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礼王妃遇刺
听见永安公主的声音,劳雪芬立刻扑过去,“母亲您都不知道刚才女儿受了多大的委屈!母亲,你要为雪芬做主啊,您可是最疼雪芬的了”
永安公主笑着安抚劳雪芬道,“就你这脾气谁还敢让你受了委屈?行了,别装了,谁让你受气你自己讨回来便是,我给你那几个身手不错的下人又不是摆设!”
呵众人再次惊叹这永安公主教养孩子的手段,劳雪芬都已经那样霸道了,永安公主非但不劝阻反而叫她自己讨回去。如此下去,这劳雪芬还能有个好?
一听永安公主这么说劳雪芬顿时来了力气,却并没有真的亲自动手,而是拉着永安公主指着王少梅这边,再指指席翠,道,“母亲,那个就是王尚书家的大小姐王雪梅,她刚才偏帮着站在她身边的贱婢出身的席翠指责我!席翠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勾引南宫宇峰的贱婢!如今还被皇帝表哥赐婚给了南宫宇峰!”
“哦?”永安公主沿着劳雪芬的手指看向这边,目光却先落在朝阳公主的身上,随即对她点点头。然后再看了看王少梅,最后将目光落在席翠身上。她对着席翠招招手示意席翠过去。
丽香有些犹豫的拉了拉席翠的手,却被席翠阻止了。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席翠低着头缓缓地向前面移动。
朝阳公主在席翠身边,三两步超过席翠坐到了永安公主下手的位子上。而那劳雪芬竟然想都没想就一屁股坐在了永安公主上手留给皇太后的位子上。朝阳公主都吃惊的望向她那边,可永安公主却像是根本没看见一样,继续看着席翠的方向。
丽香见拦不住只好悄悄退了出去,她必须想办法找南宫宇峰过来,否则就永安公主宠着劳雪芬的样子,指不定席翠要遭什么罪呢。
朝阳公主扫见丽香的身影消失,嘴角扯了扯,不动声色的继续看戏。
席翠走到距离永安公主大约五步之处停了下来,福身行了礼,始终低着头。
永安公主见席翠这般懂礼数先是一惊,嘴角扬起一个小弯,看似在笑,却又非笑。“你就是席翠?”
“是”席翠俯首应声。
“倒还算懂礼数。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不知为何台下的席翠虽然俯首恭顺的站在那里,可总让她隐约觉得这个清瘦的身子骨透出一股子傲气。感觉很像当年的淮安侯夫人,那个女人就曾经这个样子站在自己脚下,可她却永远无法用身份将她压倒。
席翠缓缓抬头
传说中的永安公主她终于见到了,眼前坐在高处的女子,年约四十,肤色并不是一般贵妇似的白皙,而是略带些麦芽色的黑黄,这样的肤色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更多了几分凌厉,那是战场上的刀光剑影里提炼出来的颜色。可是最吸引席翠的还是她的眼睛,永安公主的眼睛很漂亮,是那种标准的桃花眼,这双眼睛她总觉得在哪里见到过。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折射出锐利的锋芒,让席翠不由的心生敬畏,却又忍不住想要再看。
与此同时永安公主也在看席翠,挺白净的小脸,看上去也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可是给人的感觉却又不似一般十几岁的姑娘那样天真。尤其是那双眼睛,似乎能看穿一切似的。就算是现在笑着已然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太像了,眼前的这个席翠除了相貌几乎,无论是气质还是举止,都跟当年的淮安侯出奇的相似!
永安公主不由握紧了手里的权杖,冰凉的触感提醒她当下是何种情形,台下站着的并不是自从淮安侯府灭绝之后总出现在自己梦里的那个女人。
劳雪芬一脸看好戏的期待,朝阳公主见永安公主似乎在努力克制着什么,伸手碰了碰永安公主的胳膊,“姑母,方才的事其实就是个误会,这席翠怎么说都是南宫宇峰的未婚妻子,咱们还是不要因为几句口角上的争执坏了两家的关系才好。”朝阳公主这么说了,可席翠分明听见小遗告诉她朝阳公主内心的想法是,今日也算得上是小有所得了,这个时候要见好就收,免得到时候真闹大了,反倒引起劳家父子的怀疑!
永安公主像是明白了朝阳的意思,看了席翠几眼之后便回头对劳雪芬道,“我看这姑娘文文静静的,不像是会欺负你的人吧?你可不能仗着我对你的宠爱欺负别人去!依我看,根本就是你与王家姑娘都是有些小脾气的,来了性子相互之间顶撞了几句,你见王家小姐不好惹,便将火撒到人家席翠姑娘身上了吧?”说到这里,永安公主也不顾劳雪芬气急败坏的样子,手上使力将劳雪芬强压在椅子上,低声对她说道,“你忘了放你出来时你爹对你说的话了?如今这南宫宇峰在皇上跟前正是得宠的时候,你非要在此时得罪他吗?你可知这样做会给你爹还有你的兄长带来多少麻烦?”
劳雪芬虽有一肚子的怨气却也发不出来,永安公主说得话劳国舅父子也不止一次在她面前提起过。看来为今之计她只能忍下这口气了。
见劳雪芬面色缓和,永安公主这才放手,劳雪芬长长舒了一口气,瞪了席翠一眼,道,“今日我是看在南宫宇峰的面子上才放过你,不过你日后还是小心一些,别让本小姐再逮到机会!哼!”
席翠没理会劳雪芬,对两位公主行了礼,款款道,“席翠谢过两位公主。”
永安公主笑了笑,对她摆摆手,“好了,你回去坐下吧,今日是克勤与朝阳的大喜日子,雪芬孩子脾气不懂事,你就不要与她计较了”
席翠点点头,退回自己的位子刚要坐下,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本能的寻找丽香询问,却发现丽香早已不见了人影。
刚要问王少梅丽香去了哪里,就听见南宫宇峰清冷的声音,“南宫宇峰拜见两位公主!”
朝阳公主看了看南宫宇峰身后跟着的丽香,对他的到来并不惊奇,永安公主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笑着虚扶了一把叫南宫宇峰起身。倒是坐在最里面的劳雪芬显得异常激动,她已经好几个月都没见过南宫宇峰了,没想到这个男人越发的英挺俊朗了,就算是现在阴着一张脸看上去却还是那么的让人着迷。
南宫宇峰站定之后,看都没看对着自己犯花痴的劳雪芬,目光扫过台下众人终于见到了席翠的身影,在确定席翠无事之后,这才放下心来,一面叫丽香回去席翠身边,一面对永安公主笑道,“公主这些年可没怎么变啊!这要是让我母妃见到不知道该如何嫉妒您了”
席翠被南宫宇峰看了一眼不知为何脸竟然发烧起来。王少梅还在一边打趣她,让席翠更加的不好意思了。
但是当她听到南宫宇峰说到礼王妃时,不由打了一个机灵。王妃!对了,王妃!那个王妈妈不是说永安公主要跟王妃单独说话吗?如今永安公主已经坐在那里半天了为何还不见王妃的身影?
王少梅见她脸色惊变,不知其中缘由,只当她是因为南宫宇峰才会如此,便轻轻推了推席翠的腰,“当初还不情不愿呢,现在怎么了?人家不过一个眼神你的心都跟着七上八下呢吧?”
席翠却像是没听见她说话一般,嘴里念叨着,“王妃在哪里?王妃”
“王妃?”王少梅听她这么说因为跟着念了一遍,忽然想起了什么,“你不是说王妃被永安公主叫去了吗?永安公主都过来了,王妃呢?”
“对呀,王妃呢?”席翠猛地站起来。
南宫宇峰虽然在跟永安公主在说话,可目光却始终扫过席翠这边,席翠这么猛地站起来,他立刻发现了,赶紧将头扭向席翠。一见席翠惊慌失措的表情,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转身就往席翠这边迈开步子走去。
在他转身的瞬间,劳雪芬发出一声极为压抑的抱怨。而朝阳公主则将目光转向别处,却不知动作太大,竟然牵引出眼眶中的泪水。幸亏众人都随着南宫宇峰的身影望向席翠这边。
否则她将无法掩盖这一滴尴尬的眼泪。
永安公主的两只手分来拉住两个女孩子,一手一个,用力握紧
不等南宫宇峰走近,席翠就迎过去,抓着他的手,抬头两眼已是泪水,“怎么办?宇峰,王妃不知道如何了?”
“你别慌,慢慢说,母妃怎么了?”南宫宇峰一边稳住她的身子,一边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我们进府之后永安公主身边的王妈妈就将王妃叫走了,说是公主要单独与王妃说话,可永安公主明明已经在这里了啊,那王妃呢?”席翠用力抓住南宫宇峰的双臂。
“”南宫宇峰听完一把拉着席翠就跑到永安公主面前,跪在地上,拉着席翠也跪下,“敢问公主一直跟在您身边的那位王妈妈如今何在?”
“王妈妈?她两个月前就不跟着我了,国舅爷见她年纪大了给她安排了个好打理的庄子,叫她带着她的儿子闺女都去庄子了。怎么好端端的问起她来了?”永安公主一边说一边站起来,扶着南宫宇峰的肩膀,“你看看你这孩子,不过是打听个下人,至于跪下来吗?来来,赶紧起来!”
“不对啊!刚才我那奴婢还说礼王妃被您身边那位王妈妈带走了,说是您要找王妃单独说话啊!”不等南宫宇峰开口,朝阳公主先惊得起身。
“会不会你那奴婢看错了?王妈妈我都好些日子没见了!”永安公主见朝阳公主脸上的惊慌不是假的,南宫宇峰跟席翠的样子也不似装的。像是也有些着急了,赶紧喊人过来查问。
朝阳公主却不想在此处浪费时间,赶紧说道,“姑母,我那奴婢是贴身跟着我的,之前见过那王妈妈不止一次两次定然不会看错!席翠,那王妈妈是在你眼前将人带走的,你可知她们去了哪里?”
席翠也懒得理会朝阳公主此刻话语里的算计,直接拉起南宫宇峰就要往外走。丽香紧随其后,看似在安慰俩人实则回应朝阳公主方才的话里那句王妃是在席翠面前被人带走的,随口说了一句,“姑娘你不是叫迎香跟着王妃了吗?迎香的身手是咱们姐妹当中最好的,有她在,王妃应该不会出事。”
“先别说这些了早些找到人才是正事。”席翠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同她们说话,给两位公主行了礼就拉着宇峰出了院子。
弯弯绕绕的回到王妈妈带走王妃的地方,席翠指了指前面的一扇朱红色的木门,“那王妈妈带着王妃就是从那扇门过去的。”
南宫宇峰将席翠护在身后走在前面,丽香跟在后面,三人正要进去就见段三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把拉住南宫宇峰,喘着气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从三皇子那里出来找了你大半个公主府!”
南宫宇峰没时间跟他解释,只做了一个嘘声,就带着几人一同推开了门。
这个院子不大,正对着他们的是正堂,门开着,从这里只能看见摆放整齐的几把红木椅子,几张茶几,听起来似乎并没有人在里面。
左右虽然也各有一排小房子,但都上着锁,看锁子上面的锈迹该是许久没人动过了。
于是几人一同上了台阶进了正厅。
这个厅也不大,进门就能看完,不过就是方才在外面看见的那几把椅子。左右各隔了一层珠帘屏风组成的隔断,于是四人分开宇峰带着席翠,段三与丽香分别从左右散开。
宇峰与席翠正欲往里走,却听见丽香喊了一声找到了。
于是两人赶紧跑到他们那边。
却见丽香与段三的面前躺着一个中年妇人,看样子已经死了。席翠走过去一看此人正是那位王妈妈。可是王妈妈死在这里,怎的不见王妃?
段三看看南宫宇峰,“刚死了不久,像是被人一脚揣在胸口没经受住。你们究竟在找什么啊?”
南宫宇峰恨恨的瞪着王妈妈的尸体不说话,丽香悄悄拉着段三的衣袖,将段三拉到一边小声告诉他事情经过。
段三这才上了心,低头又将尸体检查了一遍,再去看看别处。
席翠见南宫宇峰一直不说话,知他心里着急却又找不到办法宽慰他,只好握紧他的手,小声说道,“王妃一定不会有事的!”
谁知席翠的话音刚落就听见有声音从上面传来,好像就是王妃!
“席翠!是你吗?席翠!”那声音有些颤抖,又带着哭腔。
“母妃!”南宫宇峰迅速反应过来,纵身一跃上了房梁,王妃果然在上面。此刻王妃整个身子趴在最粗的那根房梁上,被一根细绳绑着,衣裙上沾满血迹,头发凌乱。一见到南宫宇峰,王妃顿时喜极而泣,“宇峰!你终于来了!”
宇峰三两下扯开绳子将王妃带下来,扶着她坐好。
席翠赶紧跪下,“害王妃受伤,席翠之罪!”
王妃这才顾得上看自己周身,叹息一声对席翠摆摆手,“你起来吧,我没有受伤,这些血应该都是你那个丫鬟的!哦,对了,暗门,那边有一个暗门,丫头,还有那小丫头她没在外面,那就一定在里面!赶快,赶快扶我起来!”
王妃挣扎着起身,颤颤巍巍的来到正厅一处花盆跟前,伸手抱住花盆,转了两圈,只听得一声响动,旁边一面墙竟然开了一道细缝,其宽度只能容纳一人穿过。
王妃指指那墙,“他们将我们骗到这里,便要将我哄进去,那小丫头拉着我不让进。我便叫他们先进去说自己会跟在他们后面。他们不肯,只进去了两个人便来拉我。小丫头原来会功夫,趁他们不注意将跟着我的俩人也推了进去。然后关上了暗门带着我变要走。那王婆子见阻拦不住我们便偷偷靠近机关将暗门打开了,小丫头仓皇间一脚踢死了老婆子,却被从里面出来的一个人刺了一剑。我当时只顾着躲避他们的打斗不知道碰在了什么地方就晕倒了,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被绑在梁上动弹不得。中间听见有人走动我也不敢出声,怕还是那些歹人,直到你们来我听见席翠的声音这才敢出声你们快去看看,那小丫头还在不在。快去!”
丽香看了看王妃身上的血迹,眼泪就止不住流下来,心道,这么多血迎香就是活着怕也只剩一口气了吧。
段三探身进入墙身,不一会抱着迎香的尸体出来了。她一袭白裙早已染成了红色,手上脸上全是血迹,看不清伤口也看不清完整的皮肤。席翠上前去拉迎香的手却发现她手里似乎攥着什么东西,掰开一看竟是一块玉佩,可惜从这玉佩上看不出杀手的任何身份,因为怎么看这都是一枚普通的玉佩。质地一般,雕工也一般,上面雕刻的佛像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段三沉声道,“里面只有迎香的尸体,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看样子是被人清理过了。”
礼王妃瘫坐在迎香跟前,抚摸着迎香的脸,“原来这孩子叫迎香啊?多好听的名字啊!这些究竟是什么人啊?作孽啊!”
就在此时,外面的大门再次打开,紧接着进来好些人,听声音像是府里的护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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