监忽然传来噩耗。
作者真就没有进体质的命,上个月报的事业编,明天考试,和我上半年报的那个事业编是一个职位。
本打算今天把明天的稿子攒出来,明天去考试,结果作者今天发烧了,前天晾干肠,开窗户晾的,晚上窗户被风鼓开了,东北十月的天啊,能冻死人,开了一晚上的窗户,昨天我没啥感觉,今天下午就发现特别难受,量体温就知道发烧了,吃了药写吧,得把明天考试考了啊,但就是困,困死了,平时吃退烧药都精神,今天奇了怪了,就是困,困得脑子里嗡嗡的,干脆,不考了,把多写出来的一点发出来算了,这章是白天写的。
上半年为了这本书就没参加考试,一个岗位,今年又招了,这个岗位特别轻松,我同学在里面当科长,我进去就能躺平。今天又发烧,考试又泡汤了。
前年我参加公务员考试也是,考试前一天发烧,考试当天发烧四十多度,把身份证忘家了,回去取也不赶趟了,我就没去考行测,下午去考申论了,结果那个岗第一的才打102,我申论就打六十多,谁知道运气爆棚啊。
我考公这么多年,啥奇葩事都能赶上,还有一年考事业编,没填准考证号,算零分,那年也觉得稳上了,有一年考警察,笔试进了,体侧被拿下了,但那次不后悔,因为我近视严重,没法做近视手术,就考着玩,那时候小,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