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风波之始
停下来吗?
绝对不行!
血婆娑的锻造秘书只能使用一次,现在已经化为黑球,若是停止的话,那么不仅前功尽弃,也没有第二次铸造的可能了!
而且自己也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了!
这钟感觉,怎么办?虽然使用了禁术之后,法力正源源不断的产生,但根本不够消耗。
当然,滕物取钟知道,这并不是金刚降魔杵的不够强,而是自己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住它的力量,所以才会有一个缓冲的过程。
若是没有这个过程的话,那么时时刻刻都充盈着身体的降魔之力,会把自己的身体侵蚀的一干二净。
而且,现在也已经太晚了,禁术一旦使用就不可能更改,哪怕是自己,也万万没有料到仅仅在第一个阶段就发生了这种事。
身体的这种阴冷?滕物取钟一愣,立刻明白了过来。
黑球正在吸收自己的生命力!虽然自己是灵魂出了问题,生命力还很充足,但这样吸下去的话,也完全不够消耗。
该怎么办?
滕物取钟努力冷静了下来,拼命的想要想出解决的办法,但完全没有用,这根本不是能够靠人力解决的问题。
再用一次禁术?滕物取钟摇了摇头,轮转大王经书一用的话,那接下去的步骤该怎么办?
而且,自己的身体也已经撑不住了,滕物取钟心中明悟,他知道如果自己再次使用的话,那么自己绝对会再第一时间就炸成飞灰!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
滕物取钟不敢置信,但感受着身体的生命力越来越少,他的心中一阵冰凉。
难道要我松手吗?滕物取钟茫然了。
当然不!绝不!不!
放手的话,这么多年的等待算什么?
阴冷的感觉几乎袭遍全身了,滕物取钟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但即使这样,他也没有放下手,断绝黑球的吸力。
到底是怎么回事?滕物取钟的意识突然清明了起来,他知道这应该就是回光返照了。
滕物取钟没有用这片刻的时间回忆自己的一生,只是想弄明白到底哪里出了差错,这样死去他不后悔,至少自己努力了,死在了前进的路上,有什么好后悔的。
虽然不后悔,但他不甘!
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弄不明白,完全不明白,毫无理由啊,事情变成这样!
但还不等滕物取钟想出所以然来,他眼前的一切就已经开始涣散了……
终于,到时间了吗?
实在是没有想到,我竟然是这样死去的。
“美子……”滕物取钟幽幽的叹道。
浑身都已经冰冻了,仿佛就像是甲斐国的雪夜,没有一点温暖,温暖?原来还是有一点的啊。
滕物取钟注意到了胸前那一团温暖的感觉,让整个人已经消散的意识又回复了一点。
金刚降魔杵吗?呵呵,我最终还是没有把草藤斋发扬光大啊……师傅,我也要来见你了……美子……
就在滕物取钟已经完全绝望的时刻,转机终于出现了。
他胸口那处融化了金刚降魔杵的地方一阵灼热,放出一道刺眼的光芒,即使是已经涣散模糊的眼睛也看得分明。
这?
还不等滕物取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那道金光直接化为一道光柱,注入了黑球之中。
就在那一瞬间,黑球终于不再吸收滕物取钟的生命力了,甚至还回流了一部分回来,使得他原本已经干枯的身体又有了些许生机。
好!滕物取钟心下大喜,原本已经彻底绝望了,却不想还有峰回路转的机会。
虽然生机已经不多,但至少还够几天的消耗,这么多时间,足够血婆娑的炼制了,到时候,那还需要担心生命力不足?
只要还有人,自己就死不了!
想到这里,滕物取钟的精神就一下子盎然无比。
只要有了血婆娑,还有什么得不到?
金刚降魔杵依旧在输送着自身的灵力,黑球一鼓一缩,把灵力尽数吞没,金白色圣洁的光芒被它如数吸收,慢慢的,黑球散发出血色的光。
血光并不邪恶,也不妖艳,带着琥珀一样晶莹剔透的光,淡淡的绯红中又有着浓郁的朱紫色,与另一边白金色的灵力交呼相应,瑰美异常。
滕物取钟定定的看着,多少次的想象也不及眼前所见的万一,实在是太美了,滕物取钟感叹。
渐渐的,山洞里的一切都被这股血光染红了,那些通红的岩石简直就像是淋血的肉块一样,鲜活鲜活的。
滕物取钟张开手掌细细的看着,但怎么看都是血水晶一样的光泽,好像这只手原本就是水晶雕刻而成的。
终于,仿佛是吸饱了一般,已经血红晶莹的球体变得透透明亮,猛地膨胀开来,笼罩住了整座炉台。
滕物取钟按住了胸口,法力虽然还一如既往的产生,但他清晰的感受到了金刚降魔杵的黯淡,若果说原本还是中年壮力之时,那么现在就已经风烛残年了。
但滕物取钟只失落了半秒,下一刻,他的思绪就完全被眼前的情景吸引住了。
透过血色的晶壁,不管是黑色的炉台还是橘红色的火焰,统统都已经绯红绯红的,带着水晶一样的剔透。
滕物取钟知道这不是错觉,不是晶壁的透射,而是真真确确的事实,很快,那块盛放在炉中的白石漂浮起来,离开了正在激荡的血水,直接漂浮到了火焰的中央,旋转了起来。
白石旋转的速度一直没有变化,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滕物取钟有注意到,一根根血红的丝线缠绕在了白石之上,随着白石的旋转,慢慢包裹住了白石。
看着白石上出现越来越多的血色痕迹,滕物取钟终于松了一口气,现在只需要耐心等待就可以了。
当滕物取钟提着的心放松了下来后,才感觉到自己已经浑身无力了,这股极度虚弱的感觉让滕物取钟一阵庆幸,还好使用了禁术,如若不然,那自己只怕就挺不过去了。
滕物取钟耐心的等待着,看着缠绕着白石的血丝越来越粗,逐渐变成一股股血光,融入了这块自己费尽千辛万苦,历经千难万险才得到的天安河中的神石。
他的心中油然的一阵欢喜,第一步,殇骨炼胚已经成功了!
“虽然出了一点预料之外的变故,不过最终还是成功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即使是一直阴沉着脸的滕物取钟,此时此刻也不由笑了起来。
只是在那些脖子被割开,露出白森森气管喉骨还有淡黄色脂肪的,在墙角木然的站成一堆的人群的映衬之下,滕物取钟欣喜的笑声格外的令人毛骨悚然。
“呱呱呱呱,呱呱呱。”夹杂在这嘈杂的乌鸦鸣叫之中的,是扑棱棱一阵拍打翅膀的声音。
这是一棵有着上百年树龄的老树,乌鸦落在了上面,它用三只猩红的眼睛,看着眼前常人所看不到的白金色光罩,它感应到了,自己的孩子,就在里面!
头顶一轮圆月,已经不知从何时染上了血色,照得世间的一切,都心生惶然。
尤其是犬智丸,他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屋子里,用被子裹紧了自己,哪怕是自己的妹妹阿菊在门外拼命的嘶喊着敲打着,他也完全不作理会,只是用被子盖住头,浑身发抖。
严守利胜大人!严守利胜大人!犬智丸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他亲眼看到了那一幕,滕物取钟把犬胜义活生生吸成人干的那一幕,他被吓破胆了。
阿菊看着突然出现在门上的倒影,心中一窒,停下敲门的动作,慢慢转过头去,泪水因为恐惧止不住的往下流着。
“严,严守利胜大人?”在看到来的不是什么妖怪之后,阿菊抹了抹已经盈满眼眶模糊了视线的眼泪,仔细的看了片刻之后,对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人发出了疑问。
“唔。”严守利胜喉咙上下滚动了几下,发出一声含糊的声音,但对于阿菊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
“哇,呜呜呜呜呜呜……”一听到眼前来人承认了自己是严守利胜大人,阿菊就再也止不住心中的恐惧彷徨,直接扑上去大声痛苦了起来。
严守利胜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看着抱在自己腰间放声大哭的女孩,严守利胜右手从她的后面抓住了她的脖子,一下子把她提了起来。
“唔,呃,呃,呃!”被严守利胜毫不留情的卡住了脖子,那股窒息的感觉让阿菊停下了哭泣,不住的扒拉着严守利胜的手,但她区区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比得上一个青年人的臂力。
阿菊感觉已经喘不过气了,即使她已经张大了喉咙和嘴巴,即使她已经拼命的拌着严守利胜的手了。
已经,已经没有空气了,已经不行了,要死了吗?
阿菊的眼神开始涣散起来,手臂也渐渐酸胀起来,没有一点力气。
结束了,阿菊的视野变得白茫茫的,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这样结束的时候,突然感觉脖子一松。
“呃。”阿菊还没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地上,正不断的喘息着,背后的门已经打开了,阿菊转头望了过去,严守利胜已经高高举起了长刀,在阿菊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对着犬智丸的身体狠狠地劈砍了下去。
“噗——”血水当时就像是喷泉一样喷涌了出来。
“啊啊啊啊——”
阿菊长长的惊叫声传遍了整个山寨,把已经熟睡的美子她们吵醒了。
就在她们还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呱呱呱”的叫声。
那是什么?美子等女看着彼此,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恐惧。
“呱呱呱呱。”声音越来越近了,她们听到了沉闷的脚步声。
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