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小姨子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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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哲这才留意到,不远处还有一个十三四岁女孩。
她正值豆蔻初开的年龄,梳着两条小辫子,瓜子脸,长得漂漂亮亮,十分干净清爽,正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饶有兴致地打量王守哲。
“你是若蕾妹妹吧?”王守哲拱手行礼。
他知道,柳氏这一代嫡脉比较兴旺,当代族长柳高望育有两子两女。他的未婚妻柳若蓝是嫡长女,她下面还有一个嫡亲妹妹柳若蕾。
只是没想到,此行柳若蕾也过来了。
好吧,前不久才在陈方杰面前过了一把小舅子的瘾,让陈方杰好好感受了一把如履薄冰的滋味。
这会儿他自己的未来小舅子,与小姨子全来了,该轮到他战战兢兢了。
“若蕾见过守哲哥哥。”柳若蕾也是急忙还礼,仪态端正,倒是有些未来大家闺秀的风范。
姐夫什么的,现在还只能是戏称。王守哲与柳若蓝一日未曾成亲,便不能随意改称呼。
一翻见礼与寒暄时,柳氏家将从渡轮上驱下马车,健马等。
王守哲这才迎他们出了定蒲渡口。
“哥哥,咱们坐守哲哥哥的马车吧,正好可以听守哲哥哥介绍介绍平安镇的风土人情。”柳若蕾拉了拉柳远睿的衣袖,提议说。
十分显然,柳若蕾对王守哲这个未来姐夫的兴致很大,想多接触接触。
柳远睿虽还不到十六岁,面色尚有些稚嫩,但是为人处事已颇为老到。他摇头苦笑着对王守哲拱手说:“守哲兄勿怪,我们家若蕾从小娇惯惯了。”
“无妨无妨,若蕾妹妹活泼烂漫十分可爱,远睿,你若不嫌弃,便与若蕾妹妹一起乘坐我的马车吧。”王守哲笑着说,“正好你我兄弟,已有些日子没见了,一齐叙叙话。”
“那就再好不过了,我也正好可以向守哲兄多多讨教学习一番。”
随后,三人一架马车,一路回王氏主宅。柳氏与王氏的家将,则是骑着马,护卫在周围。
一路上,三人吃着瓜果,对着马车外面的风景随口闲聊着。
柳远睿也是颇为健谈,从此次虫灾谈到赈灾,再谈到未来有可能产生的长远影响等变化。从中,也能看出他各方面功课见识都很扎实。
虽然其中有几个小小的理念,王守哲并不赞同。但也并不妨碍王守哲对这个未来小舅子的感官很不错,柳氏在家教方面做得非常不错,不是刘氏赵氏那种家族能比的。
在柳远睿的心中,却更是吃惊。以前他也与王守哲打过交道,那时候的他性格内敛,不善言谈,唯有修炼一道上能让他折服。
也是由此,柳远睿内心深处对这门亲事还是略有不满的。总觉得以王守哲表现出来的能力与才学,连他都比不过,怎么配得上他姐姐柳若蓝?
只是这门亲事,是老祖宗定下来的,他柳远睿身为小辈,即便心中再不满意,也毫无话语权。
却不想,这才一两年没见,这未来的姐夫竟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言谈举止成熟稳健,眉宇神态淡定自若中,仿佛透着强大的自信。
谈到一些时局话题时,更是思维敏捷,逻辑清晰,往往三言两语便能剖出本质,直抵真相要害。连他听着,都有种醍醐灌顶,豁然开朗的感觉。
“守哲兄的见识,让远睿佩服佩服。只是刚才说到的,关于粮价不能开放的论调,远睿有些不服。”柳远睿侃侃而谈道,“从此番虫灾中,便已经能看出此国策的弊端。商人们无利可图,如何会拼命从远处运送粮食过来贩卖?依我看,此灾一半看似天灾,实际要紫府学宫负责,一半是该国策的错误。我相信未来不久,粮价国策极有可能发生变动。”
“粮价国策变动有可能性,但是即便变动,也只会进行微调。”王守哲摇头说道,“远睿你只看到放开粮价后的优势,例如在灾年时候可以迅速调集到粮食平息灾情,却忽略掉了人性之贪婪。一旦全面放开粮价涨跌,必然会有大鳄杀入场内,垄断粮产,操控粮价之涨跌。届时,你我这等小世家,以及无数自耕农,还有其它千千万万的平民,都会被那些大鳄玩弄在股掌之间,生死都由不得自己。”
“天灾并非年年都有,但是人祸,却是每时每刻都能发生。”王守哲的表情凝重至极,“看待时政国策,不能光看某些弊端。更况且,哪怕是灾年放开粮价,也是极大的灾祸。贪婪的商人就会肆无忌惮,刮干净平民口袋里最后一个角子,甚至乎,会想办法逼迫他们卖田卖产,卖儿卖女。”
“这……”柳远睿似有不信,但却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便转移话题,“守哲兄,前面那一片水域,便是珠薇湖吧?我还是首次来平安镇,守哲兄一定要带我去游湖一番。”
柳若蕾一直没怎么说话,但是看着哥哥与王守哲那番对话,她可以感受到守哲哥哥更加自信从容,沉稳大气,他说的多半就是对的。
看样子,守哲哥哥比传闻中更加优秀呢。
不过对于珠薇湖,她也是颇有兴趣:“我也要去珠薇湖玩。”
听得他们兄妹都想去珠薇湖,王守哲这才想起,柳氏嫡脉对珠薇湖的感情与旁人是不同的。
王氏第二代的嫡次女——王珠薇,便是嫁给了柳氏嫡脉,并育有两子一女。如今嫡脉,都是她老人家传下来的血脉。
她在柳氏之所以地位崇高,更多的是因为柳氏当今活着的三位灵台境老祖,都是和她相关。一个是她儿子,一个是孙子。
还有一个女儿,那就更加厉害了。
那便是与珑烟老祖齐名的长宁双娇之一的——柳萱芙。
据所有人猜测,在紫府学宫中发展非常顺利的柳萱芙,此时必然已经是灵台境后期了。而柳氏这些年之所以发展这么迅速,也是和柳萱芙在暗中照拂与扶持脱不开关系。
因此,珠薇祖姑奶奶在柳氏,那是过得一世荣华富贵。只可惜,在宙轩老祖战死的那一年,也就是昌隆年3095年,王珠薇祖姑奶奶闻讯后悲痛欲绝,最终与世长辞随宙轩老祖去了,她享年八十七岁。
闲话暂且不提。
马车再向前去,见得珠薇湖畔,那热火朝天的施工场地。
柳远睿又是来了兴致:“守哲兄,这搭了那么多工棚,是准备在湖畔造个别院吗?”
王守哲笑了笑,造别院当然是不可能的,王氏最近的经济有所缓解,但是无缘无故把钱砸进造别院中,那就是脑门子被夹了。
“我们王氏准备清淤填土。”王守哲大概将计划说了一下。如此巨大的工程,是瞒不住的,也没有必要隐瞒。
听完之后,柳远睿怔在了当场,他飞速地心算了一遍,表情中充满了震惊:“守哲兄,你这是在说笑吗?如此浩大的工程,总耗资怕是不下于三万乾金,动用的人力物力更是庞大至极,你你你……”
也是难怪,如此巨大工程的话,都比得上各家老祖宗们开疆辟土时候的壮举了。虽然一些玄武世家,都会在农闲之际,组织佃农或是农户做一些对河道清淤填土,平整土地等扩展农庄范围的工作。
但是那终究都是在小打小闹,规模有限,一个农庄一年能扩展几十上百亩,都算不错了。
“此等大事,岂会说笑?”王守哲的表情有些严肃。
柳远睿身躯一震,表情有些复杂了起来。虽然他表现得谦逊得体,有礼有节。但是骨子里却有着不小的优越感,来之前,也是对王守哲抱着些小舅子挑剔姐夫的心态来的。
柳氏很强大,而柳远睿他自己也是才华出众,多次受到家中老祖的称赞。他一直认为,姐姐柳若蓝,未来那是下嫁给王守哲。
却不想,王守哲不经意间,在将他的自傲之心一点点碾碎。论个人才华眼界,行为举止,思维境界,他都隐隐有些自愧不如。
然而柳氏门楣之强盛,也是他自傲的本钱。
却不想,如今王氏竟然启动了如此庞大的开拓计划,这种涉及千人,耗资数万乾金的大工程,便是连柳氏也不敢轻易开启。
“守哲兄,仅仅比自己大两三岁啊。”柳远睿的心头又是佩服,又是有些苦涩。‘未来姐夫’才这般年纪,便开始继承家业,手握实权,挥手间便开启浩大的开拓工程,为家族奠定百年根基了。
他柳远睿与之一比,根本不在一个层级上。
别说他柳远睿了,便是他哥哥,当今柳氏的少族长柳远辉来,恐怕也很难相提并论。
“守哲哥哥好厉害。”柳若蕾也是双眼放光,欢喜地说道,“果然比我小哥哥只会纸上谈兵强多了。”
柳远睿脸一黑,虽然守哲兄的确不凡,可若蕾你也不用这么埋汰哥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