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禀告(上)

  此人一张方脸,身材魁梧,看着有些彪悍,年龄不到四十岁,是段衍行的族人,段衍行发达,就跟着到京城,给段衍行做了管家。
  同样贪财,段衍行犯下的事,有一些还是这个段管家牵线搭桥,野道人对其还特意观察过,自然认得此人。
  这可真是意外惊喜!
  野道人想到今日主公吩咐的事,只觉得每一句都带着深意,让他佩服不已。
  “原来是这样。”苏子籍听着野道人低声禀报了此人身份,顿时明白在龙宫遇到的一幕是什么意思。
  “难道文心雕龙,还有拨弄命运方面的力量?”
  “又或者是蟠龙心法的作用?”
  苏子籍心里一动,就用上了【文心雕龙】。
  “哟,这位老哥也是来喝茶?”段衍行管家,原本只冷淡喝茶,突然觉得呆坐很无聊,竟有一搭没一搭和陈管事攀谈起来。
  陈管事笑:“是呀,茶还不错,就是贵了点,一壶300文。”
  “一壶300文不贵,这可是四洞茶。”
  苏子籍见着两人渐渐熟悉起来,不由点了点首,就听野道人凑上来:“主公,要不要我们再凑把火?”
  “不,不需要,一动手,就有痕迹。”苏子籍笑着:“这就是酿酒,得自然让他们发酵。”
  说着,又略觉得头晕,心里诧异,就吩咐:“我们回去吧!”
  “是!”野道人也觉得,主公身体不是很好,心里奇怪,连忙出去,请着入坐,向家驾驶而去。
  一个时辰,茶馆出来了人。
  看来这次又是立了一功啊。”哼着小曲往回走的陈管事,脸上笑容压都压不住。
  作为齐王府管事,他也盼着齐王能夺嫡成功,自己跟着鸡犬升天,而段衍行这个人,他这个王府管事自然也是听说过,知道是一个在京城有兵权的人,能为王爷与此人搭线,这不是功劳,什么算是功劳?
  从后门回来,遇到几个奴仆,看到他这样笑眯眯,忙问好,等跟他离得远了,才忍不住腹诽:“这又得了什么好处,高兴成这样?”
  对旁人是如何看待自己,陈管事也不在意,反正他主子只有一个,就是齐王。在王府里,便是被齐王爱敬的王妃,也一般管不到这些前院的管事,只要齐王觉得他有功,就一切都好。
  此时天色晚了,但还没到熄灯休息时,陈管事想着这样的大事,要赶紧禀报给王爷知道才成,回了府根本没回自己的住处,而直接奔着正院来了。
  正院门口有着巡逻的家兵,他们与奴仆管事算两路人,但一般有脸面的管事也不会得罪这些家兵,而家兵因家小一般也被府里养着,对于能管着杂务的管事也挺客气,彼此算是关系不错的熟人。
  今天在正院外面站着的几个家兵,恰都是往日跟陈管事关系很不错,陈管事见了,就走过去打了招呼。
  随后问了其中一个人:“王爷可在里面?”
  这人点头,陈管事又压低声音问了一句:“那王爷现在心情如何?”
  这禀报事情,也是要看时机。
  像他此刻要禀报的事,拖个一时半刻也不打紧,毕竟这是自己额外办妥的事,并不是被王爷交代必须办,若王爷心情不好,他完全可以暂时避开,免成为被迁怒的炮灰。
  被陈管事问到的这个家兵,看他一眼,到底与他喝过几次酒,有点交情,就低声提点了一句:“倒没见着王爷发火。”
  这就够了。
  陈管事松了口气,朝着一拱手,就入了正院。
  齐王此时并不在院中,而正坐在厅里,跟王妃说话,还逗着儿子。
  听到有人禀报说是陈管事求见,齐王沉吟了一下:“让他进来回话。”
  片刻,陈管事就进了花厅,见王爷跟小世子也在,先向三位主子依次见礼,等齐王还算心情不错让他起来,陈管事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汇报。
  “王爷,这孩子怕困了,我就先带着他回去了。”王妃见状,立刻带着小世子,笑着向齐王告退。
  齐王难得跟妻儿互动一下,被陈管事给打搅了,虽方才心情还好,此时也隐隐透出一丝不悦。
  但面上还没露出怒容,只是在王妃跟小世子都回了卧房休息,才沉声问:“说吧,到底有什么事要禀报。”
  “王爷,今天奴婢,结识了段衍行段将军的人。”
  陈管事低首,将自己喝多了酒,想去喝壶茶,结果结识了段衍行的人这件事,与齐王仔细说了。
  “这么说,那段勤真是段衍行的人?”齐王初时有些不信,但随陈管事仔仔细细将细节说了,他倒慢慢信了。
  这事看来还真是巧合,毕竟若非是巧合,总不能是段衍行主动派人来联络自己。
  除非段衍行疯了,才会做这种“自降身份”的事。
  虽说齐王是王,可以段衍行现在官职,是掌管着京城一部分兵权的人,很受父皇信任,这样的人,有什么可急?
  完全可以稳坐钓鱼台,坐等诸王来主动结交,怎可能主动来投?
  虽齐王对自己有信心,而且他上位,或更合武人心意,但能坐到段衍行这个位置上,绝对不是脑子空空的人,便是粗人,也是粗中有细,不会派人这么做。
  那么,是设套来坑害自己?
  这就更不可能了,以段衍行的身份地位,完全没必要投靠了一方,更不要说以自己为饵来陷害。
  这种事,亡命徒为了博富贵去做有可能,已经走投无路或升迁无望想要博一个从龙之功的“赌徒”,也可能去做。
  段衍行炙手可热,又深得帝宠,没理由这样做,要知道,就算成功了,也难逃“离间皇帝父子”之罪的诛戮。
  “你确定,没有人带你去喝茶?”
  “奴婢确定,奴婢跟了王爷多年了,知道厉害,这点有任何含糊之处,请王爷立刻斩了奴婢的头!”陈管事低声说,声音坚决。
  “恩!”齐王还是相信的,自己的管事没有那样傻,他沉吟着,将这两个可能都给否定了。
  “这两个可能都不是的话,难道是我天命所归,这是天在助我?”
  “身份有点敏感,不过,若关键时有了姓段的帮助……”说真的,哪怕这十分冒风险,就这巨大好处,也让齐王难以下决心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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