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柳暗花明
在远古巨巫建造的最后最后庇护所,安云前世的修炼洞府忘忧谷内,安云成功的借助与乾元子斗法的经历,将修为提升到了筑基期六层巅峰。
根据归墟宝典上道法的记载,她已经能学习归墟宝典记载的筑基期雷系道术。与冰系道术水冰月一样,名为三重,实际上只是一式,名为:七杀、破军、杀破狼。
以安云现在的修为,只能勉强施展前两式,以紫霄雷霆剑气施展,威力堪称石破天惊。
须猕猴被安云的道术吓了一跳,兼职妖兽天生畏惧雷霆,尖叫着跳了起来,抓着安云的裙摆迅速的爬到了她的衣袖之中,好半天才从安云领口处钻出一个小脑袋,战战兢兢的看向青玉台。
青玉台坚硬无比,更有很强的抗法能力,因此并没有崩散。然而归墟宝典记载的道术何其厉害,再加上有紫霄雷霆剑气之威,在如何坚硬的青玉台依然比劈出了一个深入青玉台中心的小洞。
安云看着青玉台上的小洞沉吟不语,她很肯定青玉台是实心的整体,里面并没有通道之类的设置。而且这方天地都在崩溃,及时有地下通道之类的设置,也依然没有任何作用。
不过青玉台内的确被人布置了阵盘,且不止一个,隐隐绰绰的约莫有两三幅。至于是什么人怎么将阵盘布置进青玉台内部的,这个答案说来也不稀奇。能做到这件事的人只有玄天宗自己,有大能修士以高深道术从底部穿透了青玉台,将阵盘设置在青玉台内。
为什么要在青玉台内设置阵盘呢?阵盘对应的阵法又是什么呢?
安云低头瞄了瞄领口冒出来的小猴头,问道:“你知道什么?”
这小猴子的品种安云第一眼看到就知道是远古异兽须猕猴,毕竟体型这么小,速度这么快,喷出的又是天罡火,除了须猕猴之外,别无分号。
须猕猴除了强大的天赋神通之外,与生俱来就拥有对危险的直觉。先前清虚道长启动了天地五行六十轮回大道阵法时,人人都在往外逃,只有它在拼命往大殿内钻。
当时人人都在逃命,大殿内混乱无比,是以安云看见了也只以为须猕猴是惊慌失措下不辨方向胡乱逃跑。然而现在看来却是未必,须猕猴惊慌一会儿还情有可原,但绝不可能从头到尾一直都在大殿内徘徊不去。
它不离开,说明大殿外更加危险,或者说真正的生机就在大殿之中。
“唧唧,唧唧……”须猕猴两只短小的手臂胡乱的比划着,神情焦急的想要表达什么。
安云皱起眉头,听不懂它到底在说什么。
须猕猴大大的眼珠子一转,飞快的从她身上爬到地上,脑袋胡乱转了一下,见到附近有一名玄天宗弟子的尸体。它脸上一喜,飞快的跑过去一把将尸体身上的玄天宗道袍扯了下来,然后跑到安云身边,将道袍裹在自己身上,一个瞬身消失在眼前。
过了片刻,它又重新出现在安云面前,唧唧的叫个不停。
安云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心头拂过一丝明悟。她抬眼快速的大量了一眼四周,果然发现玄天宗的弟子的尸体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其中主要首脑人物青骅真人、清虚道长以及还活着的玄天宗长老等人踪迹全无。
玄天宗的人最后去了哪里?
先前她施展思无涯,无法注意大殿内其他的事情,天道盟三长老和西门春秋等人也围在她身边,至于其他的修士,则一直忙住躲避空间隧道和地底的青火,哪里有精力去关注玄天宗的人?
安云醒来之后没有看到玄天宗的人,还以为都已经死在了其他修士和天劫之中,这个时候才发现不对劲,玄天宗的人不可能突然之间全部身亡,地上也没有那么多玄天宗弟子的尸体。
“我明白了。”安云将须猕猴抓在手里举到自己眼前,朝它说道:“你的意思是你看到玄天宗的人一起消失不见了对吗?”
须猕猴神情大喜,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原来如此。所以你一直在找他们消失的方法,然后确定是青玉台?”
须猕猴再次拼命点头,然后又指了指青玉台外,神情无比焦急。
安云知道它的意思,大殿的阵法结界已经被压缩在半丈之内,外面便是霹雳闪电和地心青火,空间在一人一猴面前崩溃,情形无比急迫。
“替我护法。”
安云将须猕猴放在自己肩上,走到青玉台前,重新闭上了眼睛,神思化作数百道,涌入了刚才劈开的小洞之内。
须猕猴眨巴眨巴眼睛,见安云闭目不动,而结界却越来越小,只差成人一条手臂的距离就能够将安云和它彻底湮灭在碎裂的虚空之中。
须猕猴通灵,再加上这只须猕猴从小便一直生活在玄天宗,自然明白安云这么危急的时候依然闭目施法,必然有她的道理。它也不敢打扰她,只是愁眉紧锁的看着越来越糟糕的处境,谨慎的打量着每一条有可能延展过来的空间裂缝。
安云这次施展的思无涯,距离极近,加上只是两三幅阵盘,数百神思通过小洞涌入,分成三份计算推测阵盘的效用。很快她就明白了这三幅阵盘只是一座阵法中的三个小阵眼,如果没有猜错,她已经推测出这道阵法属于一条很短的召唤阵。
如果安云先前看到了青阳子召唤避水金晶兽,抵挡大殿内修士对清虚道长发起的攻击的话,那么一开始她就能知道这是一个召唤阵。可惜当时她在大殿外,并没有看到这一幕,以至于她花费了十分珍贵的逃命时间,才得知青玉台内暗藏召唤阵。
召唤阵其实就是传送阵的一种,所以玄天宗众人的消失就是启动了召唤阵,然后反向被召唤到了另一端。召唤阵的逆向开启对于阵法宗师水平的安云来说,简直不足一提,只要她想,随时都能逆向开启召唤阵。
安云神思退出青玉台,回归本体。睁开眼,正好看到须猕猴站在她肩膀上,小嘴不停的突出幽蓝色的天罡火,将蔓延到她身边的细微空间裂缝烧掉,不让空间裂缝扩大。
一见安云醒来,须猕猴一屁股坐在她肩膀上,炯炯有神的双眼因为喷出太多的天罡火而有些黯淡。
安云朝它笑了笑,神情一肃,双手开始飞快的掐诀。
“临、水、戌、甲。阴阳两极,逆转乾坤。”
她嘴里飞快的念完法咒,一指点在青玉台的小洞里,体内的灵力疯狂涌入,激活了青玉台内的三幅阵盘。
青玉台散发出一层蒙蒙的绿光,将安云和须猕猴包裹起来,绿光越来越浓,一人一猴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
“轰隆。”
青云台忽然无声无息的化作一蓬碎裂的粉末,又迅速的被周围碎裂的空间吞噬,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虚无之中。
至此,从清虚道长开启天干五行六十轮回大道阵法后,玄天宗随着青玉台的消失,终于彻底的消失结束。从此,屹立修道界几万年不倒的超级宗门,结束了它辉煌灿烂的历史。
也许,修道界后世会有无数人对于玄天宗今日发动的巨变表示不解,或者根本不认可不赞同玄天宗玉石俱焚的疯狂做法。
可正如清虚道长所言,知我罪我,唯有春秋。有谁有资格评点玄天宗的做法呢?是功是过,谁又能说的清楚。
青阳真人说,玄天宗今日所做的一切,只为了唤醒迷惘沉睡的修道界众修士,是为了清洗修道界被遮蔽的天,是为了给修道界带来一丝曙光。
如果变法都是从流血开始,那么玄天宗自愿成为第一个流血的宗门。
青骅真人说:玄天宗所做的一切一切,都是秉承着开派祖师的遗愿,以维持修道界正统为己任,以维护天下苍生为己任。
玄天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为了自己心中的道,他们不惜犯下修道界的大罪,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血洗青天,警醒世人。
安云无法去判断玄天宗的对错,自然也不会无聊的去判定他人的是非。然而这件事却让她很是恼火,恩,她现在很暴躁,随时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尤其是玄天宗的人!
你玄天宗想要做什么就去做,与她无关,她也不会去管。可是为什么偏偏要把她给卷了进来?她就是想要带徒弟来那个玄天宗大比第一名而已,自己做错了什么,至于么?
不仅她这么想,今日来参加青骅真人千年寿辰的修士那个不觉得冤枉?你玄天宗和天道盟以及西门春秋的恩怨关我门屁事,好好的来拜个寿,却把自己的命都差点拜掉了。
然而玄天宗剩下的门人已经消失无踪,就连宗门都一切彻底湮灭,所有人心中只觉一把火窝在心里,偏偏连个发泄的地方都没有,无不感到憋屈郁闷。
而安云则更郁闷,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此时身在何方。
刚才在摘星殿碎裂的最后时刻,安云和须猕猴借助召唤阵传送到了寒冰潭,正是先前齐昊追到须猕猴的地方,也是避水金晶兽栖息之地。
不过到了寒冰潭她仍然没有脱离危险,寒冰潭依旧在玄天宗的范围之内,仍然在阵法波及的范围之中。只不过寒冰潭的位置在玄天宗最边缘处,因此虚空破碎到此处还需要一些时间。
安云抬眼看到寒冰潭外的阵法结界,想都没有想过破开结界冲出去。这道结界之强,她在摘星大殿都需要借助四名元婴期修士最强的实力才能一举破开,而且是击中了那一道生门阵眼,才有短暂的破开时间。
此时就算她再次施展思无涯,找到了生门,也没有力量破开结界,成功的逃出阵法范围。
但她依然在水面上快速的奔跑,五行遁法运行到了极致,如一道青色的闪电,破开迷蒙的寒雾。
须猕猴也在飞快的奔跑,诺达的寒冰潭,在一人一猴的快速搜索下,很快就查了一个底朝天。
安云停了下来,垂下眼帘若有所思。
须猕猴如一道火线一般落在她的肩头,有气无力的叫唤了两声,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怎么?没有发现?”安云问。
“唧唧。”须猕猴叫了两声,小脑袋无力的摇了摇。
“那是好事呀。”安云说道:“玄天宗的人既然消失了,说明寒冰潭还有出路,可以让我们离开这里。若是在这里碰到了玄天宗的人,那反倒是大大的不好了。”
“唧。”须猕猴一下子精神起来,挠了挠头,突然从安云肩膀上跳到了水面的薄冰上。
它似乎在思索什么,将两条又短又细的胳膊背负在身后,慢慢的在冰面上围着安云走着圈子。
安云知道它想起了什么,也不打扰,视线跟在它小小的身子打转。
过了一会儿,须猕猴跳了起来,似乎终于想起来了,朝安云张牙舞爪的比划了两下,示意她跟在自己身后。
安云点点头,施展遁法跟在飞快奔走的须猕猴身后。须猕猴跑到寒冰潭的中心处停了下来,回过头朝安云挥了挥胳膊,然后指了指水面。
安云低下头去观察,寒冰潭正中心有一个小小的水涡,不停的旋转着。然而奇怪的,旋转的水涡外围却有一圈一圈的涟漪,涟漪层层扩散,一圈一圈蔓延出去,始终没有断绝。
如此平静的水面,却有一个水涡,又有涟漪自始不断,说明水下并不平静,而且水下的动静十分复杂。
安云蹲了下来,手掌覆在水面上,灵力外吐,仔细感受着水中的变化。
过了一会儿,她的眼睛亮了起来。
“原来是上古传送阵。”她低声朝须猕猴说道:“看来玄天宗几位首脑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伟大光明嘛,说是一回事,做却又是另一回事,还是给玄天宗门人和自己留下一条后路。我还真以为他们愿意断了玄天宗几万年的传承,给修道界杀出一个不一样的明天呢?我果然还是太天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