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眼淚止不住

  不管陳巖說的是不是真心話,唐國華對他的表態還是很滿意的,因為想在官場上有所作為就必須學會說漂亮的空話,違心的假話。
  唐國華笑著說:“你能有這個覺悟我很高興,不過在大方向上我還要替你把把關,畢竟我只有昕昕一個女兒。但是你在單位也要學會低調,少說話多做事,要堅信成績是干出來的,不是說出來的。”
  “嗯,明白。”
  在老丈人家待到九點多,陳巖才和唐昕離開,唐昕是自己開車來的,是輛紅色寶馬mini,非常乍眼。
  為了這輛車老丈人還曾跟唐昕慪過氣,覺得唐昕太高調了,影響不好。
  但唐晰不以為意,說她沒偷沒搶,也沒花家里一分錢,是靠自己本事掙錢買的,陳巖也曾勸過唐昕,畢竟她父母都在機關單位,很容易讓人產生遐想。
  可唐昕說,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法律又沒規定干部子女不許開好車,只有自己不干凈的人,才會藏著掖著,處處小心。而且她還半開玩笑的說,自己進私企就是為了多掙錢,目的就是避免將來陳巖當了官,在經濟上犯錯誤。
  陳巖開車跟在唐晰紅色寶馬mini后面,想到這些不由得會心一笑,但很快就變成了苦笑。
  點上一支煙,打開窗戶,冷風拂面,令人精神爽朗。
  人心善變,勿愿,勿怨。
  今日非昨,勿悔,勿念。
  當一切都看開了,內心也就釋然了。
  所以,陳巖想要在仕途上有所作為,目前最好的選擇就是維持婚姻,保持現狀,假裝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沒發生過。
  兩個字:隱忍!
  回到家,唐昕第一時間把身體慵懶的扔在了沙發上,不等唐昕發問,陳巖就主動說:“昨晚我去參加同學聚會了,喝得有點多,沒聽到你的電話。”
  “知道,杜莎莎給我發微信了。我還拜托她,幫忙照看著你點。”
  “……”陳巖腦子有點蒙。
  唐昕輕描淡寫的瞅了陳巖一眼,問:“昨晚在哪里睡的?”
  “酒店。”
  “你自己?”
  陳巖轉身倒水,說:“當然,你喝嗎?”
  “嗯,倒一杯吧。”
  陳巖倒了兩杯水,說:“杜莎莎送我去的酒店,怎么去的,她什么時候走的我也不知道。”
  唐昕再次瞅了他一眼,笑著說:“我聽說,杜莎莎上大學時一直暗戀你,是嗎?”
  “還有這種事?”陳巖假裝驚訝,但很快又笑著說:“沒想到你老公這么有魅力啊。”
  “當然有魅力。知道當初那么多追求者,我為什么會選中你嗎?”
  “為什么?”
  “因為你骨子里有一種品質,一旦認定的東西就絕不會放手。”
  “這也不算什么好品質吧?說難聽點,屬于偏執。”
  “但對一個女人來說,已經夠了。這樣的男人認定一個人就是一輩子,哪怕傷痕累累,也愿意繼續去堅守這份感情。”
  賤人,所以這就是你敢給我戴綠帽子的原因?
  陳巖在唐昕身邊坐下,調笑說:“這話說的還真沒錯,任憑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就像郭德綱說的,我是一個玉潔冰清的人。貞烈賢良就是我的代名詞。我走到哪兒貞節牌坊就跟到哪兒。我絕不做外活兒。”
  唐昕笑了,她這一笑,陳巖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昨晚他夜不歸宿,不接電話的事算是過去了。
  女人有時候,真的很好哄。
  唐昕摟住陳巖的胳膊,調皮的問:“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杜莎莎大學時曾經暗戀過你的嗎?”
  “怎么知道的?”
  “杜莎莎告訴我的。”
  “她告訴你的?”陳巖一臉吃驚。
  “嗯,今天她給我打電話了,她在電話里說的。”
  陳巖的心再次懸了起來,說:“你們在電話里,怎么還說這個?”
  “閑聊唄。杜莎莎這個人心機很深,當初她在學校多不顯眼,藏得多深,誰都不知道她爸是高官。”
  陳巖點頭由衷的說:“是呀,這樣的女人有點可怕。”
  “所以,你可要離她遠點。”
  “怎么吃醋了?”陳巖笑著問。
  唐昕白了他一眼,說:“我吃什么醋,我是覺得她太復雜,怕你著了她的道。”
  “還是吃醋了。”
  “就是吃醋怎了啦,怎了啦。陳巖,我可告訴你,你要是敢出軌,我就把你給……”唐昕比了個剪刀手,繼續說:“咔嚓了。”
  陳巖不由得褲襠一緊,因為他知道,以唐昕的個性她真有可能做得出來。
  但同時,陳巖心里也生出了鄙夷:是你出軌在先,有什么資格要求我?
  唐昕站起身拉陳巖,說:“走,我們去洗澡。”
  換做之前,陳巖早樂顛顛的跟唐昕進了浴室,但現在他卻想逃避,推諉說:“你先去吧,我喝點水。”
  “不行,一起去。”唐昕撒嬌說。
  “我最近壓力有點大,有點累。”
  “所以才要勞逸結合呀,科學證明,夫妻生活對身心疲勞以及壓力有緩解效果,我們久別勝新婚,走嘛,走嘛……”
  陳巖被唐昕強行拉進了浴室。
  這一晚,在唐昕的一再撩撥下,要求下,陳巖才被動的進入了狀態……
  在黑漆漆的臥室里,軟綿綿的大床上,陳巖緊緊地抱住唐昕,踩著她的腳,忽然發現自己居然還是那么愛她!
  這一發現令陳巖心碎!
  然后,陳巖從被動變成了主動,并從中體會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激情,那是巨大的、澎湃的、無可比擬的、難以形容的、過去他從來不相信會發生在人類之間的激情!
  這份情感的力量擊垮了陳巖,也摧毀了他,使他徹底崩潰。他不要柔情,不要暖意,他只要一把鋒利的、飛快的、沉重的東西把自己切碎,剁成肉醬,讓他痛入骨髓……
  這是為什么?
  為什么會這樣?
  事后,陳巖看著身邊沉沉睡去的唐昕不停地問自己,找不到答案的他,最后默默地流下了眼淚。
  是委屈,痛苦,悲憤,內疚,還是可悲?
  他不知道這眼淚意味著什么,可眼淚就是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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