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这个眼神
“呀！那个那个那个！是我送过去的熊娃娃！你快看啊！对不对？对不对！”
呀！你看上面那个！那个十字绣就是我送的那个！”
怎么办怎么办，是那个是那个！”
妈呀！怎么办！要死了要死了！怎么办！Oppa呀！
看到没有看到没有！那是我送的呀！是我送的！
喂！你们都看到了吗！那是我送的！是我送的啊！”
弯着腰站在摄像机的后面，透过摄像机上那个小小的屏幕看着郑恩地的镜头，王南芊忍不住被那个梳着齐刘海的女孩略微有些神经质的表演所吸引住了。
在李时言NG了那么多次之后，她还能献上这样出色的表演，这个女孩真的是第一次演戏吗？她的演技看起来真的很自然，一颦一笑都真的像是个疯狂迷恋idol的女高中生一样。同样都是新人，自己能做的像她这么好吗？
“在看什么？南芊Oppa？”
忽然有个娇小的身影从后面蹿到了他身边，为了看清那个小屏幕上的画面，这个人的脸几乎都快要贴到了他的脸上：他甚至已经感受到了对方的鼻息喷在皮肤上的刺痒感。
只可能是郑恩地，整个片场没有别人能做出这种不拘小节的事情来：在剧组里的这段时间他已经摸透了郑恩地这个女孩的性格，和那个让他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的Apink的队长朴初珑比起来，这个女孩完全就是个外向不羁到像个男生一样的人。Apink不是一个以可爱清纯风为卖点的组合么？应该都是像朴初珑那样无论是外表还是声音都很甜很萌的女孩才对，郑恩地这种“女汉子”是怎么混进这个团体里的？
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跟郑恩地的脸保持在了一个“安全”的距离上，他才开口回答对方：“在看前辈你的……”
“都说了多少遍了，从进入剧组之后我们就不要前辈后辈的讲话了，显得多疏远啊！南芊Oppa你就叫直接叫我恩地就好。”
“……在看恩地你的镜头，真的很棒，演技简直大发。”
这份称赞里绝对没有包含着任何客套的水分，他是真心这么认为的：可能是感受到了王南芊话里的诚意，郑恩地就像是电视剧里的成诗源看到了Tony一样嘿嘿嘿地傻笑了起来。
这个女孩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性格有时候也像个男孩子一样奔放，可是在她笑起来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嘛？因为听到了笑声而稍稍转过头去的王南芊在超近距离上看到了对方的笑脸，眼睛都眯成了两条缝隙，因为嘴角上翘而自由鼓起的苹果肌也染上了一抹嫣红——这几天一直听着这女孩粗粗犷的釜山方言的王南芊忽然觉得如果她就这么不张嘴说话的话，还真的有点像是个贴合Apink组合定位的女idol了。
“别总是看我的镜头嘛。把我们今天下午的那场戏再重新看一次吧？之前看的时候只顾着看自己的脸，都没注意到南芊Oppa的演技。”
这女孩是不好意思了？她还会觉得不好意思？在心里吐槽着，王南芊对着一直在旁边微笑着看向他和郑恩地的摄影师询问起来：“哥，我下午的镜头还好吗？我的表演还可以吗？”
“想看哪部分的镜头直接说就好了，哥会满足你们的要求的。”这个EXO出身的男孩不仅对所有的工作人员都保持着非常恭敬的态度，而且一张嘴就是哥啊努纳啊的叫个不停，在整个剧组里都保持着良好的人缘：现在无论是艺人前辈们还是剧组的工作人员，只要看到这个孩子和天性开朗的郑恩地，心情都会不自觉地变好起来，既然是这两个孩子的要求，又有什么不能满足的呢？
“呀！南芊Oppa你笑起来真的很上镜！你这个笑容能迷倒多少小姑娘啊！”
那个时候在鼓着嘴刷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角色里，完全没注意到对方的演技。现在从摄像机里那个小小的屏幕中看到王南芊在自己背后偷偷做了个笑脸的那一幕镜头时，郑恩地忍不住大呼小叫的嚷嚷了起来：第一次在后台的待机室里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就觉得他的笑容很阳光，现在在镜头里重新看到，她依然产生了同样的感觉。
“幸好这部分只NG了一次，不然我可就惨了。”看到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讨论起H.O.T的前辈Tony到底是不是像只猴子的这一幕在摄像机的小屏幕中出现时，王南芊忍不住感慨了起来。这个部分有他的一长段台词，申导演是要求他边吃东西边讲话的，本来身材管理进行的就很艰难的王南芊无法想象要是NG个十次八次，他到底要吃下多少米饭才能最后完成。
“南芊Oppa的釜山方言讲的真好，起码我听不出来有什么问题。”从正式进入剧组的第一天，全剧组的人就都知道了这个EXO-M的队长对于自己的身材的超严格要求。郑恩地完全无法想象如果自己每顿饭都只能啃菜叶会变成什么样子，耳听着对方的语气里好像有那么几分凄惨，她赶紧转换了话题。
“南芊啊？恩地？你们两个在哪里？灯光已经布置好了，准备开拍了！”一位剧务姐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让早就已经换上了校服的王南芊迅速从摄像机前直起了身子：今天晚上他和郑恩地两个人就要拍摄他试镜时所演绎的桥段，虽然对于毫无预热就因为分场的原因而迅速地投入到了感情戏的拍摄中，但是对于这一场让他成功拿到角色的场景，王南芊心里还是充满了信心的。
不就是在被一个女孩子告白之后，然后面对另一个女孩子么？就像试镜时那样做就好了吧？
“把位置站好，对，恩地你先从那边树下面走过来，然后南芊你从这边的铁门里走出来，OK，我们准备开始。”在申导演一连串的命令之下，整个剧组都进入了场景正式开拍前的紧张气氛之中，这王南芊也不禁觉得心跳加快了几分——比起刚刚开始拍摄的时候，他现在已经自然平静了许多，可是却依然无法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
“A！”
听到申导演的声音，他立刻让自己进入了勋云宰这个角色里，收敛起习惯性带在脸上的笑容，推开身前的铁门走到了狭窄的小巷里。
然后他看到了郑恩地，穿着校服的郑恩地正向他走了过来。
满脸不耐烦的表情和刚刚那个笑的很灿烂的女孩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这种巨大的反差让他明白这个女孩也已经进入了成诗源的角色当中。
“录了吗？”
“嗯，录好了。”就像是应付差事一样的点点头，他努力地把眼前的这个人想象成是练习生时代每周催着他交作业的公司艺人管理部里专门负责练习生的那个胖努纳。
“做得好。”
“今天……友珍像我告白了。”就像是试镜时一样，他用釜山方言讲出了这句台词。
“我听说了。”这个女孩半转着身子，一副不可置否的表情。
“怎么办？”
“你觉得呢？”
“不知道。”轻轻地叹气，他觉得直到现在为止他都做得完美无瑕，“我要不要拒绝她？”
“为什么问我？”身前这个女孩本来已经扭过了身子，可是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她缓缓地转过头来，只是短短的几个单词，她的睫毛随着眼睛的眨动而微微颤动着。
她的眼神里有种让人猜不透的感情，本来还只是按部就班的按照剧本的进程在表演，可是当看到这个眼神的时候，王南芊忽然有些恍惚了起来。
就是这个眼神。
熟悉的眼神，他以前见过这样的眼神。
他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个眼神，是谁？是在什么时候？
这个眼神里到底包含着怎样的含义？
“我要不要拒绝她？”嘴上讲着台词，可是他心里真正在问的却是那个问题。
“我要不要拒绝她？”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眼神？郑恩地的脸就像是和记忆里的什么人的身影重合了起来一样。
尴尬的沉默，那个眼神躲闪回避着他的视线，终于让他有些清醒了过来。
从早就准备在手里的道具纸片上撕下一页，递给眼前的那个女孩。这是剧本里早就安排好的，一个暗恋着女孩的男生，希望自己暗恋的女孩能够让自己拒绝别人的告白，所以要让这个女孩满足自己的一个愿望：多么富有青春期的诗情画意的场面。
“你的愿望是什么？”
说出你的愿望吧。
“你让我拒绝她。”
我才是你的幸运女神。
“OK！大发！一遍过！干的漂亮！Nice！”在申导演激动地连英文都吼出来了的声音之中，身前的郑恩地脸上又重新绽放出巨大的笑容，只留下他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刚才那是……
怎么回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