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開玩笑
仰著頭聽了一會，陳巖發現叫罵聲果然來自常世光家里，是常世光在罵自己老婆。
于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陳巖躡手躡腳的回到了六樓。
“啪！”
房間里傳出了清脆的耳光聲。
“說，你是不是爛貨！”常世光咆哮道。
可女人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你說話啊，是不是默認了，爛貨，你就是個爛貨……”
啪！
伴隨著怒罵，又是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
但，依然聽不到房間里有任何女人的動靜。
就在這時，對門房門突然打開了，把陳巖嚇了一跳，開門的是個老太太，瞧見門外站著個人也嚇了一大跳。
“你，你是干嘛的？”老太太驚慌的問。
陳巖忙解釋，說：“我是你對門鄰居的同事，剛出來準備走就聽到他們兩口子在打架，正想進去勸勸。”
“你可別進去勸，勸完了會打得更厲害。”
“啊？”
“你是那個男的的同事吧？他是不是喝酒了？”
“嗯。”
“你這個同事心理有問題，別看他表面人老實巴交的，其實就是個暴力狂，一喝完酒就打老婆，說他老婆偷人。酒醒了就又下跪磕頭認錯，跟個神經病似的。”
陳巖難以置信，說：“不會吧。”
“我就住他們對門，還能不知道。這個男人不行，心理扭曲。”
“那，那，咱們趕緊進去勸勸吧，別出什么事。”
“不用勸。”
老太太走到常世光家門前，抬手使勁砸門，砸了兩下，大聲說：“都幾點了還不睡覺，再鬧我就報警了啊。”
屋里馬上安靜了下來。
在門外站了大約一分鐘，屋里還是沒有動靜，老太太很有經驗的說：“看看，這不沒事了。以后啊，少和你那同事喝酒，喝了酒就打老婆，算什么男人！”
老太太回了自己屋子，陳巖不放心又在門口聽了一會，確定真的沒動靜了，也才下了樓。
同時心想，真沒看出來，常世光居然還有喝完酒打老婆的毛病。
第二天陳巖早早來到單位，競聘下鄉人員今天可以領資料，手續備齊下午就可以出發了。
他正在和幾個同科室的同事閑聊，常世光走了進來，常世光臉色很差，眼大而無神，一看就是還沒從昨晚的醉酒中緩過來。
“常哥，來啦。”小張率先打招呼。
“嗯，來了，你們今天來的可夠早的。”
“因為大家要展翅飛翔，帶上美好心情整理好著裝，乘著風追逐美麗朝陽，準備起航，揚起帆，誰還能沒有夢想。”
陳巖笑著說：“小張，才發現你這么有文采，這么會整詞。”
其余同事附和說：“是呀，你可以當詩人了。”
小張打趣的說：“別說，我還真給雜志寫過詩，要是能發表，成就絕對能超過徐志摩。”
要論搞氣氛，在生產科技科小張要是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他兩句話就讓存在競爭關系的眾人，氛圍變得和諧了不少。
不一會，生產科技科的主任薛立人來了。薛立人今年58歲，臨近退休，無欲無求，是單位出了名的老好人，所以在給自己選副手這件事情上本著“服從組織安排”的心態，誰也不偏，誰也不向。
薛立人把大家叫到一起開會，先是老生常談說了下鄉要注意的安全，然后是銷售政策，最后才說到競聘的事上。
薛立人說，他對每個人都寄予厚望，希望這次下鄉大家都能有個好成績，同時也希望大家擺好心態，這次內部競選是公開的，一定要遵循“公平公正”競爭原則。
薛立人開完會，大家就可以去相關部門領下鄉所需的資料和物資了。
小張湊到薛立人跟前，說：“領導，馬副主任怎么沒來啊，他下個月就要調走了，怎么也該對自己的繼任者講兩句吧。”
“就你話多。這次跟常世光下鄉，一定要好好協助他工作。”
“那可定的呀，他是熱門人選，要是當了領導，還有我一分功勞呢。”
薛立人白了他一眼，說：“你呀，管好你的嘴，不然早晚捅婁子。”
小張嬉皮笑臉的說：“謝謝領導提醒，不過我對這個工作還真沒什么興趣，萬一哪天真捅了簍子，大不了我回家子承父業唄。”
企事業單位里有很多家里經商的富二代，大量富二代進入體制內，無形中就會形成一個政商網絡，俗稱“一家兩制”。
而“一家兩制”是一個家庭或家族為實現利益長遠化，最大化的傳承和前瞻布局。
在小張正和領導貧嘴的時候，陳巖來到了后勤部，后勤部有好幾個下鄉領資料的人，陳巖也沒著急，就先找了把椅子坐在角落里等。
“老常，你這次下鄉得半個多月吧，把那么年輕貌美的老婆一個人放在家里，放心啊。”
后勤部侯主任當著眾人的面開常世光的玩笑。
“放心，當然放心，這有什么不放心。”常世光陪著笑訕訕地說。
“要說還是老常，不僅對工作有信心，對自己也有信心。男人就該這樣，娶最的漂亮老婆，當最大的領導。老常這點就比我強，我要是把那么漂亮的老婆一個人放在家里，肯定不放心。”
排隊領資料的鄧明科火上澆油，說：“侯主任，常哥老婆很漂亮嗎？”
“漂亮，不僅漂亮，還年輕。電視劇《新白娘子傳奇》里的白素貞長啥樣，她老婆就長啥樣。”
鄧明科調笑說：“真的假的啊。”
“這還能有假，不信你問老常他自己。老常是不是？”
坐在角落里的陳巖，腦海里浮現出了女明星趙雅芝的樣子，回憶昨晚常世光老婆的樣子，別說還真有點像。
不過，后勤部侯主任顯然不是在夸常世光老婆長得漂亮，因為他沒說長得像趙雅芝，而是說像白素貞，所以明顯是在打牙犯嘴說常世光老婆是個會勾引男人的蛇精。
此時，常世光異常的尷尬，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一時間臉漲得通紅。
在畜牧局后勤部侯主任是個“大仙”一樣存在，在單位不管是誰的玩笑，什么玩笑都敢開。
來畜牧局之前侯主任在文化局工作，聽說是因為生活作風問題，才被下放到了畜牧局避風頭的。
據小道消息說，侯主任在文化局當科長時和一個想走后門的女大學生搞在了一起，兩人色膽包天在辦公室就弄上了，當時侯主任正在走女大學生后門，結果被紀檢的被抓了個現行。
被紀檢抓到還能到畜牧局當后勤部主任，足見他的后臺很硬，但侯主任后臺到底有多硬，卻沒人能說得清，不過單位一二把手對他都是客客氣氣的，卻是不爭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