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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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离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心中有些空荡荡的，还有些孤零零的，是因为回来的只剩下三个人了吗？或许吧。
不过真是奇怪，明明生命只剩下十几年的时间了，自己竟然一点紧张感都没有，是自己本来就没有信心活那么久吗，还是说生死其实都无所谓。
想到这里，承离不由失声一笑，怎么可能无所谓？什么都可以接受，唯独死亡是绝对无法接受的，那种让人窒息的绝望他再也不想品尝了……
越想越郁闷，算了，还是不想这些了。
承离摇了摇头，注意到月姬和赤瞳依旧昏睡着，便开始整理起了包裹。
包裹已经被打开了，东西被翻得很乱，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地，看上去很是狼藉，不过因为大部分都是矿石材料的缘故，在承离整理完毕之后，并没有什么发现什么损失。
“梓山灵？”
“怎么了？”依旧是清冷的声音，没有丝毫不耐，而且还很好听，但一听到声音在脑中响起，承离就不由想到她就在自己的体内，顿时什么旖念都没有了。
“你能不能帮忙看一下，这些东西有没有问题？”
“把灵力汇聚到掌心。”
灵力只恢复了一半，承离担心不够，心念一动之下，所有的灵力都汇集到了手掌那里，也就是在那瞬间，一股清凉的温意就从掌心扩散了开来。
与此同时，掌心那里的灵力也开始了缓慢的消耗，消耗的速度相当快，好在过了半分钟，差不多就是灵力快要耗尽的时候，承离终于听到了梓山灵的声音。
“没问题。”
“结束了？”承离有些愕然，他什么波动都没有感应到啊，她怎么探测的？
“嗯。”
“确定没问题？”
“嗯。”
“那好吧，多谢了。”
“嗯。”
这就是神灵的实力吗？如果她是敌人的话，大概自己全身上下都被看透了也不知道吧……果然是神灵啊，即使她只剩下一缕残魂。
“……”
“……”
“梓山灵？”
“怎么了？”
“……”
“……”
“你能……”承离在心中酝酿了好久，才终于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可以教我怎么变强吗？”
“可以。”
“可以？”干脆利落的答应，承离反而有些接受不了了。
“可以。”依旧那么的清冷，但这一次听在承离耳中，却是有如仙乐一般。
对于承离而言，这可以说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最好的消息了，这说明他从此也能够拥有和其他法师一样的待遇了，或者更好也说不定，毕竟梓山灵怎么说也是神灵。
不过承离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对他来说，只要有人能够指导他就心满意足了，但是对于梓山灵来说，指导自己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两者之间的差距太大了，这也说明他要走的路还有很远很远。
“现在我该怎么办？”冷静下来之后，承离问出了当务之急。
“去蓬莱岛吧，我在路上教你一些东西。”梓山灵随意的说道，不过承离听上去却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梓山灵感受着承离心中的喜悦，摇了摇头没有太过在意，既然说了要指导，那么她的确会指导承离，而且会尽心尽力的指导，毕竟她是神灵，承诺的就一定会做到。
但是指导就是指导，自己是不可能像对待弟子一样对待他的，不然的话，刚刚就应该让他独自思考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而不是自己直接给出答案了。
教授弟子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培养他们的自主意识，路还是得自己走才行，别人说的终究是别人的路……想想就麻烦，算了，反正我只需要指导，也就是提些建议罢了。
但是梓山灵很快就后悔了，因为得到了她的首肯，承离一反之前冷淡的模样，一下子变得喋喋不休了。
“这是什么？”承离从包裹一角取出了四五根笔直透亮的墨黑色条状物品，有些像晶体，还有些木理纹路。
“韦陀木，可以用来驱邪。”
“驱邪，怎么驱法？”
“挂着就行。”
“那这个邪指的是什么？怨魂吗？还是说单纯的秽气，阴气之类的？”
“阴气。”
“为什么它能够祛除阴气？”
“不是祛除，韦陀木能够吸收阴气转而化为阳气，所以效果和驱邪差不多。”
“除了驱邪还有什么用？”
“施法材料吧。”
“什么术法？”
“不知道。”
“不知道？”
“这种依靠材料的法术太多太多了，同样的材料即使质量上有所差距就有可能释放出完全不同的术法，而且威力这么低，我又不是法师，怎么会知道？韦陀木的作用我只知道能够驱邪。”
“好吧……那么这个呢？”承离取出一块水白色的石头，圆润光滑清澈透明，摸在手中相当舒适，暖乎乎的，还有些毛茸茸的感觉
“月见草，相当少见的一种植物。”
“植物？”
“植物。”
看来是植物茎根之类的东西，应该和土豆番薯差不多……
“有什么用吗？”
“不知道。”
“……”
“……”
“那这个呢？这是什么？”承离取出几枚拇指大小的墨黑色碎石，在太阳的照耀下乌亮乌亮的。
“不太清楚，似乎是墨玉。”
似乎？
“有什么用？”
“装饰品吧，也有可能是施法材料。”
“……”
“……”
“这个呢？”
“没见过。”
“那这个？”
“不知道。”
“……”
“……”
“那梓山灵，可不可以问一下，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呢？”承离的声音冷了下来。
一开始承离还兴致冲冲的，但听到现在，他的心中不由有些怒意了，既然同意了指导，那就好好指导不行吗？非要这样的话，一开始不同意不就可以了吗？
“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了，那些东西我不知道。”
“你不是神灵吗？怎么感觉问你的东西你大多都不知道啊？”
“我沉睡了很久，这些应该是最近才出现的，我自然不会知道，而且我不喜欢游荡，信息都是依靠我的巫女传递的，所以有很多东西都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
“……”承离沉默了下来，的确，对方是神灵，面对她的至少都是法师，像这种学徒才需要知道的东西，她不知道很正常。
“那你知道些什么？”
“那就把我知道的都说一遍吧，”听出了承离声音中的沉闷，梓山灵稍微提了一点精神，毕竟将来还要在一起生活很长一段时间，关系闹僵了对谁都不好，“首先先来说一说法师的演变过程，你不知道吧？”
“愿闻其详。”
“在我诞生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有神官出现了，那时候RB还是邪马台国，似乎是一个叫卑弥呼的女子掌权，她应该是月读命尊的巫女，也是第一个神官，至于到底怎么来的，我也不太清楚。”
“不是巫女吗？怎么会是神官？”
“最开始巫女，神官都是侍奉神明的，称呼只是因为性别差异，力量都是神力。”
“之后呢？”
“之后神官体系就慢慢建立起来了，也在这个时期，有人发现了灵源的存在，之后启灵法坛也慢慢的就被创造出来，灵力随之出现了。”
“神官的神力不就是由灵力晋升上去的吗？”
“那是现在的神官，古代神官的力量都是各自神灵直接赐予的，一开始就是神力。”
“所以那些拥有灵力的人无法和神官对抗是吧？”
“是，之后几百年的时间，都是神官一家独大，直到钦明王朝时期出现了一个人，这种局面才慢慢结束。”
“谁？”
“役小角。”
“役小角？”
“他在吸收了前人累积下来的对灵力的使用方法后，在灵力的基础上开发出了法力，以此同神力交锋，并且创出式神，借此与神官的结界对抗，最终他开创出了阴阳师一脉。”
“后来呢？”
“那时候佛教已经从唐土流传过来了，据说役小角能够开发出法力，也是受到了唐土修道士的理念影响。”
“唐土修道士？你知道他们的修炼方法吗？”听到这里，承离彻底激动了起来，什么灵源，什么法力，在承离心中远远比不上中国古代的修炼之法。
“似乎是叫《餐风饮露》吧，据说役小角得到过，不过我不知道。”
“厉害吗？”
“不知道，我又没见过，不过既然役小角能够借此开发出法力，应该很厉害吧，但听名字就知道是要依靠天地灵气的，以现在这种灵气的浓度来看，只怕效果微乎其微了。”
“……接着说。”听梓山灵这么一讲，承离的心又一下子冷了下去。
“那些唐土和尚似乎也有一些特殊的修炼秘法，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没有教给我们RB的和尚，而是从阴阳师凝练法力的过程中找到了灵感，将他们的力量灌输到一些法器佛像中，让RB和尚藉由他们遗留的这些力量凝练出佛力，似乎也叫念力，其实和法力也没有多少区别，总之也形成了一个势力。”
“然后呢？”
“然后和尚就和阴阳师一起联合起来对抗神官了，然而即使加在一起他们还是比不过神官，所以借着神官和巫女之间的矛盾，他们将部分巫女拉拢了过去，并且教授了她们凝练高等灵力的秘诀，巫女从此也成了一大势力。”
“之后这四大势力就开始了敌对，一开始是共同对抗神官，但随着天地灵气的衰弱，神官的力量也随着神灵力量的降低而变弱，慢慢的就和其他三大势力持平了。”
“持平之后就是被超过，那时候差不多是光仁王朝事情，阴阳师的实力变的最强，从而得到了原本属于神官的权利，然后僧侣和神官联系了起来，开始对抗阴阳师和巫女——巫女和神官彼此敌视，在僧侣投向神官的时候，她们选择了阴阳师。”
“彼此僵持了几百年后，僧侣的势力逐渐强大了起来，和扶持贵族公卿的阴阳师不同，他们选择扶持了武士阶级，推翻了光仁王朝，僧侣进而得到了最高的权利，一直到现在。”
“没了？”等了一会后没有等到下文，承离问道。
“没了。”
“总感觉有些简略啊。”虽然把RB的灵力发展历史弄清楚了，但承离依旧只知道一个大概。
“本来就是简略着讲的，不然还要讲到很多无关紧要的事情。”
“那你把紧要的事情详细说一说吧。”
“紧要的事情？嗯，那就说一说灵力凝练法力的本质吧，你不知道吧？”
“不知道，我现在差不多什么都不知道，你把你知道的全部说一遍就行了，现在先说灵力凝练法力的本质，这究竟是怎么凝练的？”终于说到重点了，承离不由激动了起来，知道这种事情怎么不早说，害的自己还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白白被你附身，什么好处得不到了呢。
“与其说是凝练，倒不如说是侵蚀。”
“什么意思？”承离听着有些不明不白的。
“灵力凝练成法力的这个过程，应该说是灵力被侵蚀成法力的过程更为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