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邦德.亨特
邦德.亨特(BondHunter)开着自己的鲜红色法拉利,从自己的车库里缓缓地驶到车道上,然后猛然一踩油门,巨大的轰鸣声立刻随之发出,顿时打破了这片社区的宁静,等到不满的左邻右舍骂骂咧咧地出门时,连车尾灯都已经看不到了。
这里是加拿大的卡尔德利,很奇怪并不是纽约,也不是格林威治,而为了邦德.亨特这个明星交易员,不凋花对冲基金不得不在加拿大开设了一个分支机构,这个分支机构差不多是围绕着邦德.亨特来运作的。
作为不凋花基金的明星交易员,在最顶峰的时候,不凋花基金利润的90%以上是由邦德.亨特所创造的。为了防止其他对冲基金的挖角,不凋花基金的管理层除了给他开出不可拒绝的年薪之外,还将他投资组合的利润分成从之前的7.5%提高到了10%。
和普通的美国人没什么区别,亨特长着一张大众化的脸,褐红色的头发,高耸的眉骨,深邃的蓝眼睛,挺直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唯一可以拿出来说道的恐怕就是他的身高了,6英尺5英寸的身高,接近2米,如此高大的身材在华尔街可不常见。
是的,他在大学里是打橄榄球的,位置是四分卫,作为整支队伍的核心,他拥有着强壮的身材和敏锐的洞察力。在试图进入橄榄球联盟之后,亨特又考了个数学硕士的学位,然后进入到了华尔街。
当去年卡特里娜和丽塔飓风分别袭击了墨西哥湾的炼油设施和天然气设施时,在天然气期货和期权上押了重注的不凋花基金因此大获全胜,赚到了超过10亿美元的利润,而邦德.亨特的团队分成也创下了天文数字。据称他的分成在7500万美元到1亿美元之间,具体的数字只有他自己清楚。
对于这样一个交易员,不凋花基金的高层自然是对他有求必应,即便是超过风险控制机制的上限,所有人也只能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有看到这样的事情,只要他能够继续赚钱就好。
但情况在这个夏天发生了改变,不凋花基金的主要投资者出于对他们头寸过大的担忧,已经有撤回份额的呼声。在这种情况下。不凋花基金的高层将这种压力施加到了邦德.亨特的身上。尽管表面上仍然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但亨特的神经已经重新紧绷起来,他需要再次证明自己。
经过一番厮杀,亨特又成功了,这一次他又赚到了10亿美元。这个数字足以让各方满意,尽管这些只是浮盈,并没有落袋为安。
“尼克,发生了什么事?”
来到凉爽的办公室后,亨特不慌不忙地脱下西装,好整以暇地挂到衣架上,又习惯性地吹了几口气,好像是在吹走根本就不存在的尘埃一样,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舒服地往座椅上一坐。弹了弹背肩带后,这才摁下桌面上的电话,开始和格林威治方面的人交流起来。
和亨特说话的人叫做尼克.马奥尼,是不凋花基金的创始人,这位以可转债起家的交易员在2000年创立了不凋花对冲基金,和华尔街的众多精英一样,他年富力强,雄心勃勃,一度想要和詹姆斯.西蒙斯一较高低。但是现实很残酷,他的量化团队远远没有文艺复兴科技对冲基金那样雄厚的实力和复杂的模型。而如果不是有亨特加入的话,不凋花基金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程度。
今天的不凋花对冲基金虽然还在做可转债业务,但是其盈利能力远远比不上能源这一块,所以即便是对方并没有及时地接通电话。尼克也只能把那点小不满深深地埋在心底。
“根据市场传闻,一些爆仓的天然气头寸并没有平掉,而是被人接手了。保证金也被补足了,看来对方并不死心,所以你要注意自己的对手盘!”
尼克面色凝重地说着,尽管这些只是他听来的传闻。但在分析了盘面和总持仓未平手数之后,他认为这个传言是正确的,因此在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加拿大方面,希望能够引起对方的警觉。
在这段时间,尼克承受的压力巨大,因为所有的投资策略都通知给了投资者,这是必然的程序。但是在不凋花基金众多的投资者当中,不乏眼光精明、头脑灵活的机构,就比如说前段时间吵着要撤回份额的黑石基金,当看到不凋花基金巨大的头寸之后,感受到了危险,即便是冒着惩罚性罚款的危险都要撤回份额,不过在看到不凋花基金再次大赚一笔之后,他们识趣地停歇了这种争论。
赚钱才是王道!
虽然暂时性地将撤回份额的争论平息了下来,但尼克也认识到了天然气头寸过于严重的危险性,但是一方面是源源不断的利润涌现,另外一方面则是虚无缥缈的亏损可能,所以他只能旁敲侧击地提醒着邦德.亨特,同时祈祷不要出现最坏的情况。
“那又怎么样?难道他们还能改变天气不成?”
此时的邦德.亨特早已经丧失了对市场的敬畏,尤其是在这一次翻盘之后,他的这种自满膨胀到了极点,眼中已经放不下任何东西了,所以即便是尼克再三暗示,他也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大大咧咧地回答了一句,就完全不再去想这个事情。
邦德.亨特之前在德意志银行工作,负责能源这一块,但在巨亏了5200万美元之后,他的团队立刻被扫地出门。亨特对此很生气,他将自己被解雇的原因归结在天气上,因为天气是不可预测和操控的,所以发生了如此规模的亏损,责任并不在自己和他的团队身上。
在从投行的大宗商品交易部门走出来之后,亨特和他的团队加入到了对冲基金的行列,并很快地脱颖而出,成为各方关注的焦点,就连鼎鼎大名的SAC基金也向他们发出了邀请。不过因为不凋花基金开出的条件实在是太过诱人,而且赋予他们足足有30亿美元的资金支配权,这才让亨特和他的团队安心地留在不凋花基金当中。
通过这30亿美元,再经过杠杆的作用。亨特和他的团队足足在天然气市场上建立了数百亿美元的头寸。因此尽管天然气期货的波动幅度不算很大,但是只要向着正确的方向波动,亨特的头寸就会获得巨大的盈利。
而通过发放不着边际的消息,亨特成功地逆转了市场的行情。这将他在最近背负的压力一扫而光,也成功地打垮了和他做对手盘的对手。在这种志得意满的情况下,他当然不会把尼克的劝诫放在心上。
“这一次真的很严重,据说是来自外国的资本接下了母岩基金的头寸,具体来自哪里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不过根据我们的分析判断。对方可能是铁了心要和我们做对手盘,如果对方真的财雄势大的话,我建议你适当地消减部分头寸!”
尼克依然不死心地劝解道。这段时间隐隐有种危机感在他的心头萦绕,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但具体是什么情况他又说不清楚,只能将这种感觉归结到盘感上。
很多交易员都有一种天赋,即在看盘的时候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这种感觉会提醒他们该如何操作,而在这种感觉驱使下的操作往往都是正确的,有人把这种感觉称之为“盘感”。
虽然盘感很玄乎。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种感觉,而且对于持仓久一点的资金来说,这种感觉几乎没有任何作用。因为在很多时候,盘感只出现在短线操作当中,而对于长线操作,严谨的调研论证和强大的思维逻辑才是赚钱的最根本保证。
“不管是谁,就让他们来吧!我才不在乎呢!”邦德.亨特自信满满地说道。事实上他也自认为自己的投资组合没有任何问题,作为一名数学硕士,他和他的团队认真仔细地研究过他的肩头套利模式发生亏损的可能,最终计算下来的概率是百万分之4.8。应该说这个可能性几乎是微乎其微。
虽然卡特里娜和丽塔飓风同样是小概率事件,但偏偏亨特将自己的盈利押在了这种小概率上,而选择性地忽略了亏损的可能性,这不得不说是一种主观偏见。
“好吧。既然你认为是对的,那么你就放手去做吧!”虽然心头隐隐有些不妙的感觉,但是尼克很快就将这种负面情绪一扫而光,现在他迫切地需要这位明星交易员来为自己赚取利润,而且自己已经再三地提醒了,相信他应该会注意到头寸方面的问题。“在稍后的时间,《华尔街日报》将对我们做一个专访。我当然清楚,这全部都是你的功劳,怎么样,需要我说些什么吗?”
“放松点,伙计,我可不需要这些赞美,你知道这根本就毫无意义!”
邦德.亨特终于笑出声来,尽管他很清楚,能被《华尔街日报》盯上是很多华尔街精英的梦想,但他并不想出这个风头,因为对他来说,能够家喻户晓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只要投资者知道他的能力就足够了。
于是,他给出了自己的建议,“尼克,我的伙计,你应该澄清市场上的一切关于我们的流言,除此之外,借助这个机会,你应该可以去进一步地扩大目前的资金管理规模,好好地将我们所做的宣传一番。这样我就更可能放手干一番了,不是吗?”
随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是啊,就算是之前曾经巨亏十亿,就算是有客户威胁着要撤回份额,但如今一切都已经过去,雨过天晴之后,一切都变得那么美好了。
……
“上帝啊,他们持有如此之多的头寸,恐怕是没有机会从市场上退出了!他们的崩溃只是迟早的事情,我就知道会这样,一定会这样,这只是时间问题!”
站在钟石身边的一个小个子交易员信誓旦旦地说道。
这个其貌不扬的交易员只有1.7米左右,站在钟石面前略显矮小,华裔面孔,不过和钟石交流的时候,说的是英文。他叫胡平,是这几年在华尔街脱颖而出的众多优秀交易员之一,去年才刚刚被招募到天域基金,目前负责北美的资本市场,平时里所关注的是标普500成分股以及一些科技股的动向。这一次天域基金准备狙击不凋花基金,作为先头部队的胡平很早就开始搜集起天然气期货的相关材料,并和他的团队研究起目前天然气期货的走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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