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被豬拱了
陳巖狼狽并痛苦的趴在地上,只覺得自己要死了,他也不知道哪里受了傷,可就是腿軟爬不起來,抬頭看到那頭大黑豬狂奔而去背影,只見兩個比拳頭還大的蛋泡子,正隨著黑豬強勁有力的奔跑,夸張的搖擺甩動。
原來是頭種豬!
自己被種豬給踩了!
很快黑種豬跑進另一條胡同不見了,種豬的主人也出現了,是一個四十來歲的農村婦女。
婦女看著趴在地上的陳巖,不僅沒絲毫的歉意,反而說:“你走路不長眼睛啊,不知道躲著點!”
馮主任,馬騰和小蔡跑過來,緊張地問:“陳專員你沒事吧?”
小蔡和馬騰想把陳巖攙扶起來,陳巖滿臉痛苦趕緊擺手,示意他們別動。
馮主任訓斥說:“你怎么說話呢,你的豬把人給撞了。要是撞壞了,你負的起責么!”
婦女不講理的說:“你們這么多人,為什么不撞別人,偏偏撞他呀。是他自己不長眼睛,活該!”
說完,婦女就要去追自己的豬,馮主任馬上拉住她,說:“你別走。”
婦女長得五大三粗,一輪胳膊把馮主任甩了個趔趄,說:“閃開,我的豬要是丟了,你賠得起嘛!”
看著婦女跑走,馮主任氣的直跺腳。
陳巖說:“馮主任,算了,別跟她計較了。”
馮主任見陳巖還趴在地上,趕緊走過來蹲下,緊張的問:“陳專員,你怎么樣?哪撞壞了?”
馮主任這一蹲,裙子底下就走光了。
陳巖趕緊別過臉去,細細感覺身體狀況,腿麻,腰疼,鉆心的疼,渾身使不上勁。
見陳巖臉色發白,馬騰說:“陳哥,我背你,咱們去醫院。”
陳巖擺手,說:“先別動我,讓我歇一會。”
馮主任氣憤地說:“我去找村長,陳專員要是有個好歹,這件事沒完!”
馮主任小跑著去找村長,陳巖就在地上又趴了一會,等情況稍緩后,他才讓馬騰和小蔡把自己扶起來。
腿不麻了,身上也有了些力氣,就是腰眼跟針扎似的疼,不敢碰。
馬騰要給王科長打電話,陳巖覺得沒必要小題大做,說自己只是被豬踩到了腰,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科技“三下鄉”沒能把科技送到農民手里,反倒被種豬給拱翻踩了腰,這事要是傳出去,還不得被笑掉大牙。
不一會時間,馮主任帶著村長和幾個村干部趕來了,此時村長已經沒有了剛見面時的戾氣,畢竟怎么說陳巖也是市里下來吃皇糧的人,出了問題他也不好交代。
陳巖豁達的說自己沒事,就是被豬踩了一下,可村長非要帶著他去看村醫,還說他們村的村醫是老中醫,能扎針,能按摩,能接骨,人送外號“神醫圣手”,十里八鄉都有名。
陳巖雖不大相信村長的話,可腰疼得實在厲害,也就答應了。
在眾人的攙扶下,陳巖來到了村里的“神醫”家,神醫家院子不大,只有三間小屋,樹上,墻上,房頂上,晾曬了許多草藥。
神醫姓李,滿臉的褶子,頭發胡子全白了,李神醫讓陳巖趴在床上,掀開上衣,在他腰上細細地摸了幾下,說:“問題不大,骨錯位,筋出槽,我給他捏一捏,再貼塊膏藥就行了。”
李神醫開始施展捏骨,錯筋手法,別看李神醫歲數大,可手勁一點也不小,陳巖疼得是一腦門子汗,感覺腰都要斷了,緊咬著牙關才沒讓自己叫出聲。
隨著時間的推移,疼痛感也漸漸得到了舒緩,后腰熱熱的,還有一種舒適的感覺,讓他有些昏昏欲睡。
李神醫給陳巖收拾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結束,然后給他貼了一副自制的黃皮膏藥。
李神醫讓陳巖在床上多趴一會,并叮囑讓他明天在來按一次,平時生活中要多注意休養,不能干力氣活。
陳巖趴在床上休息,在外面一直跟馮主任說話的村長走了進來,村長關心的問:“陳專員,感覺好點了嗎?”
“好多了,果然是神醫。”
“不好意思啊陳專員,我們村的豬把你給拱了。”
“沒事,豬找回來了嗎?”
“找回來了,我已經讓人去叫榔頭媳婦了,讓她過來給你賠禮道歉,榔頭媳婦在村里出了名的潑辣,不好惹,但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批評她,讓她認識到錯誤。”
陳巖是市里下來的,雖然名義上不是官,可在老百姓眼里也是個干部。在中國的傳統文化中老百姓與生俱來都會對干部有著一種敬畏感。
那怕老百姓抵觸,甚至反感,但干部就是干部,官就是官,就像是一座無形的大山擺在心里。
陳巖笑著說:“不用了,豬沒丟就行,她也不是故意的,再說我這不也沒事么。”
“那怎么行,必須讓她給你道歉,有一說一,我雖然不歡迎你們這些上面來的人,但還是講理的,你在我們村受了傷,我做為村干部,必須得給你個說法。”
單憑這番話,就足以證明這是一位正直,真心為村民的好村長,所以,陳巖瞬間就對眼前這位老村長產生了好感。
其實,農村基層干部的工作是最辛苦的,工作任務也是最繁重的,經常上面一動嘴,他們就得跑斷腿,用“負重前行、爬坡過坎、滾石上山”,來形容農村基層干部的工作一點也不為過。
碰上好政策和好領導,農村基層干部除了能落個好名聲外,基本沒有其他好處,可要是碰上糟心政策和不把農民生計當回事的領導,農村基層干部妥妥就成了背鍋俠。
所以,這也是為什么“政策是好的只是執行政策的人不行”這句話會如此的深入民心。
“村長,你要是真覺得過意不去,就把村民們召集起來,讓我給村民開一個科學養殖的宣傳會。旮旯村是鄉里的養殖大村,前幾年雖然村里在養殖上出了問題,但旮旯村靠畜牧養殖發家致富的路子是沒錯的。畜牧養殖要靠經驗,但更要靠科學,你說呢?”
村長有30多年黨齡,在村長位置上也干了20多年,跟各種虛頭巴腦的干部打過太多交道,但像陳巖這樣的還是第一次。
于是,村長看陳巖的眼神多了些內容,說:“你都傷成這樣了,還要給村民上課?”
陳巖笑著說:“我只是腰受傷,又不是嘴受傷,沒問題。”
“那你想什么時候?”
“如果可以的話,就明天吧。”
“行,那就明天。”村長爽快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