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9 章 破海王动向
广州城被围困的消息仅在三天内就震惊了广东周边的南方五省。
一时间广东周边人人自危，而更震惊的还是南海卫的反应。
南海卫以安南异动不敢轻离南海的理由，拒绝出兵救援广州城则等同于明确地告诉大夏朝廷，广州城没救了。
第八天，消息传回了京城，天启帝姬弘和得知消息后再次被气到吐血而倒，险些一命呜呼。
在太医的全力救治之下，总算是醒了过来，但此时他已经满眼绝望，只觉得广东的局势应该会就此糜烂下去。
然而隔天就有一则振奋人心的消息传回了京城，文君公主在宝安县发布檄文，征募两万乡勇北上驰援广州。
姬弘和顿时又看到了一线希望，原本只能高卧的身体，忽然就坐起欢呼道：
“朕的好女儿，不愧是朕的好女儿啊……。”
但是文君公主虽说已经驰援广州，但是广州城能不能守住敌人的进攻，又或者救援军能不能打得过破海联军，一切都是未知之数。
总之广州的战事牵动了满朝文武的心。
而更让朝廷闹心，天下关心的破海舰对主力，则大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原本所有人都以为破海军会直攻京师，但其实并没有，破海王一路北上竟然去了连云岛，之后便再无动静。
谁都不知道破海王为什么要去连云岛，也不知道他在那里要干什么，总之就是没有了动静。
不过这对大夏朝廷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至少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调集兵马，以防备破海舰队的偷袭。
……
连云岛，破海王帐中。
一个年轻人单膝跪在吕飞扬身前：
“王上，我阿玛之仇不共戴天，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此人长方脸形、小眼聚光、炯炯有神、长寿眉毛、尽显福相、隆鼻居中、身穿大夏人服饰，但额前光亮，脑后一根金钱鼠尾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此人是女真人。
吕飞扬满眼慈爱地看着眼前这个俊朗的帅小伙，大手在他前额轻抚：
“哈奇，本王正是为此而来，你干得很好，先统一女真人的部落，再集合力量给大夏一击，你的策略并不能算错，但是你忘了一点，即便你统一了女真，大夏的国力依然是你们的几百倍，想找大夏朝廷报仇是没有希望的。”
弩母·哈奇，大夏建州卫干户弩母·塔世之子。
去年初，建州卫发生了一起女真人兵变的事情，当时弩母·塔世阻止乱兵抢劫仓库，本是力战有功，但是随后被赶来平乱的大夏官军误杀。
此事原本也并非大事，如果平乱的总兵李梁能老实认错，赔一些银子也就罢了，但是他却将错就错，反而污蔑塔世是女真人的内应，其后更是纵兵劫掠，又误杀了弩母·哈奇的祖父。
弩母·哈奇怒而兴兵，但他并不敢直接起兵对抗朝廷，而是把怒火对准了给李成梁带路的女真同胞图伦城主尼康。
于是去年年中，他带兵偷袭了图伦城，尼康不敌，只能逃往甲版城。
哈奇又带兵先后攻下了甲版城、巴尔达城、萨尔浒城，尼康一逃再逃。
今年初更是攻下了与大夏朝廷交好的兆佳城城主李岱。
自此，起兵短短的一年时间，弩母·哈奇已经成为了辽东最强大的女真首领之一，现年还不到三十岁。
“王上，那该怎么办？难道我阿玛的仇就算了吗？”
吕飞扬哈哈笑道：
“本王自会给你这个机会，来，哈奇，很久没抱你了，坐在本王腿上来。”
弩母·哈奇脸上神色复杂，脚下犹豫。
吕飞扬神色不悦，声音阴冷道：
“怎么？现在觉得翅膀硬了？想反抗本王了？”
弩母·哈奇急忙惶恐不安地跪求地道：
“不不……，王上息怒，哈奇只是担心王上的身体……。”
吕飞扬哈哈大笑道：
“本王无恙，你且过来。”
弩母·哈奇再不敢反抗，乖乖地起身坐在了吕飞扬的怀中。
吕飞扬蒲扇大的橘皮老手一把就按在了他的腚上：
“本王这次来就是要告诉你，报仇的机会，本王给你，大夏无太子，众多皇子都对皇位虎视眈眈，只要弘和一死，大夏必乱，你就有机会为父报仇了。今次本王北上，就是要去给他致命一击，这个礼物，你可喜欢？”
弩母·哈奇这次是真一脸惊喜的道：
“王……王上，你真的要去……。”
吕飞扬微微点头：
“不错，本王时日不多，也是时候去了结跟弘和我们之间的恩怨了。不过在此之前，本王还有些事情要交代你，这几天就留在岛上陪着本王吧，之后本王会将这些年收买的大夏官员名单都交给你，有了它，你才有对抗大夏国的底气。”
弩母·哈奇一听要在岛上留宿，顿时只觉后庭一紧，但是听到大夏官员的收买名单，他又动摇了。
女真人太穷了，他起兵时的十三副铠甲都是弩母家祖祖辈辈，几辈人努力贪污才置办下来的财产，虽说他现在已经小有所成，但是在真正的大势力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
左右不过是恶心几晚罢了，想想又不是没有被羞辱过，为了大业，忍吧。
俗话说：忍字心头一把刀，刀刀上心。
用在此时哈奇的心头，简直无比贴切。
强忍着心中无尽的厌恶，哈奇挤出了一个明媚的笑脸：
“王上，哈奇全凭王上做主……。”
说完，主动把头靠向了吕飞扬的胸口。
吕飞扬哈哈大笑，将哈奇一个翻身压在身下：
“好，哈奇，本王总算没有白疼你，这几天，就让你我好好缅怀一下过往的欢乐时光吧……。”
哈奇下唇紧咬，一滴屈辱的泪滴从眼角滑落：
“王上，请……温柔一点……。”
夜空之中，莫名地就响起了一首歌：菊花残，满地伤，你的菊花已受伤，花落人断肠……。
……
澎湖岛
天吴舰队缓缓驶入港口，留守的天吴帮众全体出迎。
贺景辉推着侯天纵风风火火地走下船来大吼道：
“都快点的手脚麻利点，赶紧把补给都给老子搬上船，大匠赶紧检查一下这些船有没有问题。妈的，这该死的台风，把老子耽误了太久时间了，那个谁，你们谁知道广州那边的战事怎么样了？快给老子说说，都他妈要把老子急死了。”
一个商人模样的人走了过来，点头哈腰道：
“帮主，我刚从宝安县回来，广州城已经守住了，侯知县已经带兵赶到广州城，将夷人军队包围起来了。”
贺天吴一愣：
“刘老二，你说的是什么夷人军队？不是破海王的手下一个叫李什么的玩意带的三万兵马吗？”
侯天纵微微笑道：
“你还真相信吕飞扬的话啊？他总共才有多少人？他的目标是要攻打京城没有十万精兵就是做梦呢，怎么可能分三万人给一个新投靠的人？他最多能分出五干兵马就已经是极限，加上李景峰自己的兵马，应该就是这次攻打广州城的全部力量了。不过夷人为什么会跟他们一起攻打广州城？这点真是奇怪了。”
刘老二点点哈腰道：
“先生说得对，这次本来带队的是小刀王吕海魁，带着本部五干兵马，加上李景峰的三干倭寇，夷人是带着两干夷人军队和吕宋岛的几万土著兵马围攻的广州城。当时他们刚好把屁爷也困在城里了，他就带人帮着守城，才让破海军的人没能攻下广州城来。后来屁爷还把吕海魁给杀了，这才守到了宝安县的侯知县和文君公主的兵马救援。”
贺景辉听得一呆，哈哈大笑道：
“你是说屁王昆把小刀王干掉了？这小子真是争气啊，老子一直觉得他应该干不过吕海魁呢，这真是完成没想到的意外之喜啊。”
侯天纵也点了点头：
“你刚才说夷人军队又是怎么回事？破海军不是还有李景峰当家吗？就算李景峰威望不够，应该也有副官吧？”
刘老二恭敬地回道：
“回先生，那个具体的小人也不知道，反正大概是听说破海军的副将被夷人的什么总督给杀了，其他人也都投靠了夷人，反正最后就是夷人掌权了。现在侯大人已经将他们包围了起来，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好消息传来了。要说这宝安军可是真厉害，打夷人就跟玩儿一样。我跟你们说啊……。”
将自己知道的一些细节仔细地跟侯天纵和贺景辉说了一遍以后，刘老二就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贺景辉对着侯天纵眨眨眼道：
“书呆子，现在怎么办？好像咱们去也帮不上什么忙了，还要去广州吗？”
侯天纵摇了摇头：
“就让年轻人自己去解决吧。先把船修好，咱们跑一趟倭国吧。那边的战争快结束了，以后怕是没那么好弄白银了，赶紧再去拉一船回来。不然明年的军费会有点紧呀。”
“书呆子，要不咱们还是去把竹富岛打了吧，以后吕宋的商路我们就霸占了。”
“还不到时候，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传出来，吕飞扬铁定没去帝都，他到底想干什么？还是先等等吧。”
“那算了，就等等吧，对了书呆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可别生气啊。”
“我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
贺景辉犹豫了一下，张了两次口都没说出话来。
侯天纵皱了皱眉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贺景辉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心底的好奇：
“那小子好像跟姬弘和的小女儿搞在一起去了，可是你跟他的大女儿生了他爸爸，你们这……。”
侯天纵脸色铁青，自己滚着轮椅先走了。
“哎，咱不是说好不生气的吗？书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