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輪回峰上會女戎
輪回海，輪回海，滅境傳說中的生命禁區，只見一片汪洋大海燦爛奪目，濤聲陣陣。
翻涌的海水波光粼粼，呈現出奇特的銀色，仿佛天上的星河落入凡塵，一眼望不到盡頭，海面中央有群山巍峨高聳，直插云霄。
最中心的那座大岳如同山中之皇，山體之上郁郁蔥蔥，長滿了古樹，卻是仍舊遮擋不住那黑色的山體，正是輪回海中的輪回峰。
一座高峰，見證了多少斑駁歷史，多少生死過往。
昔日，邪靈梟雄霸主之一的未來之宰，便是身殞在此地，未來大道因此斷絕，其本人更是化作被歷史掩埋的塵埃。
而今，輪回峰頂，一道優雅人影，一段幽渺玄音，似在為一場足以改變滅境格局的曠世之會，奏響序曲。
琴音鳥鳥，陽與陰輪回轉化，三聲啼鳴，只見陰禽地獄鳥自輪回海而出，翱翔于滅境天穹之上。
就在同一時間！
“愛本禍劫，遍地女戎。”
聲韻在虛空中響動，卻見一道妖嬈身影，在詭異而嫵媚的邪唱之中，緩緩自天而降。
正是佛業雙身之一，愛禍女戎現身輪回峰。
尚不待她細觀地獄鳥之形貌，便聞坐在琴桉之后的身影出言道：
“只有汝一人前來嗎？看來佛業雙身有著相當的自信，可惜，高估自己，乃是強者之通病。”
此時，八翼齊張的陰禽已經遠去，前來輪回峰的客人，在禁區之主的言語中，只來得及聽到三聲啼鳴。
“佛業雙身并未與先生為敵，先生又何必一照面便出口傷人？真是讓小女子膽戰心驚。”
愛禍女戎櫻唇輕啟，一語，便可迷亂人心。
回蕩在輪回海的琴音并未停止，只聞奏曲之人再次開口：“收起汝無聊的話語，別浪費吾寶貴的時間。”
“我登輪回峰，乃欲與先生一論輪回。”愛禍女戎蓮步輕移，姿態輕佻，欲要上前一敘。
乍然！
嗖！
一道劍氣疾射而至，在地上劃出一道劍痕，森森劍意，擋下了愛禍女戎的腳步。
“再進一步，便將天翻地覆。”藺重陽出言警告道。
“小女子此番帶誠意而來，先生又何必如此？”
看著面前的劍痕，愛禍女戎稍作考量后，決定不再向前。
孤高之人，做出這番舉動倒也正常。
“吾已有中饋，望汝自重。”藺重陽語中警告之意不減，而后話鋒一轉，說道：“輪回，又要從何論起？”
愛禍女戎緩緩出言：“便說這滅境大勢，不知先生如何看？”
她是確定過眾天與儒圣佛道的情況，再結合對方這讓人看不懂的舉動，以及其他一些信息，才來這輪回峰拜訪。
畢竟，四境合一大計，極元是繞不過的一關。
至于山下的輪回海，反而沒有傳聞中那般神秘與詭異，仿佛就是顏色不同的大海，真正神秘的反而是那陰禽地獄鳥。
“君子之澤，三世而衰，五世而斬。天下大勢亦然，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藺重陽當即開門見山道：“汝等準備一統邪靈？還是一統滅境？”
佛業雙身準備動作，他自是樂見，沒辦法，誰讓玄牝到現在為止仍舊沒有蹤跡，那便只能借他人之手了。
即便被佛業雙身吸收玄牝之力也無妨，藺大主事有的是方法，將其重新提煉出來。
愛禍女戎避而不答，談起了另外一件事：“方才所見，陰禽地獄鳥生有三首，傳聞悔鳴則舉世見殃，厲鳴則天地整肅，吝少鳴，不幸而聞者注定一生波瀾。”
或許，也不能算是另一件事，陰禽地獄鳥的傳說是真是假難以求證，連信息源頭亦無法追朔，但其之存在確實讓滅境兵災加劇。
她與天蚩極業猜測，源頭可能便是來自這突然出現的輪回海，但他們二人均猜不到，對方之目的究竟為何。
如今雙方會面的前提，乃是藺重陽自始至終皆未主動尋找，并大規模斬殺先天級數的邪靈。
至于普通邪靈，滅境這地方要多少有多少。
所以，她此番話語亦有試探之意在內。
“汝會相信？還是佛業雙身會相信？”藺重陽意味深長的反問了兩句。
自負，以及高估自己，皆是強者的共同點。
更何況，藺重陽如今之于佛業雙身，絲毫不亞于昔年仙蹤無名之于六蝕玄曜，目前是佛業雙身有求于他，信息的不對等對雙方的影響無疑是巨大的。
看著不遠處那撫琴的身影，愛禍女戎抬手，捋了捋自己垂落的發絲，認真回答道：
“必要的了解，是小女子對先生的尊重，也是你我雙方合作的前提。”
“汝等邪靈，均出自萬魔天指，如今卻形成諸方割據之勢，汝若想一統邪靈，名正言順，那作為源頭的萬魔天指，便將是汝必須解決的對象。”
藺重陽直接將矛頭指向萬魔天指，若是連區區邪靈一族都難以統一，便也沒必要談四境合一了。
目前，邪靈正統仍是萬魔天指，佛業雙身若想成為正統便唯有一條路可走。
愛禍女戎回道：“談及此事，還要多謝先生斬殺未來之宰。”
“他到死都認為，吾會為邪靈帶來滅族之禍。”
“還望先生知曉，佛業雙身的邪靈，可非是萬魔天指的邪靈。”
這番話就很有深意了，同時，也很好的表達出佛業雙身的野心，藺重陽看似隨意道：
“也就是說，吾之后若要殺他，汝等不會出手相救？那吾便卻之不恭了。”
對此，愛禍女戎再次選擇避而不答：“先生既然主張輪回，支撐邪靈一統，那以小見大，不知先生對四境合一如何看？”
此番會面，說到底還是試探居多，主要目的乃是了解雙方意向，看是否能夠深度合作。
也就是所謂的，先禮后兵。
這一次若是談不妥，下一次前來的可能就是天蚩極業了，更甚至是佛業雙身聯袂而來，還能再聯絡萬魔天指方面進行埋伏，將他這個大敵在計劃開始前鏟除掉。
邪靈一方能打出來的牌，無非就那幾張。
就如同滅境的水，也就只有這么淺。
“四境合一？若只是苦集滅道四境合一，那恕吾直言，汝等之眼界有些短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