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座上宾

  寂灭妖剑在门僮肩膀闪出黄绿色光芒。
  门僮拼命睁开眼睛想要克服睡意。
  但没过两息，他就双目微闭，呼吸均匀。
  门僮站着睡了。
  他已进入寂灭妖剑布置好的幻境。
  “你在丹炉上动了什么手脚？”陆渊冰冷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主人之前准备绑架清仙师。担心别人通过寻人玄术找到他，就发给我一些丹药。捏碎丹药后的粉尘能搅乱寻人玄术。”
  林毕看着陆渊，点点头。
  “他家的所有物品都沾上粉尘了？”
  “是的。”
  陆渊继续问：“那要怎么消除？”
  “用焚龙木、镜叶草、白芷煅烧一日，可以消尘。”
  林毕用口型告诉陆渊：“都能买到！”
  陆渊微微一笑，又问：“你的主人是谁？”
  沉默了一会，门僮说道：“大理寺，张励。”
  林毕眸子忽然闪出亮光。
  张励张司直！
  这个人我曾怀疑过，但试探过两次后就将他的嫌疑排除。若不是此次仙师帮忙，只怕会酿成大错！
  他这么想着，不禁有些后怕。
  这次是借仙师之手侥幸查出奸细，往后我们的调查还要更加细致。
  知道了幕后的小头目，对靖平司来说，调查起来就很容易了。
  陆渊又问：“你们绑架清仙师意欲何为？”
  “帮我们炼丹。”
  “炼什么丹？”
  “我也……不清楚。”
  陆渊将剑插入剑鞘，对林毕说道：“林大人，这个玄术的有效时间是四个时辰，你们大可以慢慢审他，基本上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注意不要给他喝冷水。但温水可以。那现在我要去找师叔了。”
  林毕带领审讯室所有属下拱手施礼：“陆仙师，大恩不言谢！还请以后常来坐坐。”
  陆渊笑道：“放心，到时候少不得来贵司蹭饭吃。”
  大家都开心地笑了。
  …………
  离开靖平司，陆渊来到拍卖行买了除尘所需的材料，又来到清秋子府上。
  他和之前那大个子卫兵聊了几句，后者立刻对他感恩戴德地弯腰施礼。
  “仙师您对我这样不起眼的小兵都信守承诺，在下不晓得要……要怎样感谢您！”
  陆渊拍拍他的肩笑道：“你好好站岗就行。我进去有点事，不要放人进来。”
  “仙师您放心！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陆渊拿着丹炉，来到清秋子的炼丹室。
  他点燃材料，小心地操控着火焰。
  奇异的香气充盈着整间炼丹室。
  丹炉被火焰包裹着，缓缓转动。
  一些肉眼很难见到的青烟从炉身散发出来。
  经过一天的煅烧，丹炉一片通红。
  上面再也没有青烟飘出。
  陆渊知道火候已到，立刻捏出指诀，召唤出一道急流。
  “嗤……”
  丹炉立刻冷却。室内充满了白色的水蒸气。
  不知经过这样的煅烧，我的妖踪术还起不起作用？
  …………
  大虞国外东面。大奥国境内。
  一间富丽堂皇的屋内，躺着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
  那人赤裸上身，躺坐在柔软的毛皮大床上，面色潮红，打着腥臭的酒嗝。
  周围趴着三个体态妖娆、衣不蔽体的美女。
  她们慢慢扭动腰肢，将葡萄、苹果和酒喂到他嘴边。
  中年人一边享受着美食，一边惬意地摸摸她们的头。
  三个女人更加开心地拥到他的胸口。
  旁边还站着一个面白无须的老头，穿着内侍的衣服，说话声音又尖又细：
  “清仙师……您就行行好吧。”
  清秋子醉眼惺忪，看了他一下：
  “曹公公，不是我不想炼丹，而是那些药材你们还没收齐。没材料，要我怎么炼？”
  曹公公尖细的声音颤抖着响起：“大前天下午就已经到了……唉，昨下午到现在您基本没停过。老身是担心您的身体。”
  “哦？怎么不喊我？”
  “您正在兴头上，老身哪里敢喊哟？”
  “呵呵，误事误事。唉，曹公公，您也真不容易的。”
  说完清秋子在床上翻身动了动。
  三位美女识趣地坐在一旁。
  曹公公见他翻了身，十分高兴，马上走过来搀扶他起床。
  “哎……我身心乏困，现在还炼不得丹。要是你强行让我去，待会炼废了，你来负责。”
  “哎呦！我的个祖宗！您千万别这么说，我哪里负得起这个责！您自从被我们主子请来后，这么多天了，好吃好喝好玩地供着您，您啥时候炼，也请发个准信嘛……”
  “再等一两日，等我调整好了状态，自然会帮你们炼丹的。这一路上，我被你们蒙了眼睛捂了嘴巴，要不是本仙师身体好，换一般人早就死在路上了！”
  “祖宗您教训得是！回头老身把那些杀千刀的兵溜子给剁啰！”
  “别啊！曹公公。我这丹还没炼，就让你们这边的人丢了性命，不吉利，不吉利！”
  清秋子伸伸懒腰，一个美女马上将一片切好的苹果递到他嘴边。
  嚼了两下，清秋子在美女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淫荡地笑了。
  曹公公以手扶额，一阵心塞：我家主子不晓得哪辈子造了孽，绑来这么一个太岁！
  这时，一个小太监轻轻跑了进来，在曹公公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曹公公脸色一惊，马上对清秋子笑道：“清仙师稍等，我出去一下就来。”
  清秋子将三位美女喊了过来，一边抱着她们一边对曹公公道：“公公请自便。”
  四人嬉闹了一阵，曹公公还没有回来。
  清秋子玩得正欢，根本不想再和他聊。
  又过了一会，外面响起了脚步声。
  那声音厚重沉稳，全然不似曹公公的轻弱虚浮。
  而且不是一个人的脚步声，而是一群人的！
  清秋子正疑惑中，一声暴喝在门口响起：
  “拿下妖道！”
  “是！”
  四个全身着甲的卫兵猛冲进来，将清秋子从床上架了起来。
  三位美女吓得花容失色，立刻拿起衣服抱头鼠窜。
  一个高大强壮的将军迈着大步走近屋内，威风凛凛地盯着清秋子。
  “哟！将军，你这是何意？”
  “何意？哼！”那将军冷哼一声，“清秋子，大王请你来是要你炼丹的，不是让你成天吃喝淫乐的！”
  清秋子笑道：“哈哈哈哈！我想你们是误会了吧。前天才找齐了药材，怪我啰？我如今是在调整状态，要是你们惊吓到了我，误了炼丹，你有几个头都不够砍！”
  将军也笑道：“你还装模作样是吧？本将军实话告诉你，我们大王已经找到了另外的炼丹师。他也会炼那种丹药。留你已经没有价值了！”
  “嘁！”清秋子不屑地冷笑一声，摇摇头，“口说无凭，他说会炼就会炼啊？”
  “大王岂会那么容易上当？那人已经在昨天就炼制了一颗！”
  “九幽聚灵丹乃是略有灵智的丹药，是给死人用的。大王怎么知道丹药有效呢？不过说实话，我还真没见过其他能炼制此丹的人，可否带我一见？正也好让我辨别一下丹药的真伪。”
  将军想了想：“也行！反正你要跟我们走。大王目下正和那位丹师在偏殿会谈，我先把你交给天牢，然后等大王提审。”
  一行人扭送着清秋子，快速往天牢前进。
  领头将军来到偏殿拱门外，将此事告诉了门口当值的内侍官。
  内侍官立刻将他的来意禀告了大王。
  那大王姓狄名镇，生得高大魁梧。此时正和新请的丹师讨论炼丹之道。
  听说清秋子居然想和新丹师对质，他立刻怒从胆边生：“这江湖术士！来本王这骗吃骗喝多少天了，却迟迟不肯炼丹！一会说少了材料，一会说没找到状态！仙师，他不是骗子是什么？”
  那丹师约莫三十出头岁。他点头哈腰，微微笑道：“大人明鉴！现在这种江湖术士实在太多了。待会臣让那小子现原形，让他死得心服口服。”
  “嗯！那就有劳先生了！”
  不多时，内侍官禀告狄镇：“大王，清秋子已带至殿外。”
  “好！宣他进来！”
  一会儿，内侍官便带着清秋子走近偏殿内。
  清秋子低头施礼道：“见过大王！”
  新丹师在一旁喝道：“大胆！见了大王为何不跪？”
  清秋子不由抬头看了那新丹师一眼。
  后者看到清秋子的模样，立刻呆住了。
  他使劲揉揉眼睛，走近去细看。
  看了一阵，新丹师忽然一声惨叫，“噗通”跪在清秋子面前，不断磕头道：“师尊！是您啊！弟子瞎了狗眼！冲撞了您老人家，我有罪！您杀了我吧！”
  一边哭一边磕头，把自己的额头都磕出血来。
  狄镇看不懂了：“仙师，这……”
  那丹师拜在地上哭道：“回……回大王。这位就是臣的师尊，柳远柳仙师啊！”
  狄镇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哭笑不得。
  清秋子斜眼看着地上的丹师，撮着牙花子道：“小马，长本事了哈。”
  这丹师姓马名华，在长宁跟着清秋子学炼丹术。
  他只知道自己的师尊叫柳远，不知道其真名。
  马华仍旧趴在地上：“哪……哪里！师尊，我的本事您是知道的，都是您教得好。”
  “嗯，你起来。今儿个这丹我还就真就不想炼了。你来吧。师尊我要休息了。”
  “师尊，您杀了我吧！您在，我哪敢炼丹啊！”
  清秋子对狄镇呵呵笑道：“大王，您看，他不愿炼，我也没办法啰！”
  狄镇立刻换了一副面孔。
  他一把拉住清秋子，亲切地说道：“仙师！仙师啊。哈哈！当时请您过来，我那些手下不开眼，弄疼您了。这样，本王将他们全部凌迟，碎剐了给您消消气，您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