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 渡化（一）
“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白仙音望著這一幕，也感覺到難以置信。
鳳靈鬼王居然傷成了這個樣子？
鳳靈鬼王的本質可是鳳凰，身死之后又意外得了一點怨氣本質，自身與怨氣結合，號稱怨氣不散，鬼王不死。
現在分明是垂死。
同時她有些震撼。
張家宅邸之內那面石鏡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如此令人生畏。
“還我鳳魂！”
地面上，鳳靈鬼王也注意到了張堅的到來，她雙眸深處蘊含著深深的執念，朝著張堅低低鳴叫。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一股濃烈的浩威壓在瞬息間朝著張堅沖擊而來。
張堅退了幾步。
他目光微微波動。
哪怕是測命筑基成功，但他面對這位先天鬼王，仍然是感覺如同滄海一粟。
若是全盛時期，恐怕一個照面就要飲恨。
而現在這頭天生鬼王卻只剩下了那一點靈壓。
全身已經成了篩子。
張堅望見這一幕，目光望向白仙音道。
“仙音，這種情況算不算我度過了三難……”
“額……”
白仙音望著這一幕，也有些語塞。
但還是點點頭。
“小老爺，主人說過，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鳳靈鬼王若是隕滅，您也算是解除了鳳凰之厄！”
“主人！”
而此時，一直被白仙音提到手中的白鳥兒忽而尖叫起來。
它猛然從麻木的狀態中醒過來，拼命的掙扎。
“你怎么傷成了這個樣子？你是鳳凰啊，我飛禽一族之神，您絕不會有事的！”
白仙音搖搖頭道：“神也會受傷的，也會隕落！”
見白鳥兒還在呱噪，白仙音輕哼一聲，便是將它擰起來，搖晃一二，頓時讓它有口難言。
而另外一邊，張堅緩緩抽出了手中的龍吟劍，他眸光淡淡望著鳳靈鬼王，眼底一絲殺機浮現。
如今的鳳靈鬼王很虛弱，虛弱到他一劍仿佛都能殺死。
就在這時那白鳥兒忍著暈眩開口道：“你們不能殺了主人，主人早已經將群山之靈納入靈魂，主人若是死，整個雙鳳山脈都將崩潰，無數生靈為之陪葬！”
“你們不能這么做！”
張堅手中一頓。
那白仙音一呆，旋即粉妝玉琢的神情上也變得肅穆起來，對著張堅道。
“是了，小老爺，我險些忘了這一茬，這位鳳靈鬼王和其他的山神不一樣，其除了是鳳凰死胎，還是雙鳳山脈之靈性孕育而成，有著雙重的身份！”
張堅見白仙音也開口阻止，頓時皺起了眉頭。
“雙重身份，不是山神嗎？”
張堅心底此時有些無奈，他感覺自從遇到了白仙音之后，自己的疑問好像是一個接著一個。
不過求學嘛，多問幾句不磕磣。
這總比以后吃虧要強。
白仙音搖搖頭道：“山中之靈可以成為山神，但山神不一定能成為山中之靈！”
她解釋道：“只有極少數神山大川得天地之靈秀，意外孕育出靈性，進而擁有智慧，這等存在大部分都是天生的山神，本質十分強大！”
“而且不易殺死！”
“殺傷這等生靈，天地自有反噬！”
張堅皺著眉頭。
“那豈不是不能殺死了？”
若是因為殺了這頭鳳靈鬼王而致使鳳陽郡內外發生地震天災，他顯然是本末倒置。
他是過來解災的，可不是來降災的。
但就此放任不管，顯然也不行。
“不過不殺其實也可以！”
張堅心頭一動，想起新得的那門秘法！
或許把這鳳凰扛回去，帶回祖祠或許還有辦法解決！
就在此時，那白鳥兒此時尖聲開口道。
“還請兩位前輩救救我家主人，我家主人其實未必是罪大惡極之輩，只因鳳魂兩分，少了一部分魂魄，更容易為力量與仇恨所蠱惑，若是鳳魂圓滿，未必不能喚回我家主人的一部分善良，高潔的秉性！”
它還在竭力為鳳靈鬼王辯護。
白仙音亦是不耐，張堅卻是止住了她手中粗暴的動作，目光望向白鳥兒淡淡道。
“你知道的好像有點多！”
“你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
白仙音也停下了手中粗暴的動作。
這只胖胖的白鳥兒聞言反而細聲細氣道。
“我只是鳳巢山那株梧桐樹所生的一只小小的精怪罷了，也沒有什么道行，自身更是沒有任何作用！
但我還是要為主人說個公道話，我是親眼目睹著主人降生的，主人因為吸納了山川之靈，靈智早生，其實很早就期盼著出世，化形成人！”
說到這里，見張堅，白仙音目光望來，它又道：“主人是幸運的！”
“一次地龍翻身，她得到了一塊神印，成了山神！”
“主人也借助著山神之身見識到了外面的世界，她很早之前其實是心地特別良善的，山中無論是小獸受了傷，亦或者是草木受了風霜雨雪的吹拂，她都會降下神術，細心呵護……”
張堅聞言皺著眉頭，他找到了白鳥兒話語中的漏洞。
“你不是說你只是化形了三百年不到？”
聞言，白鳥兒低著眉說道：“小妖雖然化形不到三百年，但得鳳凰之澤被，靈慧早成！”
它接著又道：
“最初的一百年前，主人其實是個比任何神明都要慈悲的山神，她憐憫山中一切生靈，庇護有幼獸山民，充滿了睿智！”
“直到那個人類的出現，他毀了一切！”
說到那個人類的出現，白鳥兒有些咬牙切齒。
“他從主人那里知道了主人乃是鳳凰脫身之后，便是與主人結拜成了兄妹，還經常用人間的故事誘惑主人，以至于主人徹底相信了他！”
“……你們想象不到那個叫俞傾的人類是如何的狡詐！”
“他先是騙取了主人的信任，隨后便用惡毒的法術困住了主人的山神之身，生生吸取了主人大部分的本源，若非主人手中還有一件他不知道的異寶重創了他，只怕早已經身死，可那個人死了之前，還要布下大陣困住主人魂魄，你們說主人被困住千年，眼看著仇人老死，卻報不了仇，日日夜夜遭受恨意煎熬，如何能不癲狂！”
聞言，張堅和白仙音都有些沉默。
張堅眼中的殺意稍微按捺，按照這白鳥兒所言，這鳳靈鬼王的確是也是個倒霉的。
同時張堅也刷新了對于那沔王下限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