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瞻前顾后
林瑞晨和宁无忧起身将林宛、周天启送到门口，双方挥手道别，然后看着他们二人并肩向外走去。
林宛戴着面纱，周天启戴着凤尾面具，二人共乘一骑，向东城门而去。因为黑战神的名头太大，很多人都认识，所以，周天启戴着面具的时候，都不会在京城骑黑战神。
他们此刻骑的是一匹棕色的骏马，看起来普通，却脚程极快，也是万里挑一的好马。
不过，周天启和林宛都不着急，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任由马儿缓缓前行。
夜风轻轻拂过二人的脸庞，如寒冰一般凌冽，可是，林宛却一点儿也没有觉得冷，侧身坐在马背上，轻轻环抱着周天启的腰身，将脸贴在周天启的胸前，听着他强劲而又坚定的心跳，只觉得温暖而又安心。
一路上，二人都没有再提那些烦心的事情。林宛柔情似水地问周天启，道：“天启，你累吗？”
周天启摇了摇头，又温柔地问林宛，道：“宛儿，你冷吗？”
林宛紧紧地抱着周天启的身子，闭着眼睛，摇了摇头，道：“不冷，你的怀抱很温暖……”
听了林宛的话，周天启一只手握着缰绳，另一只大手却将林宛搂得更紧了。
情人间的话语，在外人听来，总是那么无趣，透着一股傻气。可是，对于当事人来说，却如糖似蜜，仿佛每一字都是天籁。
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两个人都穿着黑衣，在夜色里远远地看去，马背上仿佛只有一个人一般。
东城门早已经关闭了，可是看了周天启手中的通关文书，守门的将士什么也没有问，就打开城门，放他们出去了。只是，多看了两眼这一对身份神秘的年轻男女。
能拿到无限次、无限时、无须检查这么高级别通关文书的人，身份一定非常不简单，守城将士除了好奇地看了两眼以外，绝不敢有任何怠慢。
出城后，林宛蹙眉问道：“天启，这文书是谁给你的？”
周天启微微勾唇，低声答道：“是父皇给我的，父皇知道你要出城，担心你露出行藏，连累了我，也连累了他。所以，悄悄让齐公公给我送来了这个。”
林宛轻叹一声，无奈地道：“也就是说，我们的所有行动，都在皇上的监控之下，完全没有一点儿隐私。今日城门口的守将看到了我们二人的模样，明日就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也许早就知道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周天启想了想，道：“我想，父皇应该是知道的。你连西门太子都看不上，却一定要我陪你一起出使西陵国。我死都不肯娶陆家二小姐，如果不是早已心有所属，又怎么会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去抗旨拒婚？”
林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中暗暗担忧，总觉得好像被周昌安找到了软肋，觉得这样是不是风险更大了？
周天启看出了林宛的忧虑，柔声劝道：“宛儿，别担心，纸总是包不住火的，我们两个人总有一天要当着全天下人的面，真正地在一起。又何必要苦苦隐藏呢？何况，父皇现在希望我和三皇兄争储君的位子，有你暗中帮我，我和三皇兄才算是势均力敌，父皇应该不会反对我们在一起。”
林宛微微点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现在皇上当然不会对我们采取任何行动，那是因为他现在需要我们。可是，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当上了太子，他觉得我们对他造成了威胁，一样也会利用我们的弱点，将我们死死地掌握在他的手心里。如果他觉得失去了掌控，就会真的对我们不利了。”
周天启却蹙眉想了想，道：“所以，这件事情算是有弊，也有利，也不完全是一件坏事儿。”
林宛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这样说？好处是什么？”
周天启勾唇一笑，柔声道：“正如你所说，父皇知道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有可能会利用这件事情威胁我们，控制我们。可是，也正因为父皇觉得我们有把柄掌握在他的手里，所以才会对我们更放心，而且会暗中帮助我们。就像这一次，如果没有父皇帮忙，事情怎么可能这么顺利呢？就算我拼死不娶陆曼婷，太后和陆家也不会这样善罢甘休。”
林宛闻言，点了点头，微笑道：“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我们以后就要更加小心了。无论如何，你刚拒绝了陆家的婚事，扫了陆家的颜面，我们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被他们抓到把柄。否则，如果让别人知道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别说太后和陆家不会放过我们，连百姓们也会认为我是狐狸精，抢了别人的未婚夫。而你也会从一个仁孝礼仪的七皇子，变成始乱终弃的负心汉，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柄。”
周天启轻笑一声，不以为意地道：“真的有这么严重吗？就算当真如此，我也不在乎，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难道我还要为了维持一个好名声，而瞻前顾后的，和你偷偷摸摸地过一辈子？”
林宛蹙眉，瞪了他一眼，愤愤地道：“你不在乎，我在乎！你不知道谣言猛于虎吗？我好端端的一个小姑娘，被别人说成狐狸精，该有多冤枉啊？再说了，我娘刚回京城，我总不能给娘丢脸吧？还有，谁说要和你偷偷摸摸地过一辈子了？如果我们不能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不能风风光光地一起，那我们就不要在一起了！”
周天启一怔，盯着林宛的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道：“宛儿，你说的是真的吗？难道你会为了这些，而不和我在一起吗？”
林宛听到了周天启声音里的颤抖，看到了周天启目光里的受伤，不由心中一滞，张了张口，半晌说不出话来。许久，才道：“天启，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难道不都是为了我们将来，可以自由自在地，毫无顾虑地在一起吗？”
周天启深深地看了林宛一眼，没在再继续追问，点了点头，将林宛轻轻地搂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