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自刎而死,血溅三尺!

  她不愿意面对如此不堪的过去,更不愿意面对苏南枝说的那些扎心话。
  总之,所有人都该死!
  左如月仰头哈哈大笑:“死,你们都得死,你们全死了,我儿子便是皇帝!”
  “父亲,你这个废物!你连你外孙都帮不了,要你有什么用!你只会卖女求荣罢了!”
  左如月笑容癫狂,指着左丞相咯咯咯大笑,笑的泪流满面,忽然又勃然大怒,高声尖叫着:“啊啊!!!杀了苏南枝!杀了萧沉韫!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杀了萧睦!杀了楚莹!苏正呢!苏正你在哪里啊,苏正——”
  “本宫的苏正!!”她尖声嘶吼,尖叫声仿佛要刺破所有人耳膜,“哦不对,你死了!哈哈哈……你怎么能死呢?你死了啊……”
  她蓦然难过,低声啜泣。
  苏南枝看出来了,左如月这是要装疯,或者发疯。
  “活擒左如月这个贱人!”萧睦微眯眼睛,咬牙下令,“皇弟,帮朕把萧子炎和左如月这贱人母子双双活擒!朕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死,是最容易的事情。
  生不如死,才叫残忍。
  萧沉韫瞥眼萧睦,敷衍地哦了声。
  左丞相大部分兵力已经被烨羽军绑走。
  包括左如月向西戎借来的五万兵力,也在京郊外围住了。
  左丞相看着逐渐疯癫的左如月,眸眼一眯,气的呕出一口血!
  他废物?他为官一生,若非为了这唯一的女儿,他怎么可能铤而走险,在年老之际召集心腹,不惜余力地帮助女儿和外孙?
  左丞相永远也忘不了,唯一的女儿身着素衣卸掉钗环,跪在相府书房里整整两天,声泪俱下地哭诉外孙被废幽禁、此生再无出头之日、下场必定惨死诸如此类的话。
  她求做父亲的左丞相帮她最后一次。
  左丞相心疼女儿,怜悯他唯一的血脉,也不太愿意倾注在萧子炎上的多年心血付诸东流,所以他冒天下之大不韪,明知有错,还是犯错。
  人都有侥幸心理。
  倘若他赌赢了,外孙登基,一切便能苦尽甘来了。
  可他,现在,输了。
  左丞相历经大风大浪,赢得起,也输得起。
  他取下腰间佩剑,恭敬地呈在掌心,从黄巾军正中央,一步步走到萧睦面前,走到他数年前亲自选择的君主面前,跪下、磕头,苍老疲惫的嗓音不疾不徐,缓缓道:“陛下——”
  “老臣,有错!”
  萧睦盛怒之下,一把夺过左丞相掌中宝剑,高高举起狠狠落下!
  在即将砍到左丞相脖子上时,还是没能砍下去,他用力攥住剑柄的手掌青筋涨起,目光几欲喷火,将刀尖横在左丞相肩膀上,缓缓抵进脖子表皮,割出鲜血!
  也就是萧睦这个动作,左丞相虽然惊出一身冷汗,却没有畏惧,他冷定地苦笑:“陛下,还记得您尚是太子之时吗?”
  “那时老臣还是御史,一心辅佐您登基,不怕粉身碎骨,亦不惧横死戮尸,为您杀敌开道,坚定不移地助您称帝。这一道伤。”
  左丞相挽起袖子,露出胳膊上一道深长的旧伤疤,“是康清五年,为您挡刺客被重伤的。”
  他掀起上衣,露出一道从胸口贯穿到腰腹的伤疤,皱巴巴的,如蜈蚣般丑陋:“陛下称帝前夕,晋王因仇恨暗杀您,老臣舍生忘死,替您再挡一刀,险些致命。”
  左丞相身上还有诸多纵横交错的旧伤疤,却被他轻描淡写,一言概之:“其余为大庆做的,不提也罢。”
  “陛下,老臣有错,难逃一死,您能否看在老臣为您挡刀多次,多次救您于危难的份上,看在老臣曾经也为大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份上……”
  萧睦微眯眼睛,心中五味杂陈,直接打断道:“你直说!”
  “求陛下给左家留一条血脉,左家四代单传,传到老臣这一代,智贤皇后已死,老臣只有这么一根独脉……”
  左丞相捡起地上一把刀,横在脖子上,高亢大喊:“老臣!以死谢罪,谢、主、隆、恩!”
  旋即,狠狠一用力!
  脖子瞬间割破——
  自刎而死!
  血溅三尺!
  萧睦横在他脖上的剑,哐当落地!
  他明黄龙袍上,溅着殷红的鲜血,他朝后趔趄一步,被大内总管急忙扶稳。
  左丞相死不瞑目,被割破的脖子,裸着血管,鲜血汩汩外貌,从玉石阶上,一阶一阶地流下去……
  左如月猛然愣怔在原地,吓傻那般不敢说话,不敢出声,轰然跪地,跪行过去,扑倒身体逐渐冰凉的老父亲身上撕心裂肺,嚎啕大哭!
  她哭声凄惨如厉鬼,在乾清宫前回响!令听者毛骨悚然。
  在所有人视线都被左如月父女牢牢吸引时,萧子炎满脸震颤,忽然拿刀刺向萧睦!!
  萧瑜薄唇勾起一丝极浅的弧度,这浅笑几乎转瞬即逝,他张开双臂冲了上去,眼疾手快地替萧睦挡住这一刀!
  匕首刺进萧瑜左腹部!
  随后,萧瑜快速攥住萧子炎拿刀的手!以巨大的力道控制力度,不让萧子炎把匕首拔出去,也不让他刺的更深!
  周遭一遍尖叫!
  也就是这个空档,萧子炎迅速将刀横在萧瑜脖子上,劫持萧瑜:“全部后退!否则我杀了九王!”
  萧睦也没想到,这个最为温润的儿子,会毫不犹豫为他挡刀,心中倍感温暖,连忙下令:
  “所有人后退!萧子炎你这个孽障,若你敢伤瑜儿,朕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给我准备一辆马车和万两黄金,把佳月母子送来,待我与母后、妻儿离开京城,便将萧瑜放了!”萧子炎恶狠狠道。
  萧瑜却道:“父皇不必管儿臣!儿臣死不足惜!”
  萧子炎手上一用力,刀尖便浅浅地刺伤萧瑜脖子表皮,滚落几颗血珠。
  “住、住手!富岭给他备马车和黄金万两!”萧睦连忙大喊。
  然而……
  冷眼旁观这一切的苏南枝,觉得很不对劲。
  萧瑜素来趋利避害、狠辣无情,怎么可能冒着生死危险,替萧睦挡刀?
  要知道,前世,萧瑜可是真正弑君杀父、血洗皇室的暴君。
  萧瑜此番行为,必然有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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