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宴会

  一旁的蒙跖看的尴尬症都犯了,压低声道:“不是‘波波’,是伯伯,用于称呼与自己父亲同辈、又较之略为年长的男子!你千万不要瞎想。”
  云天河挠挠头道:“伯伯,好奇怪……”
  蒙跖随后又道:“至于他叫你‘贤侄’,则是对朋友之子的近称,多用于比自己小上一辈的年轻人,他管你爹叫‘贤弟’,自然称你为‘贤侄’。……待会你碰到了这位伯伯的夫人,你还须叫她‘伯母’,不要搞错了。”
  “可是,你没有父母啊?为什么他也让你叫他伯伯?”云天河再度挠挠头。
  听到这话,蒙跖确实心中一阵奇怪,刚刚说自己姓蒙时,这柳世封明显脸色有变,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却如常态,难道这蒙姓有什么事吗?完了有时间看来得问一下菱纱。
  话不多讲,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前厅。
  一名中年女子从座位上站起来,看见云天河和蒙跖面上一愣,向柳世封问道:“这……”
  柳世封笑道:“旁边这个少年便是云天河,另一个小孩则是他的朋友,蒙跖。”随即回头对天河道:“贤侄,这是我夫人阮慈,你喊她‘柳伯母’就好。”
  云天河想起父亲以前教过自己的一点礼数,连忙上前鞠了一躬:“柳波母好。”
  蒙跖也效仿云天河,向前呼一声:“柳伯母好。”
  阮慈笑了笑:“哎,乖孩子~”
  阮慈此时穿着一套宽松的长衣长裙,丝毫没有臃肿的感觉,反给人一种女主人的落落大方之感。只听她对柳世封道:“你们一老两小,还不快入座,我马上命人上饭菜,不然可都要凉了。”
  柳世封连连点头:“对、对!夫人说的甚是!”连忙对天河和蒙跖道:“贤侄,快坐吧。”
  云天河刚想坐下,忽然想起菱纱说的话,伸手入怀,掏出了进城前菱纱给他的几枚铜板,有点忐忑地递给柳世封:“柳波波,我身上的钱就这么多,都给你了,不知道够不够?”
  蒙跖一拍脑袋,奇葩!自从来了跟云天河一起后,发现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柳世封一奇:“贤侄,这是为何?”
  云天河有点不好意思地答道:“我、我刚从山上下来没多久,菱纱说山下吃饭吃菜都要给钱的,不能白吃。”
  阮慈慈祥地笑了:“傻孩子,那些卖东西给你的都是商人,自然要你的银钱,可我们不一样,我们是你爹的朋友,难道请你吃顿饭还收钱?”听夫人说完,柳世封连忙在一边帮腔:“对对对,夫人说的甚是!莫说是几顿饭,就算你今后都在府上吃住,我们也是理应照顾的,何况说不准以后还变一家人!哈哈……”
  云天河不明所以,阮慈脸上却是一愣:“老爷……”
  柳世封自知说漏了嘴,连忙打个哈哈:“没什么、没什么,我们吃饭,先吃饭!”话说着,各色菜肴都摆上了桌,柳世封乃是县令,其家中的衣食水平虽不能与朝中重臣相比,但也比一般小民好得多了。云天河自小在山上长大,更是没吃过如此的美味佳肴,他已饿了整整一夜,见到这么多好吃的,当下不停地往口里塞着食物,一边含糊赞道:“唔,好吃、好吃!”
  蒙跖原本还想大吃一顿,见到云天河如此吃象,已经吃意阑珊,就在一旁随便吃了起来。
  柳世封见云天河吃得兴起,问道:“贤侄,令尊现在如何了?”
  云天河没听懂:“令尊?什么意思?”
  蒙跖道:“就是你爹!”
  阮慈温言问道:“孩子,你爹现在生活的还好吗?”
  云天河有点难过地道:“爹……他好几年前就去世了。”
  此言一出,柳氏夫妇均是大惊,柳世封惊道:“什么?云贤弟他……”
  云天河见他夫妇不知,便从小时讲起,将自己记得的关于爹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一直讲到自己为追山猪闯入父母墓室,结识菱纱,又无意间将墓室击毁,这才下山。
  柳世封仰天长叹:“唉!想不到云贤弟已经过世了,还是得了如此重病,这……唉,真是老天不佑善人啊!”
  云天河问道:“柳波波,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些关于爹的事情?”他自小对父亲又敬又怕,也不敢多问父亲之前的事情,直到父亲去世之后,才感到自己对父亲的往事竟是那么的陌生。现在见到一位父亲生前至交好友,不由得追问起来。
  “当然!多年前幸亏云贤弟救我性命,不然我早成了路边枯骨。”柳世封仍是不能释怀,叹道,“那时候我刚接任寿阳县令一职,走马上任,不想途中被人打劫,你爹路见不平、出手相助,还将那些强盗戏弄惩戒了一番……我们就此结识,兄弟相称,我想要他留在寿阳助我治理此地,但人各有志,你爹那时一心要成剑仙,几日后便离开了。”
  “……有点难懂,反正我爹做了好事就对了……”云天河心想,原来这位老大当年挺惨的,还打不过别人,难怪爹要出手帮忙。“那后来呢?爹成了剑仙吗……”
  “惭愧!这我也不太清楚,你爹如此一去,数年没有音讯,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出现在我府中,怀抱一名女婴,托我把那孩子抚养长大,让她做个心地善良之人。我和夫人成亲后一直未有生养,自然十分乐意,你爹见我们答应下来,转眼便纵身去了。”柳世封叹道,“他向来行踪飘忽,不知何年何月能再相见,所以我命裴剑带了他的画像,一有机会便四处寻访,这才有今日的相聚呐。”
  云天河什么信息也没听出来,“哦……那,我娘是什么样的人?”
  “这……”柳世封摇头道,“别说我没见过,云贤弟连提都没提起过啊。”
  阮慈回转到厅来,温言笑道:“看你们~我才离开一会儿,就只顾着说话了。”
  “这味道……是酒!!”云天河嗅了一嗅,惊喜道,“好香~比我刚刚喝的还要香……”
  阮慈笑着给诸人斟酒:“老爷说你爹最喜欢这‘蜜酒’,我才想到地窖里藏了几瓶,也该拿出来喝了。”话毕,又对蒙跖道:“不过小孩子不能喝……”
  听到这话,蒙跖顿时无语,自己确实好久没喝了,看来今天又喝不成了。
  “对对对,贤侄多喝几杯……”
  “好……”云天河爽快答应,忽然想到先前自己喝酒时韩菱纱愤怒的样子,心里又有些打鼓,“……算了,不喝了,刚刚……”。
  “哈哈哈,男子汉大丈夫,哪能不识酒味!贤侄不用担心,酒喝多了当然糟糕,但偶尔喝一点却没什么……”柳世封见云天河有些许犹豫,直接劝道。
  “怎么办……菱纱要是知道我喝酒,肯定又要生气,但柳伯伯又说能喝,到底该听哪边的?”云天河心下摇摆不定,最后心中的天平终于倾斜,“爹喜欢这‘蜜酒’……”
  “不错,这酒乃是用了上好的糯米,佐以酒药酿制而成,还加了蜂蜜,所以喝到嘴里香味醇厚,贤侄定要尝尝呐……”柳世封顺杆而上。
  “味道这么香……不管了,爹爱喝就代表我能喝!”云天河终于义无返顾地跳进了坑,试探着道:“那我喝?……”
  “我也想喝!”蒙跖终于憋不住了,直接言明。
  柳世封摇摇头道:“小孩子那能喝酒?况且……我还有些许事想与你一谈。”
  “嗯?”蒙跖心中疑惑,道:“请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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