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姚萱表无意 宫妩婚事定
“皇长孙?”姚萱疑惑的看宫柘,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问起对方。
如果是说皇长孙值不值得支持的话,这是他们两家早就已经有了共识的啊。
就连最不靠谱的谨顺亲王,在支持正统这方面也是没有半点异议的,否则淑太妃也不会放养着任由他出去乱晃。
就算不提谨顺亲王跟太子殿下一同在御前长大的情谊,单说太子殿下的颜值和病弱这一绝杀属性,谨顺亲王也不可能再去理会其他活蹦乱跳的皇子了啊。
见姚萱是真的不明白,宫柘小世子的神情缓和了下来,轻声与她解释道:“皇长孙殿下年已十四,皇伯父明年应该就会为他定下婚约。”
姚萱闻言的第一反应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但转念一想自己的年纪,她不禁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所以呢?”
“如果侯府无意的话,这两年太子妃的设宴,还是能避就避吧。”宫柘也没有跟姚萱兜圈子,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意思。
至于未婚郎君女娘的矜持什么的,在长辈面前演演就行了,实际上他们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二表哥你想多了吧?先不说我们家根本没有攀龙附凤的心思。”姚萱自认跟小世子已经混的很熟了,所以也不装相,直接否定了宫柘的多虑,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说,“就说圣人,怕是都不会乐意让忠义侯府当外戚的吧?”
姚萱此意不是说忠义侯府有多能耐,惹人忌惮,而是说正隆帝冷待了他们三十多年,突然又是封爵赐官又是要选长孙妃的话,未免有些自己打脸的感觉。
正隆帝有天下万千的闺秀可以选择,怎么会跟自己面皮过不去?
看出姚萱的不以为意,宫柘也不再劝,免得倒让小姑娘落上了心思,反正有他看着呢。
若是东宫真的看好,圣上又怎么会为了一点面子而反对呢?
虽然姚府的选婿标准并没有透露出来,但大人们的意思难免会在自家孩子的面前透露出几分,所以在宫柘有心的引导之下,宫榆和姚芝他们不知不觉中透露出来的内容,已经足够他拼凑出很多东西了……
宫柘生日宴的第二天,调整好状态的姚萱就恢复了上午随姚王妃学管家,下午学习各种功课的日常。
而姚萱没想到的是,自己‘复岗’后面临的头三件事,就都是跟二姑娘宫妩有关的。
第一件,宫妩被赐婚给某边陲功臣之子,婚期暂定在今年八月,距今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
第二件,因宫妩生母已不是庶妃品级,礼部来信问询,二姑娘的爵位按哪个标准请封。
第三件,宫妩的养母沈庶妃要不好了。
按照大周朝的历律,是绝不允许以庶充嫡的,而庶出之间,则是看其生母的身份地位。
像是宫妩这样宗室女,出生时生母是庶妃,后来才犯错被贬的,宫妩倒也可以随庶妃养母的位份来请封。
而像是侍妾甚至通房什么的生下的孩子,即便是认在庶妃身边,律法也是不会承认的。
话说回来,一旦宫妩真的认在了养母的名下,那么因为沈庶妃的品级,若是她亡故,按律宫妩是要守孝一年的,势必会耽误了圣人赐下的婚期。
因赐婚旨意的下达,姚王妃此时正好在淑太妃的荣寿殿里。
姚王妃对于宫妩这个庶女虽然不喜欢,但为了王府的脸面考虑,她也不希望对方顶个侍妾所出的名头出嫁,所以姚王妃派人请了大夫过去,看沈庶妃还能不能维持几个月。
可惜结果很不理想,用大夫的话说,病患已了无生意,有死志。
让下人送走大夫后,姚王妃便沉默着看向了淑太妃,毕竟事及王府子嗣,她也不好擅专,这事还得淑太妃做决断。
而淑太妃想起那个曾经她亲赐给儿子的,体贴聪慧的大宫女,不免轻轻的叹了口气:“……她也是个可怜的。”
遂许了沈庶妃想要见家人的请求,并允许她的娘家侄女暂住下了,以送她最后一程。
然后,淑太妃才派人叫来了宫妩,将赐婚的旨意和沈庶妃的事情都告诉了她,示意她这几日多在养母身边尽尽孝心。
宫妩起初还羞答答的半掩着面听着,后来知道沈庶妃的情况,脸色立时就变了,心里暗恨她病重的不是时候。
但因之前的垂首遮面,倒是没人发现她的异状,让宫妩有时间能遮掩自己的情绪,再抬头时,已是一片伤心担忧的表情了:“孙女知道了,孙女定好好侍奉庶母妃左右。”
淑太妃深知内宅之事,又怎会不清楚宫妩对她亲母和养母都是什么态度,没兴趣看那些虚头巴脑的表演,淑太妃也没多留宫妩,嘱咐完就让她下去了。
转而,淑太妃又跟姚王妃说,先回个信给礼部,请封的事情暂时延后,然后又示意姚王妃,等沈庶妃去后,就将宫妩生母的位份提一提,这样好给宫妩请封,把这个孙女顺利的发嫁出去。
宫妩心烦恼恨而去,又很快听说请封延后的事,只以为自己是被生母所累,前途注定堪忧了,气恼不干之下终生恶意……
宫妩的事姚萱本没有在意,毕竟对方是圣人亲赐的婚事,婚期又近,可就在姚萱以为宫妩会像当初的宫晏那样,闭门不出等待出嫁的时候,宫妩却给她们放出了一个大招。
“什么?刘侍妾自尽了?”
彼时姚萱正开了小班教学,教三个小朋友算数,无事的宫柘和宫榆也在旁边下棋。
二同传消息进来后,众人一时不禁面面相觑,再问其他,二同就不太清楚了,只知道那位据说还留下了遗书,现在正在淑太妃处。
宫柘见姚萱对此有些在意,就示意身后的卢果去查,之后不久,卢果就带回了完整的消息。
原来昨天圣旨下达后的晚上,宫妩就去了刘侍妾那里哭别,具体说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只知道宫妩眼睛红肿的离开了,而刘侍妾独自哭坐了整晚,今天一早丫鬟叫人时,才发现她已经吞金自尽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