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想感謝我光喝酒不行

  第二天陳巖剛到單位,就接到了李淑婷的電話。
  李淑婷慌亂的說,剛剛狗主人找到了她,威脅說已經知道常世光是公務員,如果不賠錢,就把常世光藥死狗的事捅到報社去,問陳巖該怎么辦。
  陳巖安慰李淑婷不要著急,說他已經在托人辦常世光的事。
  掛了李淑婷的電話,陳巖很想給杜莎莎打電話問問進展,可思索再三還是覺得再等等比較好。
  下午臨近下班,杜莎莎的電話終于來了。
  杜莎莎說,她聯系到了橋西區派出所的大隊長晚上一起吃飯,問陳巖要不要一起去。
  陳巖爽快的答應,然后給李淑婷回了一個電話,李淑婷問用不用自己也去,陳巖說不用,讓她等自己電話就行。
  李淑婷很信任陳巖,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說晚上該花錢就花,花了多少跟她說一聲就行。
  陳巖給薛立人打了聲招呼,提前離開了單位,然后再單位門口買了兩條好煙,就趕往了晚上吃飯的飯店。
  到了飯店,陳巖先定了一個包房,然后把包房號發給了杜莎莎。
  大約晚上七點左右,杜莎莎帶著兩個身穿便衣的警察來到了飯店,簡單寒暄后大家落座,杜莎莎給他們互相做了介紹。
  兩個警察一個姓李,一個姓馮,分別是橋西區派出所的大隊長和副隊長,因為有杜莎莎這層關系,兩個警察很給陳巖面子。
  酒菜上了桌,陳巖開始給兩位隊長敬酒,并詢問常世光的事嚴不嚴重,該如何解決。
  李隊長介紹說,常世光的事往大了說是屬于刑事案件,是投毒故意毀壞他人財物罪;往小了說就是簡單的民事糾紛,只要賠償被害人損失并取得諒解,就可以從寬處理,酌情處罰。
  陳巖說:“我們也想跟狗主人私了,可對方張嘴就要十萬塊錢。”
  杜莎莎說:“不是五萬嗎,怎么又成十萬了?”
  “今天早上,狗主人找到了常世光妻子,說已經知道了常世光是公務員,所以就漲價了。”
  “真是窮瘋了,明顯是在訛錢嘛。”
  “誰說不是呢。本來五萬塊錢就拿不出來,現在改口又要十萬,常世光老婆都急哭了。李隊長,你說這事該怎么辦?”
  李隊長笑著說:“那條狗是條不值錢的老狗,在市場上最多也就值五六百塊錢,事主之所以敢漫天要價,也是仗著他外甥在市交警隊工作。”
  杜莎莎戲謔的說:“好家伙,外甥在交警隊就敢這么訛人,這要是讓他得逞了那還了得。現在市檢察院可正盯著你們公安系統的關系案和人情案,李隊你們可別往槍口上撞。”
  李隊長賠笑說:“杜副主任,被你這么一上綱上線,事情可就太嚴重了。”
  “本來就是。李隊,我可跟你明說,這件事你要是處理不好,我就去找你們局長。”
  “杜副主任,你就放心吧,我肯定能處理好。”
  陳巖忙說:“李隊長,錢我們一定賠,就是對方要的太多了。”
  李隊長說:“明白,你的意思我明白,賠償的事我去和狗主人溝通。”
  “謝謝,太謝謝你了。不過還有一件事,就是事后能不能別留案底,常世光是公職人員,他要在你們那里留了案底會很麻煩。”
  李隊長看了眼杜莎莎,故作為難得說:“這個事,我得請示一下領導。”
  一聽這話陳巖就明白了,李隊長這是想要點好處,因為常世光的事如果按民事糾紛處理,按照相關規定派出所只會留問詢記錄或者調節記錄,根本不會留案底。
  陳巖明知道按民事糾紛處理不會留有案底,卻還故意問,主要也是想表示一下,不讓對方白幫忙。
  所以,陳巖笑著說:“明白了,那這件事就麻煩李隊長費心了。”
  杜莎莎也聽出了李隊長話中的意思,不過她卻沒給李隊長面子,說:“你明白什么呀,民事糾紛能留什么案底。李隊長,陳巖不懂我可懂。陳巖是我大學同學,你別蒙他,有什么話就直說。”
  被杜莎莎當場揭穿,李隊長顯得非常尷尬,馮副隊長忙打圓場說:“杜副科長,你誤會了,李隊的意思是,我們回去后要向領導匯報整件事,畢竟今天本該我們領導過來,可他臨時有事走不開了,所以才讓我們來的。”
  論說話做事,馮副隊長明顯要把李隊長高明。
  李隊長也忙笑著說:“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杜莎莎依然不客氣的說:“具體事情我已經跟你們領導說了,所以麻煩兩位隊長,回去后加緊時間處理一下,最好明天就能把人放出來。”
  這話明顯就是在下命令了。
  馮副隊長忙說:“問題不大,陳巖,你把電話號碼給我,到時我給你打電話。”
  陳巖跟馮副隊長互留了電話號碼,見氣氛有些尷尬,就開始打圓場活躍氣氛,可兩位隊長見杜莎莎臉色不大好看,明顯有些放不開,簡單吃了點東西就起身告辭了,讓陳巖不免也有些不好意思。
  陳巖把兩位隊長送到飯店樓下,好說歹說才把兩條好煙賽給他們,還承諾說等常世光出來,一定會再好好好感謝他們。
  送走兩位隊長,陳巖回到了飯店包間,說:“本來是求人的事,最后搞得跟下命令似的,這樣不好。”
  “你這是在怪我?”
  “我怎敢怪你,我得感謝你。”
  杜莎莎“嘁”一聲,不屑地說:“算什么東西,耍心思居然耍到我頭上來了。”
  組織部屬于市委管轄,公安局屬于市政府管轄,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部門,而且部門一把手屬于平級。不過兩個部門的關系卻很微妙,平時可以說沒半點關系,可政府局級干部的考察卻歸組織部負責。
  所以從政治排序來說,組織部要比公安局高。
  而且杜莎莎在市組織部屬于副處級,兩個市分局派出所隊長最多也就是副科級,自然是入不了杜莎莎的法眼。
  在杜莎莎看來,找他們辦事,還想討要好處,多少有些不知好歹。
  想到這些,陳巖也就釋然了,便笑著說:“不說他們了。”他端起酒杯,“為了表示謝意,我敬你一杯。”
  杜莎莎玩味的說:“要想謝我,光喝酒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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