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三十三章 奇怪的人

  白一弦回神,抬头看了过去,偌大的一座府邸,上面牌匾书写着五皇子府这几个大字。
  白一弦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眼睛看着门上的牌匾,脑子里想的却是刚才思索的事情。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罢了,慕容楚既然选择隐瞒,那自己即便去问,他也未必会告诉自己。
  白一弦到是没有怀疑慕容楚,他只是觉得,说不定慕容楚也跟林浅一样,觉得他不知道真相,对他才是最好的。
  所以,他们才选择不说出来。
  白一弦想起来,当初就连父亲白中南,自己去刑部看到他的时候,询问他这件事,他都不愿意跟他说出事情的真相。
  连自己的父亲都是如此,更何况是别人呢。
  显然他们这些知道真相的人,应该是都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对自己才是最好的。
  神特喵的我是为了你好!
  这件事,不问了,还是等以后自己慢慢调查吧。
  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难题。
  白一弦的目光渐渐聚焦,重新看向了府邸门前的那块牌匾。
  慕容夏失势被废黜身份贬为庶民投入大牢的那段时间,这府邸上的牌匾也被摘掉了。
  当时慕容夏的事,只是他一人获罪,皇帝可能是看在黄庸的份上,并未连累到慕容夏府邸里的妻妾子女。
  但由于慕容夏已经不是皇子,他们自然也就没了皇子妃和皇孙的身份,按理是不能住在这里面的。
  只是当时皇帝好似忘了这件事,并未收回府邸,将他们驱逐出去,因此他们是一直都住在这里面的。
  这应该也是看在黄庸的面子上的,护国柱石,掌军中大权,对皇帝确实是一种隐隐的震慑。
  慕容夏死后,皇帝回复了他的身份,因此,这块牌匾,便又给挂上去了。
  仔细想想,慕容夏其实也挺可怜的。
  因为他跟慕容楚、慕容煜他们争了一辈子,可到死,都只是个五皇子的身份,连个王爷都不是。
  慕容福临出生的时候,就被封为瑞王,因为他的缘故,皇帝对自己的儿子们好好封赏了一回。那一次,可算得上是大封。
  皇帝的很多儿子,都封为了王爷。慕容煜是誉王,连慕容睿这个当时不受欢迎的皇子都被封为了庸王。
  可惜慕容夏当时已经被褫夺了身份,关进了大牢之中,所以自然不能被封王。
  如今他死了,可皇帝也只是恢复了他的身份,允许他葬入皇陵,连个追封都没有。
  争抢了一辈子,到死连个王爷的爵位都没捞到。虽然二皇子和三皇子也死了,但人家好歹还做过一段时间的王爷啊。
  也不知慕容夏若泉下有知,会是什么感觉。
  如今的府邸外面挂着白色的灯笼。
  白一弦看到这些灯笼,才想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看自己和言风所穿的衣服,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发现自己和言风所穿,都是素色的常服,身上也没彩璎彩穗等物,才迈步往五皇子府走了过去。
  皇帝下旨恢复了慕容夏的身份,因此就算是给皇帝一个面子,朝中的臣子也是纷纷亲自、或者派人过来吊唁,因此这门口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
  门口负责接待的管家其实早就看到白一弦了,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乃是停灵的最后一天,比较重要的人物,只要是在京中的,前几天都已经来过了。
  今天来的都不是什么大人物,唯有白一弦身份贵重。
  只是他一直站在远处看着,也不走过来,管家弄不清楚白一弦到底是要来吊唁,还是只是路过,因此也不敢贸然过来。
  他一边接待着来客,但心思却一直都在关注着白一弦。心道这位王爷,站在那里是干嘛?既不走也不过来的。
  眼见白一弦抬脚迈步往府邸这走来,管家才总算明白,白一弦是来吊唁的。
  于是他急忙就抛下了其余的来客,紧忙冲着白一弦就迎接了过去,点头哈腰的道:“小的皇子府管家张东,见过王爷。”
  这管家以前身为五皇子府的管事,以前也是威风八面的人物,慕容夏失势,他自然也跟着低调了下来。
  如今自家主子已经死了,他再面对白一弦这么一个新晋的王爷,姿态放的很低,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脸上的表情和语言里都透着一股子讨好的意味。
  白一弦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张管家不必多礼。”
  张东亲自带着白一弦进了皇子府。
  进门,白一弦先示意言风给了礼金。
  白一弦往府中四处看了一下,如今府邸里面已经是缟素一片了。
  整个府邸之中,装饰都是白色,包括丫鬟小厮等人都是如此,一身的丧服素白。
  府邸里面的气氛都是十分的压抑难受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悲戚,不敢露出悲戚之外的其他脸色。
  远处还能听到隐隐约约的传来的哭声。
  来到灵堂,这里挂满了丧幡,这里的哭声便更大了。
  五皇子的妻妾、子女,都身着丧服,跪坐在地,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哀哀的哭泣抹眼泪。
  白一弦发现,这几个孩子的年纪都很小,大的不过八九岁,小的也就两三岁的样子。
  几个大的尚且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几个小的,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们也在嗷嗷的哭着。
  算起来,慕容夏一年前被关,这几个比较小的孩子也就一两岁,恐怕对自己的父亲,根本都还没有任何的概念吧。
  如今再见,却已经是天人永隔了。
  白一弦甚至看到,有个三岁多一点的孩子,似是哭累了,因此便张着嘴打了个哈欠,好奇的将头扭过来看着外面的白一弦。
  她的母亲,应该只是一个妾侍,见状有些害怕的左顾右看了一下,一边拿着帕子装作抹眼泪的样子,另一只手,快速的在孩子的身上捏了一把。
  那小孩子被捏的痛了,便又开始哭,那女子才满意了下来。
  白一弦见状不由微微一叹,其实也怪不得这个妾侍狠心,这种场合,若是不哭泣的话,是会被认为不孝的。
  在这个时代,有的时候,有些人,对一个孩子都非常的苛刻,认为三岁看老,她都已经三岁了,父亲死了,她不哭泣的话,也同样会被认为不孝。
  而若是一个两三岁的孩子,在这样的场合,哭的十分伤心悲痛的话,也会为人所赞扬并广为传颂,认为其是大孝。
  这女子看上去狠,但也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在这个年代,一旦被人扣上不孝的帽子,那名声可就毁了。
  白一弦没有处在她那样的位置,也不能对此作出什么评判。
  只是看着这几个孩子,心中有些不太舒服罢了。自幼丧父,也是可怜。不过好在,他们还有皇孙的身份。
  除了这些亲人之外,灵堂上,还有几个奇怪的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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