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玉卵
原来，还有直达终点的密道……
虽然心中这么想，不过奈蕙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一点迟缓，就在巨蛇露出脑袋的一瞬间，一阵强烈的热风吹得一旁的承离的衣衫都飘荡了起来，紧接着一道刺目的光芒在奈蕙高举着的双臂之间闪现出来，承离还没有从强光的暂时性失明中缓解过来，一股更为强烈的火光顿时占据了承离整个视界，当承离的眼睛恢复光明的时候，就看见头顶出现了一道通天的火柱直直的撞向了天空，将巨蛇的身影连同之前奈蕙和静释放到天空的灵火尽数吞没在了火柱之中。
静也没有迟疑，就在奈蕙出手的一瞬间，静的双手如蝴蝶一般纷飞了起来，仅在不到半秒的时间内就结出了十多个手印，或者更多。
说实话，承离在一旁已经看花了眼，即使他的视力本身就很出色，又在血婆娑的力量之下得到强化，然而还是只能看到一片指影翻飞。
就在静的双手最终定格于交叉的莲花指印时，十多个汽车轮胎大小的金色光团在静的身边猛地生成，紧接着就带着彗星一般的尾翼顺着奈蕙发出的火柱盘旋着飞了上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承离的视野之前。
看这样子，似乎奈蕙的绝招威力更胜一筹啊……
不过，总感觉有些奇怪……没错，说起来静她们施展法术的时候从来都不喊口号……好违和——
“嘶——咻！”
头顶突然传来一声蛇类特有的喷吐声，奈蕙的脸色也随之一下子难看了起来，承离在一旁看不出什么，但静却能够感觉到空气之中的元气顿时发生了骤变，原本在奈蕙的火柱下强烈的火属元素瞬间就有大半变成了水属。
而且，这种强烈的寒意，差不多要到质变的程度了……不过却没有影响到火柱的运转，而是空出了中间的位置向下蔓延了过来，看样子应该是束缚类的术法，哼，想要把我们困住吗？
但是，怎么我的封印灵光一点作用都没有启到，熔命术？不，不像是被分解的感觉，反而有些像是法师之间法力抵消感觉……奇怪，不过算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那里……静的眼神悄悄转移到了祭坛的顶端。
“我说，”奈蕙这时候突然转身向静矜持的一笑，眼中却露出了一丝冷意，“可别那么做哦。”
“哼。”静没有正面回答，却紧接着放出了十多枚灵光弹，大约表明了她的心意——至少目前来说，这个松散的合作关系还不会完结。
然而接下去会怎么发展，谁都不知道……
不过做好最坏的打算，这无论是静还是奈蕙都知道的……
光团散乱的升上了天空，不过在承离看来却没有多少的用处，他清楚的看见，那些光团在升到半空之后就慢慢结出了冰霜，并且速度也放缓了下来，很快就化为十多个淡金色冰球停留在半空，动也不动了。
冰霜……看来是巨蛇的反击，不过之前的巨蛇不是火属的吗？对了，只要力量达到之后，属性似乎就没有什么制约的能力了，只要力量足够……所以属性只有在一开始的时候才有意义。
说起来，我现在竟然没有考虑应对的方案，一点计划都没有……过度的依赖静，使我的危机意识也变得迟缓了？
而且，为什么之前一点预兆都没有，那种对危机的感应，对危险的直觉……好像已经失灵时不灵了呢，也不独独只是这一回。
呼，承离呼了一口气，也好，这至少也让我明白，什么时候都要保持警惕，做任何事前都要掌握好情况，永远预备好变故的到来……
灵力光团被冰封冻结，倒也没有出乎静的意料，毕竟本身就是试探多余攻击的性质，只是，这也表明了一点，时间已经不多了。
但是还有机会的，在寒气彻底封闭这处空间之前，术法应该是不会施展的，即使真的施展了出来，也不会达到能够封闭自己的程度，所以还是有机会逃离此地的。
但仅仅只能逃离此地而已，至多还是要回到地表的冰川神社里的，这么一来，不是又回到起点了吗，这一次的探索又有何意义？
所以，不能两手空空的离开。
虽然此地的景象和预料中的完全不符，祭坛的存在更是标志着此地已经被人探索过了，毕竟记载当中，四相可是连自己的巢穴都没有回去，又怎么可能会有灵金打造祭坛？
也许有这个可能，毕竟四相最拿手的就是空间构筑类的术法，即使再多的灵金也有随身携带的可能，毕竟无论是在哪个时代灵金都是最重要的材料……
但这既不是传承祭坛，也不像是有着什么夺舍的功效，更没有孕育重生法术的模样，毕竟此地的灵气远远没有达到重塑妖源的地步，除非是最初等的妖源，但四相绝不可能只满足于这种程度的重生……
果然是法师造就的祭坛吗？但到现在都没有发挥什么功效，应该是在外界元气改变的情况下失去本来的作用了吧，很多被发现的遗留法阵都是这样的，还有很多封印因此失效了呢……
这么看来的话，基本上这里已经没什么好处了，也许还会有一些遗留的大妖残骸，但最重要的那些东西是不要指望的了……很郁闷，不过这才正常，毕竟自己能够达到如今的程度已经可以说是天运盛隆了，多少学徒才能够成为法师？多少初级法师一生都无法突破？又有多少天才人物还没有成长就陨落天地？
……唯一能够期待的，也只有祭坛上供奉的事物了。
刚刚竟没有第一时间想到这一点，还有之前对大量灵金的强烈震撼，即使灵金的确很珍贵，我也不可能失神那么长的时间……完全不像我的作风，何况奈蕙那时候竟然直接触碰了祭坛本身，面对未知的事物连法师学徒都知道需要谨慎的对待，而且明明结界已经破碎开来了，但是直到那道光柱升起，我都没有反应过来……
看来还有迷乱心神的术法，这种术法的感觉……
原来如此，和巨蛇身上的术法是一样的……
不过还是很奇怪，有着巨蛇这种程度的合成兽，怎么在这里却没有一点防备？只有一个警戒作用的结界，术法也是辅助性质的，唯一强大一点的就是那道光柱了，但也不可能伤害到自己几人，即使反应被变慢了，那一瞬间心中的警兆也会本能的保护好自己……
至于巨蛇，那也不算什么大问题，只要利用好身形的优势就能够保护好自己了，只要时间一到，巨蛇自然会在熔命术的反噬中崩解，毕竟只是最低等级的熔命术。
所以完全不对，即使是冰川神社，也不应该只有这么一点力量的……
看来真正的绝灭力量并没有解放，但是这么一处要地竟然没有被开发……
……又是权利斗争的产物？
大概就是这样了，平白的分散了神社的力量，由比命也好，那些所谓的长老也好，他们绝对是知道这一点的……
明明知道却没有作为，遵守传统吗？
都到了这么一个时代还如此迂腐，即使不被毁灭，迟早也会破败的……
不过加作……静的头微微一侧，看向了背后不远处的承离，既然四相的墓地没有猜测中的事物，那么加作体内的妖血就很有价值了，至少要比这个失去功效的祭坛供奉的事物要有价值。
不过不看一眼的话实在是不甘心，毕竟是由灵金打造的祭坛……可恨，灵金完全绝隔了我的感应，无论是灵力还是法力，只要一接触就会被吸收吗……
还真是名不虚传……
“嘁，我看还是捞一把就走吧，”奈蕙同样感应到了头顶元气属性的改变，尤其是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法术根本没有启到一点作用，至少没有启到决定性的作用，异种灵力的消耗处于正常范围，如果仅凭法术本身，即使巨蛇被正面击中，也不会受到多少伤害，“这条大蛇倒还没什么，不过我记得之前那些法师都在对付它吧，说不定下一刻就会赶来。”
“你的意思？”
“灵金先不说，想拿多少尽管拿，至于祭坛上面的东西……”
“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也好。”
各取所需的意思，就是各凭手段，承离虽然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但是两人言语之中的冷意他是听出来了。
不过没有当场翻脸，已经是万幸了，毕竟两方之间的隔阂从来没有消失过，一旦出了什么意外……
要是出什么意外的话，那么第一个死的人应该就是自己了吧？
“加作，上了。”静一把揽住承离，脚下一踏就跃向了祭坛顶端，至于奈蕙，她已经不再施展法术，将火柱的底端散成一张巨网向上张了过去之后，就先一步跳上去了。
压抑的超重感觉很快就平息了下去，当承离离开了静的怀抱，踏上祭坛顶端的平台之后，才发现自己脚下踩着一块磨盘大小的玉石。
青色玉质，晶莹剔透，但是细细一瞧的话，还是能够发现它的内部仿佛是在流动，流动中荡漾出晨曦一般的轻盈，即使有着尖利粗糙的棱角，也抹不去那丝温润。
应该是顶级玉石吧，承离猜测，不过这样的玉石周围还零碎陈置了大大小小上百块的样子，几乎堆满了祭坛顶端整个平台。
大的犹如磨盘，就好像承离和静脚下的一块，小的有半人大小，也有拳头大小，不一而论，散落一地，形状也是各异，没有特定的样子，不过都像是碎石模样，棱角分明的。
而最中央的地方，呈现在承离眼前的却是一枚天青色的玉卵，通体浑成，有着完美的椭圆形，差不多能到承离站立如今的高度，散发的色泽透露出月华一般的清辉，就仿佛如同天地精华的凝聚。
这枚玉卵瞬间就吸引了承离三人所有的目光，不过谁都没有多停留哪怕一秒的时间——奈蕙阻挡巨蛇的火网，此时刚刚覆盖了上去，将巨蛇束缚在了原地，但这坚持不了多久，还有那些说不定下一秒就会出现的法师，时间不多了。
“嘶——”
静和奈蕙无视了头顶巨蛇的嘶吼，一个凝聚出一杆水井粗细的火焰长枪，一个召唤出十数个光弹，不约而同的向着玉卵轰击了过去。
既然体积太大无法带走，那就击破它取走内部最重要的东西好了，哪怕带不走，也不能便宜那些法师！
“砰——”玉卵在奈蕙两人的攻击下散发出一声清亮的脆鸣，紧接着就传出“咯吱咯吱”一连串的鸡蛋破碎声，不过一息时间，玉卵的表面就布满了密密麻麻肉眼可见的裂缝。
而在裂缝之间，出现了一道道天青色的辉光，一开始不过发丝粗细，但在眨眼间就扩散了开来，直到整颗玉卵都散发出耀眼的光辉。
承离三人连忙闭上了眼睛，奈蕙张开了结界，而静的身前则出现了十多枚淡金光团，牢牢的挡住了承离和她。
甚至连头顶的巨蛇，也在这一刻闭上了它那双妖异的猩红眼球。
……
“大家快，跟上，快跟上，没什么陷阱！”
“很好，巨蛇的气息就在不远处，快看，前面有光亮传过来了，应该就是出口了，我们快要到了！”
“真的啊，可是这不是地底吗？哪来的光亮？看样子不像是晶石的光辉啊，难道？”
“不会吧，不过也说不定……”
说不定会是一处天地秘境！
天地秘境……不管怎么样，我是不可能从中获益的，最有可能占据那里的只会是朝比奈他们……可恨！
记得之前……
“诶？等等，这个光，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
“有什么不对？不是挺好……不，好像，怎么？我的，我的身体怎么感觉不到——”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
“大家小心，那光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