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他俊眸渐渐通红
“商量什么?商量我做妾,还是她做正妻?还是商量,怎么让我别生气,继续被你哄骗吗?”
苏南枝推开他想来抱住自己的手,她看着萧沉韫的唇,被狄锦姿亲过,她就觉得有些脏。
“南枝……”萧沉韫嗓音败了下去,“你每次生气,都让本王害怕。”
“你怕什么?堂堂摄政王也会害怕吗?”苏南枝咬紧后槽牙,眼泪花在眼眶倔强打转,“我生气,与你何干?我气的是我自己,识人不清,错信他人,明明从前遭过骗,还要在同一个坑里摔倒第二次。”
明明前世遭过萧瑜骗,此生还要遭萧沉韫骗。
在感情坑里,跌了整整两次。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明明都封闭了内心,却还是在萧沉韫的耐心引导下,敞开了心扉,可敞开心扉后换来的,便是萧沉韫和其他女子拥吻吗?
萧沉韫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拧紧剑眉,被苏南枝一通话浇的透心凉:“所以……你到底在气什么?本王什么都没做,却莫名挨了你一通气。”
“没气什么,一刀两断吧。”苏南枝冷冷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她如今泪眼婆娑的模样,是不可能回苏府的,怕被大哥二哥父亲看见了担心,一股脑朝街上走去。
徒留萧沉韫站在冷风落叶中。
万琛远疾步跟上苏南枝:“郡主你别气,我帮你气死他。”
苏南枝泪水不争气地落下来,有些疑惑。
万琛远伸手给她:“挽住我,帮你气死他。他与别的女子拥吻,你挽着我逛街,咱们这是有来有回,也不输给他和狄锦姿。”
苏南枝眼底划过一丝犹疑,随后挽住他的胳膊弯,和万琛远戴着面具逛街。
栀子花面具之下,苏南枝一双美眸泛着清泠泠的泪光,被她强行憋了回去。
或许男人才是最了解男人的。
万琛远在摊子上挑了根做工极其别致的芙蓉花簪,扔给老板三锭银子,笑着卸下苏南枝的旧簪,拿起摊子上的桃木梳,替她轻轻梳发,再将花簪插入她发髻中:
“你戴什么都好看,不是簪子点缀你,是你衬簪子。”
他又挑了几个珐琅紫罗兰耳环,替苏南枝戴上:“这个也很好看。”
万琛远动作缓慢,一言一行都故意让身后的萧沉韫看见。
怕什么?
他是陛下赐婚,合情合理,何况都戴了面具,也不会惹人非议。
下刻——
一截黑袍拂过,萧沉韫紧紧攥住万琛远的手臂,素来冷静自持的声音里,带着愠怒:“松手。”
万琛远勾唇一笑,反而不松手,继续给苏南枝戴耳环,自顾自悠闲道:“南枝,你喜欢我给你戴的簪子和耳环吗?”
他戴着银狐面具,一双眸子昳丽多情,凝视她。
苏南枝看了眼萧沉韫,忽然脑子里浮出他和狄锦姿的吻,麻木点了个头。
点头……代表喜欢……
萧沉韫取下她的耳环,扔在地上,摘下那支芙蓉花簪,扔向远处,冷冷甩开万琛远放在苏南枝耳边的手,隐有戾气:“她,不喜欢。你,离她远点。”
万琛远笑着站在苏南枝身侧:“可是南枝点头了啊,自然是喜欢,何况没几日,微臣便是郡主的夫君了,她也是微臣的世子妃,王爷是否管得太多?我们二人之间,与您何干?”
这一番话……
噎的萧沉韫,脸色一沉,一双寒眸,不甘心地死死盯着苏南枝:“你,喜欢他?所以他,才是你方才对本王那么恶劣的原因吧?”
苏南枝面具之下的脸,越发惨白,却不予回答。
万琛远点头,替她回答:“是。”
这一声是字……
苏南枝没有否认,也没承认。
萧沉韫蓦然觉得自己仿佛被戏耍了。
四面都是人,他忽然拉着她的手腕,箭步朝无人的废弃巷子深处走去。
万琛远刚要追上去——
余晔便拿剑冷冷拦住他:“我家王爷找南枝郡主,有二三私事需要协商,还请世子留步,否则,刀剑不长眼。”
万琛远眸眼一沉,亦要硬闯时,苏南枝失望透顶的嗓音响起:“世子,请你止步吧,让我独自处理完这桩旧事。”
“……好。”万琛远只能听她的,坐在巷子口旁边的台阶上,一言不发。
萧沉韫拽着她在废弃巷子尽头,苏南枝手腕被他攥出一圈红痕,连骨关节也有些隐隐作痛,她很失望地开口:“你弄疼我了。松开。”
“本王不松!”
萧沉韫将她的手腕按在墙上,将她逼进狭窄的角落里,高大伟岸的身影将她严严实实罩住,他眼里有着近乎偏执的执拗,整个人被刺激的很失态,他喉结滚动,心里又苦又疼:“苏南枝,你怎能这样对本王?”
“我凭什么不能这样对你?”苏南枝觉得他很无理取闹,杏眸狭促一眯,透着讥讽与冷淡,“你是我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以这样的方式对待我?”
她嫌恶地看着他攥住自己的大掌:“我说过,你把我弄疼了。”
“疼,也不会松手,也不会放你走。”萧沉韫低下头来,近乎失态,有些发狠地去吻她,去亲她,去啃咬她好看的樱唇,唇齿之间模糊不清地警告,“本王告诉你,你这辈子只能是本王的人,本王不会放手——”
“啪”地一声脆响。
苏南枝挣扎着抬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浑身发抖着说:“滚,滚——”
她指着巷子口,冷冷道:“你给我滚,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萧沉韫,你滚!”
滚之一字,犹如尖刀插进萧沉韫的心脏,疼的他有些心悸、窒息。
他有些受伤,面上显出失败颓唐,他的心好疼,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沉默半晌后,他几乎是祈求地说:“南枝,你不能这样对待本王……”
“你怎么能在屡次撩拨本王后,忽然后撤,忽然这么厌恶我。”
“因为,你本身,就很让人厌恶。”
苏南枝看着他被狄锦姿吻过的薄唇,恶语相向,一字一句道,“如果,我吻过其他男人,你也会觉得我很恶心吧?如果你知道我心里还装着一个旧爱,你也很厌恶我吧?恰好,我也很厌恶你。”
她看着萧沉韫颜如冠玉的俊脸,一寸寸失去血色,一寸寸惨白。
她看着萧沉韫那双素来冷厉的寒眸,渐渐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