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好言難勸該死鬼
天道觀,地處墜龍山,偏野外,少有人來往。
一時來人,陸長青既驚詫,又不解。
這地,不應有人過來才是。
“道長,你是這座道觀的人嗎?”
其中的黃衣女子好奇一問,她去過寺廟,燒過高香,拜過神佛。
也知山中有古剎寶寺,但不知還有荒野道觀獨存。
陸長青點頭承認,“幾位是來旅游的?天色已晚,還是趕緊下山去吧。”
山野中,有蛇蟲鳥獸,也有寒風刺骨望背而來,普通人難以抵擋得住。
另一白衣女子則說:“小道長,既然已經太晚,我們就在道觀里借宿一宿吧。”
“放心,會給錢。”
此時借一宿,住一晚也好。
這個點,下山可不易。
不經意間,高傲的氣質盡顯無疑。
好似露宿荒野之地,乃是不得已而為之。
白衣女子又說:“你去幫我們準備一些食物,全部折算成錢就行了。”
不等陸長青開口。
一直未曾說話的黑衣男子上前兩步,“兄弟,麻煩你了,一萬夠不夠?”
說話時,他就要轉賬。
不夠還能加。
陸長青風輕云淡,古井不波,長生當面,世俗錢財已如糞土。
“無量天尊,觀內居室小,無留客地,不提供留宿,也無吃食供應,你們還不如趁天未黑迅速下山去。”
白狐雖已藏,不見生人客。
古剎有留人房,道觀內卻無此等準備。
何況是小道觀。
不視錢財,不視俗氣。
黑衣男子微皺眉頭,臉色不悅,“小道長,與人為善,就是與己為善!”
“送客!”
道不同,不相為謀。
耽誤時日,故作清高也無用。
道觀并無留宿他人的規定,天道觀更不可與燒香拜佛的古寺相論。
黃衣女子犯難,想勸說一二。
白衣女子則一臉不滿,“我們過來拍點視頻,也能給你們道觀做做宣傳,增加些香火。”
這是他人求不來的,還妄想貪圖更大?
黑衣男子同樣冷漠冷言,不善道:“最多兩萬,不可太貪了。”
錢嘛。
他有的是,但搏美人一笑與隨意交付不相同。
他不愿意。
陸長青一如既往的平靜,內心變得古井不波。
他人死活,與自己何干。
良言勸良人。
好言難勸該死鬼!
“兩女本就屬陰,又與霉運者,引來霉運加身,恐有血光之災啊。”
憐憫的目光落在黑衣男身上,露出一絲可憐之意來。
黑衣男見陸長青不理,再次陰沉道:“小道長,既然你不愿意借宿,那可否讓我們拍點視頻照片?”
“不可,道家清凈無為,不染紅塵。”
香火不香火無所謂,陸長青從來不想門庭若市般的場面。
白衣女依舊不滿,撇嘴說:“你這道長怕也做不得主,不如叫你家觀主出來吧。”
“我就是觀主。”
陸長青依舊平靜,“三位不妨趁天色未暗下山去,路崎嶇,遇人言而不停,見人來而不回頭,可保一路順風。”
言盡于此。
不再詳細勸說。
他不是圣人,又非圣母非救不可。
言語已盡,緣份便已盡。
“你……”
白衣女與黑衣男還欲說一兩句,想大罵陸長青故作清高。
不通情理一道。
黃衣女搶先一步攔下二人,“行了,我們還是走吧。”
拍不了,就拍不了吧。
道觀是人家的地盤,她聽說有一些隱世高人脾氣古怪。
這正常。
三人不甘地離開。
山野里過夜,還不搭帳篷遮擋之所,她們自然扛不住的。
陸長青盤坐在柳樹下。
默念清靜經,摒雜念,運氣于雙目,“陰煞氣更重,引陰吸霉,今晚怕是難以安寧了。”
白狐坐在其旁,一眼迷茫不解。
它又看向陸長青。
倒像是在問:“你還會算命?”
陸長青淡淡一笑,“小白,你不懂,他命格屬陰,容易招惹亡魂,又遇霉運臨身,陰煞不散,最容易招惹妖魔來……”
因此,他不倒霉。
那誰倒霉!
血光之災嘛。
磕破頭皮擦個縫,放點血,也是叫血光之災。
山路上。
崎嶇且陡峭,怪石亂長,比上山更加難行走。
白衣女抱怨不斷,好在有黃衣女安慰,心不甘情不愿,好歹也在下山。
黑衣男是則提包拿行禮,好一副舔。
陸長青的叮囑之言,遇人言不停,遇人影而不聽,方可渡一劫。
三人全然棄之腦后。
仿若未聞。
正陽落日,天色已暗,一縷陽氣逐漸落下山頭。
昏暗中。
一道猩紅血色影子,如人影般,正歪歪倒倒站立而起。
周身匯聚起陰冷的血煞氣,四周的溫度瞬間降低好幾度,在昏暗光線下搖搖晃晃朝山路來。
山野荒郊,本就林重陰重。
下山途。
黑衣男三人更是喧嘩不停,若能早先一步,聽人言勸,他們早就走出這墜龍山。
“嗬嗬……”
一道慘烈的聲音自林中傳出。
下山,還在繼續。
不知下山許久。
未曾見底。
三人有點慌神。
這路,好像沒有盡頭似的。
黃衣女拉住白衣女,“等等,這路不對吧。”
白衣女疑惑地問:“怎么了?”
她覺得沒事。
黑衣男同樣覺得正常。
一如往常一般,都很安靜啊。
黃衣女慌神不已,“按照時間算,我們早就能走出去,但現在都還沒有到底……”
四周又安靜,電筒光照也不大,看不到最底部。
白衣女恍然回過神,她顫抖道:“我們走的路,沒有盡頭。”
或者說,盡頭處盡是黑暗。
還能有路。
三人腦海中悄然浮出三個字:鬼打墻!
一眼望去,下方的路看不到盡頭。
黑衣男也慌了。
他嘴上說不信鬼神,說是封建迷信。
可面對未知,自有恐懼產生,情不自禁就往鬼神上面靠。
“要不回道觀那里去,好歹還有其他人,也熱鬧一些。”
不自信,源于底氣不足。
男子內心恐懼,后悔沒有堅持借宿。
白衣女則埋怨起來,“我就說借宿一宿,你們非不聽,現在知道怕了吧。”
現在回去,倒也行。
就是有點埋怨。
早就能不走,為何還要走。
黃衣女則想起陸長青之言,“不,小道長說不能回去……”
她話音未落,電筒昏暗不明的光線斜射下,一道猩紅的人影正緩緩靠近來。
“咕隆!”
“我們遇到……”
三人不傻,安靜中,針落可聞,飛鳥可絕啊。
那人影無影,只怕不是正常人。
或者說。
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