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這只狐貍成精了

  晚，夜風微起。
  一縷縷清風徐來，掃走一片炙熱。
  陸長青盤坐三清祖師神像下，誦經讀藏，做著晚課。
  旬陽真人跟著在旁邊，默默聽經感道。
  默聞其經，不得其法。
  還無任何神異。
  他一度覺得自己想錯，陸長青或許只是懂點道家文化。
  還會一點豢養之道。
  “但是，這與真修可能沒有任何關系。”
  真修者，內藏先天炁。
  炁行功至，可化為法而通神，能施展各種神奇的法術。
  雖不為真修，可在古籍殘本上見過。
  旬陽真人不解，古法真能修煉嗎？
  晚間，晚課結束。
  陸長青自不愿招呼旬陽真人，除神殿外，其余可自行出入。
  他也不管。
  旬陽真人出身龍虎山，對道觀熟悉，看過一眼后就不想再看。
  大多都一樣。
  他走出道觀，漫步在院子里。
  他看山，看水，也看柳樹下的白狐。
  他是龍虎山真人。
  地位尊崇。
  一眼見白狐，總覺得其不凡。
  “此白狐有幾分神異，閉目養神，倒像是……在修煉一樣。”
  看著像。
  但是，旬陽真人不敢確定。
  他怕認錯。
  黑夜里。
  月光傾灑下來。
  柳樹正緩緩搖曳不定，一根根枝條好似手臂一樣靈活。
  正搖晃著。
  不斷引動些什么。
  旬陽真人仔細看過去，又什么都沒看到，只一場空罷了。
  再當月掛高空時。
  白狐張嘴引來一縷縷月華落下，猶如一道道白光從天而落。
  一些灑落在樹枝上。
  一些則被它吞入腹中，吞云吐霧。
  其動作輕，異象小。
  不仔細去一觀。
  怕難看出。
  旬陽真人也是運道好，正好碰上白狐第一次引月華下落修煉。
  它不懂斷開，也不知隱藏。
  或許也想不到旬陽真人會突然出現。
  不過，當它看到一身道袍的真人時，并無停止的意思。
  它繼續修煉。
  不再停頓，只顧引來天上月華。
  月為陰，月華為陰力。
  它為雌性，同樣屬陰。
  吞陰力修煉，自然沒有任何問題。
  只是，第一次有點控制不住。
  旬陽真人：“……”
  見得此景。
  旬陽真人有種想爆粗口的沖動，好想對陸長青來一句國罵。
  “這狐貍，要成精了啊！”
  他震驚不已，險些跳起來。
  一口氣，差點沒跟得上。
  他驚愕得想立即找陸長青質問，“這就是你說的不懂得修煉，古法不顯，不明其是否還能修煉？”
  這狐貍修煉的又是什么！
  它自學的嗎？
  “它剛剛肯定是在牽引月華下來修煉，龍虎山的古籍上就有相關記載，萬物有靈，有靈者，運道若來，可開啟靈智，可開始修煉，并牽引月華來補全能量的不足……”
  這一刻，他記憶里的古籍記載。
  一下子就冒出來。
  出現了。
  古法可修煉。
  一法通，萬法成。
  白狐是狐貍，一只狐貍都會修煉。
  有成精的機會。
  “那人呢？”
  人，是萬物之靈之最。
  其不應該被埋沒。
  可現在的情況具體，凡人中，四大道門修煉圣地里。
  至少龍虎山就無真修。
  當然，他不知天師一脈如何。
  “他養的狐貍都懂修煉，他能不會修煉嗎？”
  旬陽真人認為不可能。
  陸長青不可能一點都不懂，但凡有點注意，都能發現白狐的不一樣。
  “看來，這位道長對貧道有所隱瞞啊。”
  這也正常啊。
  互不相熟，又不認識。
  一上來就說道門真修的事。
  在這道法不顯的末法時代里，任誰都有一些警惕的心理。
  不說，或假說。
  都很正常。
  旬陽真人自然不會怪陸長青沒說實話。
  他暗暗心說：“果然，貧道的選擇是正確的，只需仔細觀察，一定能發現不同尋常處。”
  眼下，這只白狐已顯露出來。
  它牽引月華，這分明已生出靈智，擁有思考和自主修煉的能力。
  其能力不凡。
  旬陽真人自問自己作為龍虎山的一位真人，居然都不懂修煉。
  他甚至不知入門。
  不能踏進門檻。
  古法，他也是有的。
  龍虎山上，就有記載的古法。
  他也是背下來過，想通過各種方法入修煉門檻。
  可現在，他想試一試。
  當即，旬陽真人就地盤坐在院子里。
  他默念所記的經法，想借白狐修煉的契機一同邁入真修的大門檻里。
  但是，他踏不進去。
  半點辦法沒有。
  默念半天，龍虎山的古法竟毫無用處。
  入不得門檻，看不透其中奧妙。
  旬陽真人：“……”
  看到白狐吞云吐霧，納月華入體，已是踏入修煉門檻了。
  一眼就能看得出。
  這只狐貍的修煉層次可能還不低。
  “它只是一只狐貍都能修煉，貧道堂堂龍虎山出身的真人，竟然還不能修煉入門？”
  真是氣人。
  他可是萬物之靈。
  是人。
  自幼就上龍虎山，受道家文化熏陶著。
  可入門無法。
  縱使古法手札上有寫明，該如何邁入修煉的門檻。
  一一記錄，清清楚楚。
  但是，這在現代社會里根本無用。
  末法時代了。
  修不起。
  就是修不起。
  一切都艱難無比。
  這時，旬陽真人又想到黃正國之言。
  “黃正國只怕沒有說謊，那位道長手里可能真的有能用的符箓。”
  若有一位真修。
  其會符箓一道，是正常的。
  祖上傳下一些符箓來。
  視若珍寶一般，必然也是有可能的事。
  可以行。
  “還未成功，還需繼續努力方可。”
  同樣的法，有人成，有人不能成。
  這都算正常。
  旬陽真人得見白狐修煉，意識到陸長青有百分之九十都是真修者。
  其是真會修煉道法的人。
  他便高興。
  心里暗暗泛喜來。
  真修前輩當面，未來可期。
  “只等打動他，說不定會傳貧道真法，引貧道入修煉的大門。”
  一切未來，更加光明了。
  道，可道。
  非常道。
  此道，更是旬陽真人一生追求。
  他自幼上龍虎山，學道學法，學理學德。
  看過古籍，讀過祖師手札。
  一些殘本古經，神功妙法道術，他都是倒背如流來。
  只可惜。
  其法不能入門。
  他在龍虎山地位尊崇歸尊崇，又不是真修之輩。
  唯有踏入修煉一道。
  修出一縷縷先天炁，方可修煉神奇的法術。
  “這只狐貍已經成精，貧道不能再蹉跎下去了。”
  這一剎那間，旬陽真人暗暗發誓。
  他不能再浪下去。
  即使死皮賴臉，縱然不顧一切，他也要留在天道觀。
  跟隨陸長青身邊修煉。
  有朝一日，他聞道，必然是能更快一點。
  彼日，一早清晨。
  陸長青剛起，旬陽真人就做好早餐。
  并且恭敬地等待著。
  一如追隨者，或下人一樣。
  陸長青還不習慣，“真人，你這是做什么？”
  你可是龍虎山的真人啊。
  咋突然就變了。
  這變得，他好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