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破防
市警局。
秦奋关了一晚上，没一个人搭理他。
经过一晚上的思考，他也几乎敢肯定一定是因为方荣的事才惹上麻烦，否则警方不可能批下逮捕令。
他现在也感到了后悔，如果当初不主动找上方荣那蠢货，就按照原计划进行，或许根本就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只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卖。
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成功了，只有一点点，遗憾的是眼看即将成功最后却功亏一篑，还将自己给搭进去了。
原本想着得到苏慕冉，抚平过去几年心中的那个疙瘩，找另外几个人对苏慕冉下手，是为了彻底摧毁她，让干爹失去最大的威胁。
到时候他就能拿钱走人，跑到一个和国家没有引渡条约的国家过安逸的生活，国内警方也拿他没有办法。
谁知道最终棋差一招儿，前面所做的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审讯室的门推开了，邢斌和一位女同事走了进来。
“考虑清楚了吗？”
邢斌坐下，平静的看着秦奋，“如果考虑清楚了，咱们就聊聊吧。”
“没什么可聊的，等我律师来了再说吧。”秦奋闭上了眼睛。
虽说他已经没抱什么希望，能周旋还是周旋一下，律师没来之前没打算开口。
邢斌也不着急，能坐上支队长这个位置也不是白混的，类似的人见过不少，总会觉得自己是高知识份子，熟知法律想要钻空子。
可是，法律就是法律。
“果然是出过国的人啊，说话都一套一套的，表示佩服。”邢斌看了看秦奋的资料，“那要不咱们聊聊你在国外的生活吧，你待得好好的，怎么就回国了呢。”
秦奋只是轻哼了一声，装作没听见。
“秦奋我告诉你，没有足够的证据你以为会坐在这里吗？奉劝你一句，将一切老实交代清楚，争取宽大处理。”女警察见秦奋这态度，板着脸拍了一下桌子。
“行了。”
邢斌制止了同伴，搬着凳子坐到了秦奋面前，“你不开口也没事，不过秦奋，那几人可没有你这么好的心性，他们不过是社会上的闲散人员，小打小闹或许习惯了，牵扯到了刑事案件，你觉得他们怕不怕？”
闻言，秦奋睁开眼睛看着邢斌，“你们既然有证据，直接公诉我就行了，我说与不说重要吗？”
“也对哈。”
邢斌笑了笑，“用违禁品企图侵犯他人，虽然未遂，也不知道法官会怎么叛你，私自窝藏行凶罪犯，还帮忙逃脱，这事儿就真不好办了，没事，你可以等律师，那是你的权利。”
点上一支烟，邢斌抽了一口，“只是秦奋，有些事你自己心里有数，我们没掌握确切的证据也不会拿你，还有一件事，X国那边我们也进行沟通了，那位叫毕宁的女孩儿你应该不会忘记吧，这是那边移交过来的材料，你要不要看看？”
一听X国以及毕宁的名字，秦奋眼中有了闪烁。
“我是真没想到你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谦逊有礼的人会这么残忍，你晚上就不会做噩梦吗？还能不能记清楚毕宁死的时候是什么眼神，你还记得吗？”
问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邢斌的语气变了，目光也比刚才更加深邃，直勾勾的盯着秦奋。
也许秦奋心思缜密，是一个不好对付的角色，但邢斌是吃这碗饭的，一个刑警的眼神威力可不一般。
“她绝望过，她求过你，她长期活在你的胁迫中，不管她对未来如何没有信心，终究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也有渴望，渴望活着。”
邢斌讥讽的冷笑，“而你秦奋，做出了比畜生还畜生的事，你真以为逃回国内就没人能发现你做过的事了吗？”
秦奋没说话，他的眼神却和刚才不一样了。
人之所以称为人，是不可能完全能规避环境的带来的影响的，邢斌就那么慢悠悠的讲述，引导着他不得不去想一些事。
毕宁死的时候的无助和恳求，以及他的残忍，那一幕幕就跟放电影一样的在脑海里回荡。
“你为了你所谓的自尊要报复苏慕冉父女，你将一个无辜的女孩儿牵扯进来，摧毁了别人的人生，最后还残忍的将其杀害，你的心真的就没有一点温度吗？”
“请问你的自尊找回来了吗？”
“请问你心里所求的报复达成了吗？”
“秦奋，你有想过你爸妈吗？”
“在他们眼里你是一个出色的儿子，大学毕业去了国外深造，你是他们老两口的骄傲，甚至是你们一大家子的骄傲，而你，都做了什么？”
“你不过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人，你眼里容不下别人，但凡有丁点委屈都是别人的错，你从来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仿佛整个世界都欠你似的。”
邢斌丝毫没有给面子，一连串的质问就等着秦奋破防。
类似秦奋这样的人见过不少，只有打破对方的心理防线才能找到突破口。
方荣还在外边，一天没有抓到就如同一颗定时炸弹，尽管警方已经根据监控锁定了区域，但要在山里找人太难了。
“你爸妈都快六十了，他们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出色，可他们等来的又是什么，含辛茹苦供你读书，你又拿了什么来报答他们，也许在你内心深处，包括你的父母都可以不在乎。”
“你有回家看过他们吗？你没有！你有想过年迈的他们最渴望看到自己的儿子成家立业吗？你同样没有！你不过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偏激狂，一个社会上道貌岸然的渣子而已。”
“秦奋，你不觉得……”
终于，在邢斌一连串的狂轰乱炸中，秦奋终究还是破防了，大声的嘶吼，“够了，对，我就是一个极度自身的人，那又怎么样，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窝藏方荣，是我逼着毕宁自杀而见死不救，现在被你们抓住了，我无话可说，枪毙我啊，来啊，等什么，我如果眨一下眼睛算我输。”
秦奋双眼通红，脖子上青筋突兀，情绪也彻底被刺激。
“这可是你说的，不关我的事。”
邢斌满意的指了指摄像头，然后起身，“先冷静冷静吧，等你冷静了咱们再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