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相互算计
瓦格纳和李珍安静地坐在一边，听着唐宝和彼得谈论着英国BP石油公司股票，似乎都非常感兴趣。
面对唐宝。
彼得也是表现出足够的耐心，没有一上来就提出邀请唐宝投资的话题。当然这也跟他心里的那一丝疑虑有关。就是唐宝的国籍问题，他是中国人……股票放在公开市场上交易，原则上是都可以买的，但是有些投资人进入会引起不安。比如科威特投资局大肆增持英国BP石油公司的股票，彼得等高层就担忧，会威胁到公司的控制权。而唐宝这个来东方的男孩，他会像科威特投资局一样给他们造成威胁吗。对此，彼得也难以把握。
“唉，如果有更多的选择的话，我就不用这么纠结了……”犹疑不决的彼得，心里无奈地感叹道。
可惜……
之前他拜见那么多投资者，除却艾德森有意持股外，其他投资人都兴趣不大。那些人或许无法代表华尔街，但已经足以证明，大家并不是很看好英国BP石油公司的股票。而眼前的中国人——唐宝，或许会成为他们唯一的救星。
“想那么多也没用，也许唐根本就对入股英国BP石油公司不敢兴趣。”彼得摇了摇头，把脑海中的复杂纠结的想法给驱逐出去。
……
稍微平复一下复杂的情绪，彼得尝试着叹口风：“唐，如果现在有一个机会，呃……一个成为英国BP石油公司股东的机会，你是否感兴趣？”
“哦？”
听到这话，唐宝顿时精神一震，盯着彼得一看究竟，似乎想看出他的真实意图。彼得身份英国BP石油公司的董事局主席，身份摆在那里，想来不会拿这种问题做出没有意义的假设。那么……彼得的问题，就值得深思了。
“莫非彼得真的有意邀请我投资英国BP石油？”回想起刚刚的谈话，唐宝的脑海中不有蹦出这个令他心跳加速的念头。
回到美国后。
从他得知英国BP石油公司的情况后，唐宝的心里就对英国BP石油公司有想法了，只是因为彼得误会凤凰投资集团和科威特投资局有勾结……他就没有做出实际的行动，一直在等待时机。
而唐宝跟彼得能聊得如此投机，也是因为他在有意无意地迎合，试图加深彼此的了解，然后伺机买入英国BP石油公司的股票。
“呼……”强制压下激动的情绪，唐宝努力的使得自己冷静下来，可以更有效率的思考问题。
他在想……
彼得有什么动机请他入股英国BP石油公司？循着这是思路慢慢地反推回去，他入股英国BP石油公司，相对应的可能会稀释掉其他股东的股权，而且可以提振市场信心，拉升股价……对，股价。
最近，科威特投资局肯定会受到英国的压力减持股票，势必会令英国BP石油公司的股票剧烈波动。而他的加入，可以抵消一部分科威特投资局减持的影响。何况凤凰投资集团已经不比当初，如今在华尔街也算是一家数得上号的投资集团，有些投资者都在尝试跟随凤凰投资集团的投资脚步。若是外界得知凤凰投资集团入股英国BP石油公司，或许会吸引更多的投资者跟进。
仔细地在心里又印证了一遍，唐宝觉得他的猜测真的有可能是事实！
“彼得先生。如果有这样的一个机会，我肯定会牢牢的抓住。”既然已经隐隐猜测出了彼得的意图，唐宝也清楚地表明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他对入股英国BP石油公司，非常感兴趣！
“唉，可惜……好像彼得先生之前对凤凰投资集团有些误会……”唐宝脸上露出一副很遗憾的神色。
“对，那只是个美丽的误会。”
彼得也顿时明白唐宝所指，当初，他获悉跟科威特投资局关系密切的加里特给凤凰投资集团的总裁霍斯特打电话，他心急之下，就打电话给霍斯特，警告他不要插手这事。他万万没想到，唐宝会在此时提起这事儿，难免有些尴尬。
然后。
彼得没在继续纠缠这个尴尬的问题，转而郑重地说道：“唐，既然你也对投资英国BP石油公司感兴趣。那我们就好好地谈谈这事吧……”
“砰。”
唐宝的心跳骤然加速。暗暗兴奋，彼得果然是在寻找潜在投资者啊，没想到对方居然把这个机遇送到了他的面前，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可以。我对这笔投资很是期待，彼得先生，冒昧的多问一句，你期望通过哪种方式吸引到新股东？”
听到唐宝的问题。
彼得笑着看了看唐宝，接着说道：“唐，我的初步方案是这样的，英国BP石油公司会单独向你增发一笔股权。”
“定向增发？”
唐宝仔细地琢磨着，这种定向增发股份，跟私募也差不多，都是为了筹集资金。“我想知道，定向增发的股票是普通股还是优先股，亦或者是可转债……”对于这点，唐宝异常的关心。
唐宝自然是希望趁着英国BP石油公司股票处在低位时，持有普通股。
不过。
他“希望”没有用，彼得提出定向增发，多数不可能直接增发普通股，而有可能是优先股或者可转债。
唐宝想趁低价抢劫，彼得则想着努力地保住英国BP石油公司的股票不被贱卖……
“优先股！”彼得说道，“嗯，我们打算向你发行一笔价值二十亿美元的优先股，每年固定股息6%。五年后，英国BP石油公司有权回收这些优先股，当然，也会参考市场上的股价给予一定的溢价。”
听到彼得的方案。
唐宝摇了摇头，这笔投资，本质上也就是借了一笔钱给英国BP石油公司应急，每年获得定期利息，等到期了就回收。而那时，他除了能收获那点可怜的固定股息和未知的“溢价”收益，什么都没得到。
“彼得先生，如果这就是你的投资方案。我们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唐宝有些不满的说道。
“额。唐，如果你对股息不满意，我们可以再商量！”彼得明白他付出的固定股息有些偏低。
“呵呵……彼得，额，请允许我直接这么称呼你。”唐宝缓和了下语气，快速地给他算了一笔账：“按你的提议，我投资二十亿美元，每年可以获得1.2亿美元的固定股息，五年总共得到六亿美元固定股息收益。就算英国BP石油公司在股票回购时表现得足够大方，溢价20%进行回购吧……总的收益只金有十亿美元。这看起来是一笔比非常划算的投资，但是我不这样认为，拿着二十亿美元去投资，五年时间，我可以得到数倍的回报！”
“彼得，你说我有什么理由放弃要更高收益，购买英国BP石油公司的优先股？”唐宝反问道。
“唐，你要明白，这笔投资，你几乎不承担任何的风险。你进行其他的投资或许收益高，可也要冒着更高的风险。”彼得争辩道。不过，他自己都觉得这种辩解有些虚弱无力。像唐宝这种厮混在华尔街的人，怎么可能会热衷这种低收益的投资。再说，他所谓的“无风险”却也不是绝对的，万一英国BP石油公司遭遇绝境，走上了破产的道路，就算是优先股投资可能也要面临着投资亏损。
因此。
彼得也清楚唐宝接受这种“投资”的几率小的可怜，他也没有指望唐宝会一口答应下这个方案。他提出如此“愚蠢”的方案，只是给后面的谈判定下基调，争取围绕着优先股来讨价还价。
“……”
唐宝微微摇头，明显不想继续争辩什么。风险？他投资股票靠的是脑子中几十年的记忆，又不是数据分析判断，全都的是一挑一个准，对别人而言可能是风险，但是对唐宝来说，都是机遇。
就像如今英国BP石油公司表现不佳，别人看不清前景，不愿意冒险投资，他却挖空心思要进入。
因为他清楚英国BP石油的未来潜力！
“彼得，我就明说了吧，对持有可回购的优先股，我没有任何兴趣。”唐宝坚定地表明态度。
“唐，请你别这么早做决定。”彼得微笑着劝说道，“嗯，我们可以在原定的方案上稍微改变一些。比如，二十亿美元的投资为两部分，十亿美元的优先股，依然还是按照原定的方案试行。另外十亿美元的优先股，可换成可转换的优先股，五年内，你可以选定任意时间以不低于……嗯，不低于八十五美元每股的价格，转换成普通股。”
“八十五美元？”
这个价格实在是有些超出了他的心理底线，唐宝更倾向于按照市场价格来进行转换，那样他可以根据记忆抓住最有利的转股时间点，便提议道：“转化成普通股的价格直接换成按照市场股价来！比如按照转股前，市场上三十天的平均股价，执行股权转换……”
“唐，你该明白，目前英国BP石油公司的流通股份有些超出市场的需求，嗯，它的价值被严重低估了。”彼得无法接受这个提议，按照唐宝的提议，对方完全可以趁着此时英国BP石油公司的股价低迷，立即转为普通股。那与直接向他定向发行普通股权，又有什么区别。
彼得无法接受，唐宝用低价抢劫他们的属于他们的财富。
“呃……唐，你也认可未来石油资源是有巨大投资潜力，英国BP石油公司是价值不可限量，用八十五美元每股的价格转换成普通股，对你而言，绝对是一笔划算的投资。按照这个价格，五年后，你大概可以拥有英国BP石油公司3.9%的股权，成为主要股东之一，或许还会拥有派遣董事的资格……”彼得依然坚持以提前约定价格的形式进行转股，按照他的乐观估计，未来五年内英国BP石油公司的股价涨到八十五美元，但应该有些难度。因此用这个价格转换股权，他们的利益可以得到合理的保护。
对此。
唐宝不为所动。彼得意图用派遣董事这样的诱/人条件转移重点，那就打错算盘了。他投资英国BP石油公司的确是看重它的未来潜力，但是他也得参考它的现在价值。
唐宝清楚近几年石油价格都不会有理想的攀升，石油公司在股市表现都弱爆了。他很怀疑英国BP石油公司能将股价推升到八十五美元以上。以八十五美元的价格进行转股，肯定会出现投资亏损。
这是唐宝无法容忍的！
况且彼得所谓的“3.9%”的股权是以现在股份总量计算的，以后也许会继续搞增资扩股，进一步稀释。最后能剩下多少股权，唐宝也难以估计。最后想要靠这点可怜的股份进去董事会，很有可能变成一个笑话！他不认为，彼得愿意见到唐宝进入英国BP石油公司的董事会。
“彼得先生，你也说了，英国BP石油公司的未来表现会更加出色，那按照公开市场的股票价格进行转股，对你们更加有利，不是吗？”唐宝淡笑着反问道，不过他也清楚彼得是担心他要求立即转股，便又开口道，“彼得，你看这样可好……我们可以将行使转股权的时间点往后延迟三年，三年内我不行使转股权，三年后，我拥有任意时间点内要求根据市场价格转化成普通股的权利。嗯……若是在五年之内，我都没有进行转股，英国BP石油公司有权提出赎回所有的股权。”
彼得没想到唐宝会这么执着，哪怕推迟转股时间，也不愿意接受八十五美元每股的转股价格，难道他认为五年内英国BP石油公司的股价都无法涨到八十五美元的价位。想到这点，彼得的眉头微微皱起来。
不过。
彼得的这个念头也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暗想可能是唐宝对英国BP石油公司还没有清晰的了解吧。其实，他觉得英国BP石油公司的股价，在五年内会远远地超过八十五美元，原意是想利用这个诱人的价格，顺利地获取唐宝的注资。但对方居然不动心，反而想根据未来的市场价格转股……稍微考虑一下，彼得认为等股市回暖，加上英国BP石油公司良好的盈利状况，三年后或许股价就会超过八十五美元。因此，唐宝的提议是对英国BP石油公司有利的。
“好吧。唐，就按照你的提议来办。你投资二十亿美元，在三年后可以得到将其中十亿美元优先股转为普通股的权利，嗯，转股价格，以行使时间前三十天的市场平均股价为准。”彼得总结了一下，说道。
“嗯。”
对于这样的结果，唐宝也比较满意。未来几年，英国BP石油公司也算是多灾多难，股价起伏不定，特别是在1992年英镑危机时，英国的股市受到沉重的打击，英国BP石油公司也难以幸免，股价暴跌……他的打算，就是要抓住那时机，将优先股转换为普通股。
彼得以为自己赚了……
可是，他永远不可能想到，英国BP石油公司会因英镑危机而股价暴跌。这也注定他的算计会落空！
“还有，每年的股息必须准时支付，不得以任何理由拖延。”唐宝沉默了片刻，又加了个条件。
二十亿美元的固定股息，每年都有1.2亿美元，以英国BP石油公司的未来几年的状况，不一定能及时履约支付。唐宝需要给对方更大的压力，然后他才能得到新的机会，再次侵蚀英国BP石油公司的股权。
“这点，请放心。”彼得应道。
“那最好不过了。但是彼得……你要知道，二十亿美元的投资不是个小数目，每年固定的股息也有1.2亿美元。我们需要提前拟定一个应急方案，提防英国BP石油公司无法及时付息。”唐宝笑了笑，说道。
“哦，那是不可能发生的。唐，请你放心，每年的固定股息，我们会在年底前支付完毕的。”彼得保证道，他对英国BP石油公司的未来充满了信心，之所以会遭遇现在的危机，这是他们的运气不佳。
“我相信……可是，协议中必须得加上一条：在英国BP石油公司遭遇困境时，盈利下跌，必须优先支付我的股息，注意，是优先于所有的投资者。如果贵方无法履约支付股息，将视为自动同意我把所有的优先股转化普通股！”唐宝说出自己的要求。
彼得陷入了沉思中。
也许在仔细地分析以后英国BP石油公司无法支付股息的几率有多大……
“好。这点可以写在协议中！”彼得虽然清楚唐宝的用意，但是觉得这个条款根本就没有机会生效，无法造成有效的威胁。所以稍微权衡一下，就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起初。
彼得曾想过请唐宝直接从股市上吸纳股票，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妥，也许搞定了科威特投资局这头猛虎，又引来了唐宝这只恶狼。因此他才临时改变主意，提出定向增发股票的计划。
这样以来。
英国BP石油公司就可以得到一笔资金，可以自己从股市场回收部分股票，一方面能有效维持股价稳定，而另一方面也可以加强对公司的控制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