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我等来救你
“儒学败类,冷血屠夫……”
“叫那苏越出来!今日他必须给我冼州府一个交代……”
“……”
什么意思?
苏越和王御史都有些怔住了。
“老爷,外间来了一百多读书人,正堵在大门口骂人呢!”
瘦猴兴奋的跑进来禀告,然后被苏北沙拎着脖子扔到了边上去。
王御史听到这些喊声就有些尴尬了。
可苏越却笑容可掬的道:“学生嘛,总是这般的容易被人蛊惑,不打紧,任他们闹。”
王御史至此才是真正的心悦诚服,他躬身道:“伯爷雅量,下官佩服。”
“王御史可先去看看账册可有短缺,若无短缺,咱们就准备出发了。”
王御史暗自感叹着苏越的宽宏大量去了后面,苏越这才把笑脸一收,冷冰冰的道:“派几个眼生的进去,喊话……”
王于是到了里面检查账册,事情不复杂,只是按照目录检索一遍即可。
眼瞅着马上就要完事了,外面却突然传来了几声怒吼……
“把辟显公一家放出来!不然咱们就砸了你的老窝!”
“辟显公莫急,学生定然不会让苏越那贼子得逞……”
“苏越小贼,今日你不把辟显公放出来,我等绝不与你罢休!”
“我等都是读书人,那苏越不过是一介武夫,如何敢对咱们动手,打进去,救出辟显公!”
“打进去,救出辟显公!”
“……”
王御史的脸色一变,他把目录交给手下的小吏,怒气冲冲的就去了前面。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梦兰伯已经很宽宏了,可他们却得寸进尺,果然是读书人呐!”
到了前面,王御史看到苏越铁青着脸在忍耐着,急忙就劝道:“伯爷干万别动怒,且等下官出去劝劝。”
苏越勉强点头道:“好吧,本伯的个人荣辱不算什么,就担心这些被有心人蛊惑的学生会冲进来啊!”
王御史摇头道:“他们不敢,绝对不敢……”
“轰!”
大门那边传来了一声震响,接着就是一阵欢呼。
“推开了!大家冲啊!”
王御史悚然而惊,看向了苏越。
苏越跺脚道:“罢了罢了!本想息事宁人,可谁想……哎!里面都是重要的人犯和证物,如何能丢,来人!”
“伯爷!下官在!”
“老爷,小的们在此!”
不知何时出现的郭晨琳单膝跪地,身后是两个百户所的军士,都是杀气腾腾的跪在后面。
而苏北沙带着侍卫们也是轰然应诺。
一时间杀伐之气大起,士气如虹!
苏越怒目指着大门的方向,喝令道:“去,把那些不知好歹的家伙打出去!”
“是!伯爷!”
“是!老爷!”
郭晨琳和苏北沙带人冲了过去,王亮担忧的道:“伯爷,可别出人命啊!”
只要不出人命,王御史觉得这事苏越一点错都没有。
刘辟显那是什么人?
明里他是退休老干部,可暗地里却是冼州府贩卖私盐的总策划人和总后台。
就这等罪大恶极的人犯,居然还有学生想冲进来营救。
你们这是脑残了吗?
这一刻的王御史恨不能也拎根棍子去抽打一番。
可前面已经开始了。
那一百多学生在被几名家丁阻拦了一下后,就冲了进来。
可进来干什么?
真要救出名声已经臭大街的刘辟显?
还有,刚才是谁在喊话?
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几百名狞笑着的军士和侍卫已经冲过来了。
这些人的手上都是棍子,看到学生们在犹豫,苏北沙就喊道:“有人抢重犯,打!”
什么?
重犯?
这时候学生们才想起了刘辟显的罪名:利用关系,庇护商贾贩卖私盐;穿针引线,为商贾行贿官员提供方便,并且自家也往京城送了不少值钱的东西。
这特么的就是个重犯啊!
满门抄斩是躲不过的!
我们进来干嘛?
“错了!我等不是……哎哟!”
棍棒挥舞,按照苏越的要求,只要不出人命,只要不打残,那么不必忌讳什么。
一时间惨嚎声不绝于耳,求饶声、认错声……
大门后的这一块地方顿时就成了地狱!
苏北沙一棍子抽翻一个想逃跑的学生后,看到再也无人站立,就不解气的道:“谁是头,滚出来!”
地上那些头破血流的学生都在打滚叫喊,听到这话里的意思不祥,不禁都把目光投向了刚被苏北沙打倒的那个学生。
苏北沙一把揪起这人,仔细一看,大约有四十多岁,可为了装嫩,他居然拔掉了所有的胡子,下巴看着斑斑点点的有些恶心。
“带他去见老爷!”
“老爷,就是这人在中间串联蛊惑。”
十七把男子丢在地上,然后就开始搜身。
“老爷,有书信一封。”
苏越看着被送到面前的书信,低沉的叹道:“不用看就能猜到是哪些人,我就不看了,给王御史吧。”
说完苏越就转过身去,背影看着有些萧瑟。
王御史接过书信,一目十行的看完后,咬牙切齿的道:“果然是党同伐异,果然是厚颜无耻!”
苏越没有回头问道:“这些学生怎么处理?”
他作为御史,而且还是当事人,当然有发言权。
只不过想起汉平帝的脾气,王亮就试探着问道:“伯爷,要不就……给他们一个改过的机会?”
“罢了!”
苏越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颓然。
“此事本伯就不插手了,你处理吧!”
京城...
会试已经结束了,可那些考生还不能离开,还得等着放榜。
考完试,有心情忐忑不安的,有觉得无事一身轻的,也有觉得自己肯定能榜上有名,所以还在温习功课。
而天下楼作为京城饮食界的后起之秀,名气不小,有钱的考生当然要来尝尝。有的还大方的叫上了那些寒门考生,也算是一种提前投资。
天下楼的房间里,两个考生正在谈着最近的时政。
“听说金学士生病了。”一个络腮胡的考生问道。
另一个白脸考生唉声叹气的半饷才说道:
“被气病的,据说那梦兰伯在冼州府大肆搜捕,我辈读书人当然看不下去了,于是就堵住了他的那个地方,后来……哎!”
“后来怎么了?你倒是说啊!”络腮胡催促道。
白脸考生马上就怒道:“那梦兰伯派人出来,一阵乱棍打的那些义士遍体鳞伤,还扬言说要剥去他们的衣冠。”
“这般嚣张?”络腮胡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什么时候读书人被这般集体暴打过!
白脸考生叹道:“那梦兰伯说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何况你们没理!”
“怎么没理了?”络腮胡气愤的道:“那梦兰伯纵兵为祸一方,而且还兴杂学,难道他还有理了?”
白脸考生犹豫了一下道:“可……梦兰伯在冼州府抓的是私盐贩子啊!”
络腮胡怒道:“私盐贩子又怎么了?他还弄杂学呢!”
白脸考生纠结的道:“听说那梦兰伯今日就回来了,也不知道这朝中会不会引发些事端。”
这些考生不知道,苏越昨晚就回来了。
天没亮,苏越就起床了,他小心翼翼的没惊动昨晚被自己折腾了半宿的张淑慧,溜达着去了隔壁的书院。
学生们在出操,苏越和郑伟、东方先生三人在四周溜达。
“苏越,你此次还是莽撞了!不该动手的啊!”
郑伟背着手,皱眉说道。
“不,我倒是觉得挺合适的。”
苏越笑道:“那些读书人读书都读傻了,被人一蛊惑就热血上头,不给他们一个教训,他们还以为这世上什么都是他们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