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挂灯
拍卖会的现场因为三楼的四个包间中有三个挂了白色灯笼而暂停,因为他们在等。
各种眼神汇集在一起看着我浑身不自在,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并没有。
曦阳也没心思再吃了,一脸担心的看着楼下,然后缩回沙发上看着我,“要不,我给白云打个电话吧。”
我点点头,“这个可以有。”
曦阳矮身溜到包间的屏风后面,几分钟之后,他笑着走出来,说:“白云不接电话。”
“你大爷,他不接电话你还笑得出来。”
曦阳从灯架上取下那盏白色灯笼,自己看了那灯笼一眼,然后双手递给我,说:“骑虎难下,挂上吧,反正进来了也没那么容易出去。”
我看看自己的手表,现在是十一点五十分,再过十分钟就是十二点,我正犹豫着,忽然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接吗?”我问曦阳。
曦阳一面困惑的看着我,“你问我啊,这种事情一般都是你自己做主的,你现在问我,阿关,你没事儿吧。”
我没搭理他,拎着电话走到包间里面的沙发上,按下接听键后最先听到的就是那熟悉的声音。
张熙月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关先生,我们老板有话跟您说。”
我还没答话,对面又传来了江沅的声音,声线稍显稚嫩。
“关先生吗?”
“嗯,你是谁?”我算是明知故问吧。
对方顿了顿,“我是瀚海公司的江沅,东源向来不参与海上的一切业务来往,今天关先生来这里,难道是在警告瀚海,东源要插手海业了吗?”
我立刻解释道:“不,我只是好奇这次海上出了什么明器,并不打算花一分钱,更不会与你们竞标。”
“那最好,可是关先生既然没有竞标的打算,那你手里的白灯笼是不是可以放下了。”
我心里已经,看看自己手里拎着的白色灯笼,心说这小子从小眼神儿就他么这么好啊,躲这儿都能看见。
“我也放下,可是场面上的形势你也看到了,如果我不挂出去,那我东源的面子何在?”
江沅那边忽然挂了电话,我正纳闷儿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门开了,江沅和张熙月忽然出现在我眼前,然而让我倒吸一口凉气的是,包厢对面的竞标台上,白色真皮沙发上,江沅和张熙月依旧还在,那个沙发上的江沅依旧淡定的在看手机。
我震惊之余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头脑一片空白,曦阳立刻冲过来站在身边,他显然也被吓了一跳,惊魂未定的回头看看对面的包间,然后又看看站在我们眼前的江沅和张熙月,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我,问道:“幻觉吧。”
“怎么可能。”我把手伸过去,很礼貌的想和江沅握手。
江沅也很有礼貌的伸手过来,我感觉到他的手很软,好像没骨头似的,而且手温度很低,很明显是刚从外面进来不久,还没暖和过来。
“别站在门口,进来坐。”我侧身让他们进来。
“不必了。”江沅递上来一张支票,说:“在这个场子里,东源只要一动,明天就会掀起轩然大波,多少双眼睛盯着看着,关先生,你应该知道这盏灯挂出去的后果。”
我没有接过支票,只是瞄了一眼支票上的金额,空白的,这就意味着,只要我现在就走,那么这张支票上的金额是我随便填的。
可是我不能走,我这一走,就等于是输了,而且输的不仅仅是我个人的面子,而是整个东源,虽然我还不了解东源究竟是个怎样的庞大体系,但我却明白一个道理,高处不胜寒,地位越高周围仇恨的眼睛就越多,我们行事就越要小心,走错一步,就会酿成一场不可挽回的悲剧。
“江先生这是要我拿钱走人啊,可是你有没有想到我现在走了之后,我的下场是什么?”
江沅显然是没想到这一点,“什么意思?”
我拿着白灯笼边走向竞标台边说:“从我进来的那一刻,那些背后蠢蠢欲动的势力就已经盯上我了,如果我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走了,明天所有人都会知道,东源的人胆小如鼠,惧怕你们瀚海,这个名声东源可承受不起,所以啊,我今天只能一站到底。”
我话说完了,灯也挂上了,顿时楼下响起一阵掌声,而白夫人那边也向我投来耐人寻味的目光,嘴角似笑非笑的扬起一个弧度。
此时,拍卖会第三次落锤,因为四家挂灯,按照这里的规矩,这件明器暂时封箱,等到所有物品拍卖完成之后在开始重新竞标,而第二次竞标的只有我们四家。
江沅见我已经挂上了白灯,面上的表情依旧是很镇定,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他走之后,我注意到对面的包间忽然撂下珠帘,几分钟之后又重新打开,这次坐在沙发上的是真的江沅了,而刚才那个冒牌货已经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
江沅手里多了一叠资料,我看他翻了几页然后面色异常沉重,皱眉在其中一张纸上不知道写了什么,然后把东西交给一边的梁军。
中场休息过后,只剩下三件拍卖品了,我把目光集中在最右边的一个箱子上,这个箱子的是紫檀木制作而成,上满刻着繁复的花纹,但是非常浅,应该是有人故意磨掉了一些。
这三件藏品分别是九龙御尊杯、华夏商玉瓶和白虾。
服务员们开始给我们分发这三件拍卖品的花名册,我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白虾。
白虾,形如其名,白玉无瑕的雪山雪玉精雕而成,形态栩栩如生。
曦阳看着我手里的花名册,指着白虾的图片,说:“白虾,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
我有些好奇,问道:“什么传说?”
曦阳看看我,眼神中透着一丝怀疑,“阿关,你是不是得了失忆症啊,那个传说还是告诉我的呢?”
我心说,我不是得了失忆,我是莫名其妙的回到了六年前,对于关樾的一切,我都是未知的。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嘴上说的却是:“我告诉你的怎么了,现在我想听你说,你丫是不是不知道啊,还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早就忘了。”
我连蒙带吓唬的还真把曦阳给唬住了,他眨巴眨巴眼睛,说:“谁忘了,我可是听而不忘的人。”
接着,他就很简单的给我讲了一下这个关于白虾的传说,虽然他讲的东一句西一句还无逻辑可言,但我还是听懂了,再结合我以前听别人说的那些,七拼八凑的也算是能拼出了整个事件的轮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