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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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萝莉拍了拍少女的肩膀，“我没有感觉到任何生灵的情绪，他不在了。”
“不。”少女抿着嘴唇，摇了摇头，“他会回来的。我就在这里。”
她拄着铁棍，纤小的身影在寒风中萧瑟，像是一个等待丈夫归来的妻子。小东西偎依在她的脚边，低声呜咽着。
漫天的风沙卷了起来。
起风了。
萝莉像是闻到了什么似的，轻轻抽动了一下鼻子，皱眉说道：“有人来了。”
风沙中，显现出了一些影影绰绰的影子。
少女回过头，把铁棍横了过来，警戒地看着那个方向。风沙中朦胧的影子逐渐变得清晰，那是一群人类，其中有几个熟悉的身影，但是走在最前面的，却是一个女人。
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
这个女人与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她宽大的衣袖翻飞如流云，身上穿着火红色的长裙，头挽訾，发及钗，自一片风沙中缓行而来，如同一副黑白国画中唯一的色彩。
少女不知道这身雍容华贵的宫装打扮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大唐风物，是由某人亲口描述给眼前这个女子的；她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绸缎，那一席盛装，乃至人类的模样，都是妖力幻化而成；她只是觉得眼前的女子真是好看，没有注意到身边的驺吾如临大敌般的神情。
女子款款地走到少女面前，朝着她温柔地笑了笑，抬手安抚了一下神情紧张的萝莉，说道：“两位稍待。”
她轻轻转过修长的脖颈，朝着远方招了招手，温声道：“何必急着要走？”
随着她的招手，远方一道剑光仿佛被凭空抓来一般，一道巨剑虚影砰地破碎开来，虞舜步履踉跄地跌落在地，怀抱女弟子，脸色灰暗，一言不发。
“三苗，先替我招呼一下。”
这一声吩咐让有些发怔的少女回过神来，她听到这个有些耳熟的名字，下意识地转头望去，结果看到一个四方脑袋的青年应声而去。
这......这不是当时在有熊氏族集结出发去祭祖大典时，代表女娲氏族前来的大妖么？
三苗，那不是女娲氏族的附属氏族么？
那眼前这个女子......
少女反应了过来。
她回过头，看向驺吾，后者朝他轻轻点了点头。
女子这时已经回过头来，她的目光扫过少女手中的铁棍，微微顿了一下后，说道：“人族丫头，看来你已经知道本座是谁了。”
饶是以少女坚毅的性子，面对眼前这个洪荒中声名最盛的天妖时，也不禁有些紧张。她微微点了点头，轻声回道：“你是女娲娘娘。”
女子点了点头，“你的一些事情，我已经听天水部落的那条蚯蚓精说过了。有件事情，我想要问问你。”
“娘娘请说。”
女子轻轻吸了口气，少女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竟然在那一瞬间感觉到面前这位妖族至尊，有些许的紧张。
“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同伴，”女子轻声问道，“是不是叫晓拍？”
熊灵有些狐疑地看着女子，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她迟疑着点了点头，那一瞬间，女人天生敏锐的第六感让她心中一痛，仿佛是一种预感一般，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将会从她的生命中离去了。
女娲的眼神猛地一亮，“他人呢？在哪儿？”
少女茫然四顾，轻轻摇了摇头。
女娲有些狐疑地向四周打量了一下，轻轻地“咦”了一声。她伸出素手，往空中轻轻一抓，放到那娇艳的唇前，然后伸出舌头，凭空舔了一下。
“这是......混沌珠？”
她的神情猛得一紧，回头问道：“他是不是用了一颗珠子后，就消失不见了？”
天妖原本收敛的威势渗出了一丝，让少女顿时有些透不过起来，但她还是紧抿着嘴唇点了点头。
女娲精致的眉头皱了起来，她低头沉思了一会，抬手一招，少女手上的铁棍立刻不受控制地飞出，到了她的手上。她把铁棍当做话筒一样凑近嘴边，沉声说道：“泼猴，给我滚过来。”
她话音刚落，天边传来一声长啸，一朵七彩祥云划过天际，下一秒便翻腾着到了眼前。云上跳下来一只魁伟的巨猿，它龇着牙冲着女娲叫道：“你这婆娘，又是在闹哪一出？”
这句话让在场所有听到的人都太阳穴猛地突了一下。
女娲没有理会猴子的大呼小叫，她把铁棍往后者方向一扔，淡淡说道：“老师用了混沌珠。”
巨猿愣住了，对于他们这群妖来说，老师是一个特定的称谓，指代的是某个特定的人。
它挠了挠脑袋，铁棍在它手中迎风变长，化为了一根巨棒，他把棒子扛在肩上，问道：“在这里？”
女娲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混沌珠能扭曲时空，你的棍子可能破得了？”
巨猿把巨棒一横，啐了一声，“这根棍子破尽万法，有什么破不了的？”说完，它猛地朝周围吼道：“都给老子让开！”
它不像女娲一般气息内敛，乍一看就像是寻常人类女子。这一吼之下，整个天地隆隆作响，斟骊、妘昌之流干脆瘫软在了地上，无法动弹了。
女娲冷哼一声，广袖一挥，所有人都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包裹，退了开去。他们远远看着巨猿晃悠着胳膊，然后抓起铁棒，像是棒球手击球一样，将巨棍抽击成一个弯曲的弧度，然后抽打在了虚空中的某个点上。
那里明明空无一物，但是却发出了某样东西被击中的沉闷声音。
空无一物的虚空中陡然出现了无数的裂缝，然后就像被重物击中的钢化玻璃一般碎成一地，露出了玻璃后面的景象。
一个年轻的男子手持一棵灵珠，与两头身形巨大的怪物对峙着。
就在这一幕景象重新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时，男子的身形缓缓倾倒，最终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挣脱了束缚的妖王发出了劫后余生的怒吼，它们惊怒地叫道：“去死吧！贱族！”
然后，它们就看到了扛着棍子的巨猿，和不动声色站在一旁的宫装女子。
一切瞬间安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