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牧苏小剧场:达摩克利斯之胡萝卜

  “时代的沟壑横隔在众人面前,久久未曾更新主线任务犹如达摩克利斯之胡萝卜,悬在众人胯下。炽神心渐渐沉了下来,莫非自己猜错了吗——”
  一道低沉声音缓慢在房间回荡。
  “我靠我还以为是系统旁白。”君莫笑吓得跳了起来,然后才发现是牧苏在配音。
  炽神也是无奈的扶住额头。但不得不承认刚才他的确在这么想。
  难道自己推测错误?
  “达摩克利斯之胡萝卜……我知道达摩克利斯之剑,悬梁之剑,胡萝卜……是什么?”
  闻香是个有问题就问的好女孩。如果有病院中的看护在场,他一定会声嘶力竭阻止她问下去。
  可惜没有。
  那一天,在座的男人终于铭记住这曾一度被牧苏所支配的恐惧与疼痛。
  牧苏根本不给他们制止的机会,侃侃而谈讲了起来。那副轻车熟路的摸样就好像讲了无数遍。
  牧苏清了清嗓子,用讲恐怖故事的低沉声调缓缓道来:“我有一个朋友,在十三岁的时候听到有一种方式叫慰菊,就是后门塞入异物棍状物什么的,据说只要刺激的足够厉害,不用撸也能体验到爆射。”
  君莫笑一脸莫名,炽神不安挪动了下屁股,一度欲言又止,想要制止牧苏说下去。闻香惊叹于这番话的大尺度。
  “我们为什么要让他说下去,这和游戏进度无关吧?”君莫笑忽然打岔。
  “怎么啦?我觉得挺够意思的。”坐在桌子上的闻香托着香腮,饶有兴趣听着。
  终于收获一枚听众,牧苏的兴奋难以言表,也无法把持那低沉声音了,眉飞色舞道:“你知道在那个年纪,懵懂初开,刚刚体验了撸的快乐的少年们都会刹不住车。当得知有更爽的方式时,肯定会想办法试一下。所以啊,我那个朋友去超级市场物色合适的道具。”
  “他还是有些小聪明的。当他选中了胡萝卜和一小瓶橄榄油,他并没有拿着这两个充满歧义的东西去结账,而是又买了一堆肉类调料,将这些一起堆在了收银台。就好像他回家要在屁股里做烤肉。”
  “当然其他东西一点用没有,他也不会真的去做烤肉,就顺手丢掉了。你不得不感慨当少年们对某一种视物产生兴趣后所爆发的那种热情与效率。回到家他把胡萝卜削成短棍,跑回卧室把门反锁上。然后这小子在胡萝卜上涂满橄榄油,慢慢的坐了上去——”
  觉得渴了,牧苏起身要去喝水,然后想起这是游戏,又坐了下来继续道:“然后什么也没有。没有爽,没有射爆,只有疼。就好像有拳头粗的屎堵在屁股里,拉不出来一样。不过说实话,拿出来时还是有一点点感觉的,那种排泄出很大一条的成就感。”
  “最后他妈叫他下楼来吃饭。那小子想办法把那根沾着污渍油腻,散发着屎臭的胡萝卜扣了出来,藏在了床脚一堆脏衣服之中。吃过晚饭之后,他再去找那根胡萝卜……你知道,少年总是充满斗志,即便被挫败到也不甘放弃。”
  君莫笑开始变得坐立不安,好像那胡萝卜就在他屁股下。最后咬咬牙站了起来,不去坐着。开口道:“我记得这游戏是有违禁词检测的吧,他为什么可以毫无顾虑地说出来啊!哔!我就不可以!”
  闻香吃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薯片。
  “语言的艺术你懂不懂。”牧苏斜瞥了眼君莫笑:“这就接受不了了?可怕的事情在后面——他发现那玩意儿已经不见了。在他吃晚饭的时候,他妈把所有脏衣服拿下去洗,一堆脏衣服,和一根亮晶晶散发着臭味的胡萝卜。他妈不可能没看到。”
  “这种事可怕得无可名状。”
  君莫笑喉结蠕动了一下。
  “你们看,君莫笑就深有体会。”
  “放……”
  “我这个朋友在乌云罩顶之下等了好几个月。”牧苏轻而易举打断他:“等着他父母来骂他。可是他们始终没有动静,一点也没有。即使现在他已经长大成人了,那根看不见的胡萝卜还悬在胯下,度过每次圣诞大餐,每次生日派对。每次和他的孩子们,也就是他父母的孙儿孙女一起在复活节,在家中找彩蛋的时候,那根鬼魂似的达摩克利斯之胡萝卜就在他的屁股后面。”
  “但哪怕他死,他也会满怀着不安的死去。因为那个胡萝卜还在某一处,可能是在某个人的心上,或许还会传承下去。哪怕它早已腐烂为泥土。”
  “而这。”牧苏语气低沉,为这个美妙的故事收尾:“就是达摩克利斯之胡萝卜的典故。”
  房间陷入短暂的寂静。
  “你他妈神经病吧!”君莫笑乍起,打破安静,对着牧苏咆哮吼道。
  破天荒的没有被违禁词检测拦截。
  牧苏满脸震惊:“你怎么知道!是病院派你来抓我的吗!哼,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不甘心我逃出来,我跟你们讲,我誓死也不会告诉你们是丁顿把我放出……”
  “你们乐意就陪这疯子玩吧,我不奉陪了!”君莫笑怒吼打断牧苏,手有意无意遮挡着屁股,夺门而出。
  “喂喂,我是神经病不是疯子啊,疯子和神经病不是一个——”
  嘭——
  君莫笑重重摔门,门关闭的巨响连同整个房间都振动了一下。
  “意思啊。”牧苏悻悻把话说完。
  房间短暂安静了半晌,牧苏眨了眨眼,转头看向另外二人:“那我再讲一个缓解下气氛?我人送能编会造小天使的外号可不是名不虚传的。”
  “咳咳咳咳咳咳……”炽神如同哮喘般剧烈咳嗽。
  闻香也把那袋薯条递给牧苏,希望能堵住他的嘴。
  牧苏连忙接过,正欲道谢,忽然鼻子有些痒,短暂而急促的吸了几口气,仰头咧嘴——
  “阿嚏!”
  牧苏重重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好在并没有鼻涕,不好意思中带着几分腼腆把薯片递给闻香。模样真诚得好像真不是故意的一般。
  “不……不用了,都给你了。”闻香愣愣回过神,连连摇头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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