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人生
狂妄自大的人就好比大海中通體透明的水母，它越是扭動和漂浮的越快，別人就可以通過它的扭動和漂浮，判斷出它的去向和意圖，讓別人只要稍微采取一點措施和手段，就能把它“一桿子探到底”。
所以，狂妄自大就是無知的表現，在被人眼里沒有任何的隱私可言。
在小張口中，鄧明科顯然就是這種人。
陳巖拍拍小張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這種話跟我說說就行了，千萬別跟別人說。”
“知道。陳哥，總之我看好你。”
陳巖說：“我對副主任的位置不感興趣。好了不說這個了，聽說你家開著一個工廠，是嗎？”
……
跟小張閑聊了一會，陳巖回到了科室，坐在工位上拿起了當月的數據報表，他眼睛雖然看著報表，心緒卻飛走了。
一把手劉局暗示自己上位的概率很大，但也明確指出了意外的存在。
綜合從小張嘴里得到了信息，常世光基本沒戲，他要想多年的媳婦熬成婆，還得且熬著。
發生意外的概率應該就在人事科的鄧明科身上，鄧明科雖然是“小母牛跳舞”，但他確實有“跳舞”的資本。畢竟以他叔叔的關系，按照慣例五年時間也早該動一動了。
不過自己也有關系，而且不比鄧明科差。
且不說，昨晚和自己在酒店折騰了大半宿的杜莎莎，單憑老婆唐晰父母的關系，市畜牧局小小科室副主任一職，基本就是手拿把攥了。
但任何事都不是絕對的，萬一半路殺出個陳咬金，截胡了呢？
看來也不能光聽小張的，還得自己摸摸底才行。
在臆想中，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就到了下班的時間。
常世光笑呵呵走到陳巖辦公位前，說：“陳啊，走。”
“去哪？”
常世光微微皺眉，說：“下班了，去我家啊，咱們說好的。”
陳巖恍然大悟，歉意的說：“常哥，真不好意思，改天吧，晚上突然有點事，我去不了了。”
“啥事？”
“去趟老丈人家。”
常世光笑著說：“老丈人家有什么好去的，哪有跟朋友……”話說到一半，常世光突然意識到了什么笑容僵住，閉上了嘴。
“對不起常哥，改天我請你吃飯。”陳巖笑著說。
“嗯嗯，行行行……”
看著常世光轉身沒落的走開，陳巖忽然覺得他有些可憐，可現實就是這么殘酷，轉而陳巖又想到了自己，自己何嘗不可憐呢？
至少，常世光頭上沒頂著一個綠帽子！
在單位門口陳巖買了一條好煙，老丈人家什么都不缺，特別是煙酒，但陳巖每次去從不空手，總會帶上點東西。
給唐昕打電話，問她在哪里，唐昕說自己還在單位，有點忙，讓他自己先過去。
關于唐昕，陳巖此時內心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在感情這件事上，她做了初一，自己做了十五，也算是扯平了。
雖然很惡心，但人生難免吃屎，只要不仔嚼，就不會搭上自己的時間，快樂和未來。
一路上，陳巖不停的為自己出軌找著借口，可到了老丈人家門口，那些諸多看似義正言辭的借口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錯就是錯，不能因為別人犯錯，就成為自己犯錯的理由。
敲開老丈人家的房門，就看到了丈母娘鄧玉芝那張和藹慈祥的臉，這讓陳巖愈發的羞愧難當。
鄧玉芝今年已經52歲，年輕時也曾擁有卓越的顏值，唐昕的美就完全來自于她的強大基因。
年過半百的鄧玉芝容顏雖然帶著明顯的歲月痕跡，卻依舊毫不失色地展現了出來，仿佛富貴與優雅在她身上得到了完美的結合。她就像是秋天的果實，沉甸甸的，有著成熟，豐盈的色彩。
“昕昕怎么沒和你一起來？”
“她單位忙，一會過來。”
丈母娘把陳巖迎進屋子，見陳巖情緒有些低落，關心的問：“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沒有，是昨晚酒喝多了。媽，不好意思，昨晚沒陪你一起吃飯。”
丈母娘笑著說：“沒關系，年輕人朋友多，等你到了我和你爸這個歲數，圈子固定下來，還能聚在一起吃飯喝酒的朋友就沒幾個了。不過，酒還是要少喝。”
一個女婿半個兒，只有一個女兒的丈母娘是真心把陳巖當親生兒子一樣看待。
“你爸一會就回來了，你先在客廳坐會，我進廚房弄幾個菜，晚上就別陪你爸喝酒了。”
“媽，還是我來下廚吧。”
“不用不用，你待著就行，看會電視。”
不顧鄧玉芝的勸阻，陳巖還是跟進了廚房，陳巖是孤兒，很早就學會了生活自理，為了多掌握一項技能，還利用大學暑假期間學習烹飪考了三級廚師證。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鄧玉芝笑著說：“唐昕嫁給你真是她的福氣。”
“媽，我爸也挺好，你也有福氣。”
“你爸可不行，他這一輩子都沒下過廚房，會下廚房的男人才是好男人。對了，我聽昕昕說，昨晚你是去參加同學聚會了，你們同學里是不是有個在市組織部工作的？姓杜，叫什么……”
陳巖頓時心里“咯噔”一下，心虛的說：“杜莎莎。”
“對，對，杜莎莎。”
“她爸是不是在市委工作？”
“不清楚，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杜莎莎在市組織部工作。怎么，有事？”
“你沒給她說自己工作的事吧？”
“沒有。”
丈母娘贊許的說：“沒說好，你的事不大，沒必要麻煩人家。你爸的意思是，他會給你想辦法。”
“讓你們費心了。”
“一家人我們不費心誰費心。具體情況等你爸回來，讓他和你說。”
陳巖不由得有些感動，因為在沒和唐昕結婚之前，老丈人是非常看不上他的，直到結婚后才對陳巖態度慢慢有了改觀，但像這次對他工作這么上心還是第一次。
就在這時外面房門響了，然后就聽到了唐昕喊“媽”，鄧玉芝趕緊走出廚房，說：“你們父女怎么一起回來了？”
“碰巧在樓下遇到的。”唐昕說。
陳巖本不想出去，可聽到老丈人唐國華也回來了，忙走出廚房，打招呼說：“爸，你回來了。”
“嗯。”唐國華淡淡地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