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我信

  拓跋夷一过来,就看到拓跋暃那张讨厌的笑脸。
  他脸微黑,走过去。
  喊了一声,“安安。”
  “大哥哥!”
  拓跋幼安连忙走过去,拉着他走过来,“你快来看!!”
  “这个好厉害!!”
  “一下子就出来好多泉水啦!”
  拓跋夷唇角轻轻弯起,顺势跟着她走过去,蹲下身子伸手去泉水里划拉了两下,“是温水,安安今晚可以在这里好好泡个澡了。”
  拓跋暃:?
  这不是我的台词吗?
  是我送给安安的!
  大哥你来凑什么热闹?
  巫漠也走了过来,也看了一下,试了一下水温,“安安,要不要花瓣?我一会儿去帮你摘一些新鲜花瓣,撒上去,这样,泉水也香香的了。”
  拓跋幼安想了一下那个画面,觉得可行。
  “谢谢巫漠哥哥!”
  巫漠唇角轻轻弯起,“这不算什么。”
  拓跋暃:……
  我送个礼物,你们两个都来凑什么热闹!
  拓跋暃暗暗咬牙。
  拓跋夷看向他,两人目光在空气中交汇,碰撞出火花,谁也不让谁。
  就在这时,安安想起了正事,“大哥哥,你的手我有办法啦!”
  “可以装个假肢,你想试试吗?”
  拓跋夷愣了一下,转眸朝着她看过去,就听她说,“严白哥哥已经试过啦!”
  “他现在还没有任何副作用,大哥哥要试试吗?”
  拓跋夷回过神来,唇瓣都在颤抖,“真、真的可以?”
  “我这手……”
  “已经断了许多年了。”
  “可以的。”拓跋幼安目光坚定,“你相信安安吗?”
  “我信。”
  拓跋夷唇角微微弯起。
  哪怕是假的,也无妨。
  安安总归是一片好心,他试试便是。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安安,他总觉得,一定可以的。
  听到他们说这件事,拓跋暃便也没有故意引起注意了。
  拓跋幼安拉着拓跋夷就走,“大哥哥,跟我来,我们去找爷爷。”
  拓跋夷唇角微弯起,“好。”
  他们两个离开了,留下巫漠和拓跋暃大眼瞪小眼。
  拓跋暃啧了一声,“你这小子还真是穷追不舍啊。”
  “都追我妹妹追到这里来了。”
  巫漠敛眸笑,“天涯海角,我都跟。”
  拓跋暃:……
  他一甩袖迈步离开,“哼!那安安日后长大,可未必会喜欢你!”
  “如今你们不过是有青梅竹马的情分在罢了。”
  “不过是因为安安身边没有出现过其他优秀的男子罢了!”
  巫漠目光幽幽,“现在不会出现,日后也不会。”
  有,他也会扼杀在摇篮里。
  安安是他的。
  谁也不让。
  拓跋暃啧了一声,“现在说的这么自信满满?日后可说不准喽!”
  拓跋暃打了一个哈欠,准备去休息一会儿。
  他也累了。
  今儿个看在大哥手的份上,他就不去争宠了,不然大哥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哼哼!
  拓跋幼安带着拓跋夷去了倾城胭脂铺,长孙镇恰好回来了,将银钱交给了长孙霜,看到拓跋幼安过来,立马拉着拓跋幼安说自己的‘丰功伟绩’。
  拓跋幼安彩虹屁夸个不停,长孙镇心里舒坦,总算是发现了不对劲。
  “咦,这位是?”
  “爷爷你好,我是安安的大哥,我叫拓跋夷。”
  拓跋夷在他们的谈话中也知道安安叫他爷爷,虽然他也奇怪,皇后娘娘的爹不是柳太师吗?
  而他们的祖父:太上皇,早就驾鹤西去了。
  虽然心中疑惑,拓跋夷也没表现出来。
  “原来是安安的哥哥,幸会。”长孙镇看得出来安安很喜欢他,笑容便也真诚了几分。
  “爷爷,他就是我说过的大哥哥啦!”
  “爷爷我想帮大哥哥治一下手臂。”
  “好,没问题,今日开始吗?”
  拓跋幼安瞧着拓跋夷脸上的倦色,开口,“明日吧!”
  “今日先带大哥哥来,给爷爷看一下。”
  “可以的。”
  长孙镇对拓跋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人进房间聊去了。
  长孙镇顺便帮他看看手。
  长孙霜看向拓跋幼安,“安安,你可有把握?”
  “大皇子他……”
  若是给他希望又给他绝望,未免太残忍了一些。
  拓跋幼安点头,“娘亲放心!安安试过了的,有十成把握!”
  听她这么说,长孙霜就放心下来了。
  “对了,娘亲,你要不要也来看?”
  拓跋幼安想到娘亲最近事业心这么重,便发出了邀请,“娘亲不想重拾学医吗?”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娘亲以前似乎是天才型的选手!
  不继续学医太可惜啦。
  长孙霜愣了一下,“可我许多年没有用过医术了,早就生疏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
  “而且我只是让娘亲在一边看着。”
  “好!那我便去瞧瞧。”
  长孙霜还是想看的,她想知道,这样的断手,怎么样才能愈合?
  怎么样才能和常人无异?
  翌日。
  拓跋幼安、拓跋夷、长孙霜、长孙镇都出现在了拓跋幼安的寝宫,拓跋幼安早就将假肢准备好了。
  给拓跋夷注入麻醉药后,就开始了。
  长孙霜在一旁瞧着,比她们出的汗还多,比她们还紧张。
  长孙镇和拓跋幼安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又不是第一次,所以都很淡定。
  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一个时辰后,假肢和拓跋夷的手完全缝合,拓跋夷也醒了过来,他看着自己的假肢,按照拓跋幼安教的办法,动了动手。
  手真的动起来了。
  他想了一下,拿起剑,冲出门外,他迅速挽起了剑花,明明是第一次安假肢,拓跋幼安也不过教了他几次,尽管他还生疏,但竟也能挽出剑花,打出招式。
  那招式,凌厉生风。
  每一步,每一剑,对于看的人来说,都是享受。
  拓跋夷打完剑招,忽然跪了下来,那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他捂着脸,眼泪流个不停。
  他也不想的。
  可是,每日瞧着自己的断手,每日梦回战场,他总会惊醒。
  断手时时刻刻提醒他,他不能再上战场,哪怕上了战场也只会拖累兄弟们!
  可……
  每每想起,曾经死去的战士们信任他的目光,他多么想上战场啊。
  可他不行。
  而现在,他行了,他可以了。
  他不会再是累赘,他也可以再次与他们并肩!
  拓跋幼安听着他压抑的哭声,鼻尖泛酸,眼泪也掉下来了,她用宽大的袖袍擦了擦眼泪,跑过去,一把抱住拓跋夷,“大哥哥,一切都过去了。”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未来还有很多美好呢!”
  大哥哥一直说他不在乎,可安安知道,他怎么可能会不在乎?
  他一个驰骋沙场的战士,还活着却不能上战场,那简直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啊!
  拓跋夷一把抱住安安,眼泪很快就浸湿了她的肩膀,拓跋幼安小手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
  没有说话。
  长孙镇轻叹了一声。
  他当年学医的意义,大抵就是为了这样的画面吧。
  给人带来新生。
  拉绝望的人一把。
  长孙霜也有些动容,“爹,我还可以行医吗?”
  “如果你的本领还在,便可以。”
  长孙镇温柔的笑着,“我说过,你是长孙家族的人,你想行医,便去。”
  “嗯!”
  长孙霜轻轻的笑着,“也是造化弄人,我曾经也是只想当一名江湖散医,不管旁人身份如何,只要他有病遇到了我,我便救。”
  “当年却因为与爹赌气放弃了,如今,却再次想拾起了。”
  “我们这些活了这么大岁数的人啊,有时候倒不如小孩子来的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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