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祝由醫病

  "祝由?"
  安妮眉頭一蹙,似乎對此一無所知。
  來華夏之前,她對中醫都一知半解,更不用說這種古老的醫術了。
  "不錯,中醫可能已經顛覆了你對醫學的認真,祝由可能會再次顛覆你的認知。"林羽笑瞇瞇的說道。
  "何醫生,你是說這個神棍治病的醫術是真的?"小伙子聽到林羽這話面色一變,有些意外。
  "這個人的醫術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是祝由確實是古代盛行的一種醫術,不用借助藥石、針灸便可治病救人,在唐朝時曾專門為其設立過咒禁科,后元明之際設立十三科,這第十三科,就是祝由科。"
  林羽面帶微道。說起祝由,他祖上對此也頗有研究,現在倒也都繼承到了他身上。
  接著林羽嘆了口氣,惋惜道:"只不過祝由術發展到明末便漸漸失傳了,能流傳下來的東西少之又少,多是些小方小咒,治個小病倒是可以,大病根本醫治不了,而且很多人打著祝由的幌子裝神弄鬼,招搖撞騙,致使祝由在人們的心中,已經漸漸成為了一種封建迷信。"
  林羽內心沉痛不已,陰陽五行,奇門八卦,這些耗盡老祖宗心血,窺盡天地發明出的東西,發展到現在,已經所剩無幾,甚至全都變了味。
  吃過飯,林羽給小伙子和大媽看了病抓了藥,隨后便關了門。帶著安妮和厲振生一起去了街東頭的小廣場。
  雖然此時正值晌午,但是小廣場上卻圍滿了人,中間的一棵大樹跟前坐著一個五十左右的消瘦男子,穿著一身黑色唐裝,留著兩撇八字胡,面色泛黑。
  只見他面前鋪了一個大包袱,放著一些黃色的符紙和筆墨。同時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此時坐在八字胡面前的是個男子,只見他右臂泛紅,被熱水燙去了一層皮,裸露著紅色的皮膚,滿頭大汗,痛苦不已,哎呦哎呦的慘叫著。
  八字胡用筆寫了一個符咒,隨后用火點燃,塞到了酒瓶里,接著他仰頭喝了一口酒,朝男子燙傷的臂膀上一噴,男子立馬停止了慘叫,看了眼自己的胳膊,有些不可置信,因為這酒往這胳膊上一噴,竟然就不疼了。
  隨后山羊胡又在他胳膊上連噴了幾口,這才說道:"注意保護受傷的部位,不要碰水,不出一個星期,便可痊愈,而且不會留疤。"
  "謝謝大師。謝謝大師。"
  男子急忙站起來連聲道謝,起初他也不相信這個八字胡能治病,但是這幾口酒下來,他原本疼痛不已的右臂,著實輕緩了許多。
  隨后他急忙掏出錢,放到了八字胡腳邊的小木盒子里。
  "這是個托兒吧?"
  林羽身后的厲振生不由皺了皺眉頭,這白酒是能消毒,但是噴上后應該更疼的,怎么這么一噴就好了呢?
  "燙那么厲害,能是托嗎?而且就算是托,這種劇痛也忍不住啊。"林羽笑著說道。
  "我知道怎么回事。"安妮自信的笑了笑,"他那根本就不是白酒,指定是什么快速見效的消炎止痛藥!"
  林羽笑了笑,不置可否。
  "下一個!"
  八字胡話音一落,接著從人群中慌忙跑出一個老太太,懷中抱著一個小孩,急忙道:"大師,您給看看吧,孩子發燒都一個星期了,打了好幾天針也沒見好,我跟他媽說找個人看看,他媽也不信,這是我偷著抱出來的。"
  老太太說話間眼淚幾乎都要掉下來了。
  "好說。"
  八字胡笑了笑,隨后再次拿起筆,寫了一個符,一邊寫一邊嘴里念叨了幾句,還是將符咒點燃,兌進一碗清水里,吩咐孩子奶奶給孩子喝下去,孩子奶奶連忙照做。
  這一碗下水下去,原本神情呆滯的小男孩瞬間精神了幾分,泛紅異常的臉色也漸漸的恢復正常。
  "哎呦,出汗了。"老太太一試孩子頭部激動不已,"也沒那么熱了。"
  "真神了啊。"
  "神醫啊,就這么個符咒。竟然就能把病治好了。"
  "假的吧,我咋感覺是糊弄人的呢?"
  人群中議論紛紛,也有極個別出聲質疑的。
  "真的,我在這看了三天了,這個大師一個符咒下去,什么病都能好,神著呢。"
  "對對。我也在這看好幾天了,有個骨折的,弄倆夾板,抹點泥巴,都能立馬走路了呢。"
  "厲害,早就聽說祝由這種醫術神著呢,沒想到今天碰到真傳了。"
  眾人紛紛贊嘆,畢竟眼見為實,由不得他們不信。
  "水里肯定摻了對乙酰氨基酚之類快速去熱的藥物。"安妮冷哼了一聲,自信道,就憑這點小把戲也想瞞得過她?
  "這個我倒是信,我們老家有許多小孩發燒沒精神,吃藥打針都不管用,找個神婆叫一下,立馬就好。"厲振生皺著眉頭肯定道。
  這種情況其實在全國各地都很常見。
  "喂,你為什么不說話?你覺得呢?"安妮見林羽沒說話,就只顧著看,拿手肘了他一下。
  "我?我覺得挺厲害的啊。"林羽笑瞇瞇的說道。
  安妮見他在這打馬虎眼,氣的白了他一眼。
  "前面的,趕緊的。"
  老太太一走,一旁排隊看病的一些人急忙催促道。
  他們中很多人一開始也不信。都是聽街坊們說才過來的,現在眼見為實,不由都興奮不已,真是碰到神醫了,比回生堂的何醫生還要厲害,看來今天真來對了。
  最主要的是,不用吃藥。不用打針,就能把病治好。
  這時走出來的是個小少婦,看起來也就二十七八,個子不高,但是身子很豐腴,走路的時候姿勢很怪異,臉上泛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你快點走啊,磨蹭什么呢?"后面的人不耐煩地催促道。
  少婦的臉更紅了,走到八字胡跟前坐下,小聲說道:"大夫,我身上長了個怪瘡,去醫院看過幾次了,也沒有醫好,這個您能治嗎。"
  "能治能治,用小刀割一下,立馬便能見好,你是哪里長瘡啊?"八字胡一邊問,一邊從地上的包袱上挑選了一把小刀。
  誰知他這一問,一旁的少婦臉更紅了,跟撲了胭脂似得,低著的頭都快要埋到胸口里去了。
  "嗯?"
  八字胡見她沒答應,不由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在……在……"
  少婦猶豫半天,接著立馬起身,在八字胡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八字胡立馬笑了笑,說道:"要是長在這個地方的話,我還真不太方便給你割。"
  小少婦方才告訴他自己的瘡是長在了十分私密的部位,又痛又癢,所以走起路來才有些不自然,一邁步子,就扯的生疼。
  "大夫,要是您有時間的話,可以跟我去我家。"少婦咬了咬牙,實在有些忍受不了這種痛楚,羞紅著臉說道。
  "什么病啊。還非得去你家,那我們怎么辦?"
  "就是,我們都在這排了半天了。"
  "愛治治,不治拉倒,趕緊走吧,別耽誤我們!"
  排隊的一眾病人立馬嚷嚷了起來,語氣十分的不悅。
  少婦被眾人說的眼淚都要出來了。捏了捏手,隨后猛地站起,轉身就要走。
  不走還能怎么樣,總不能讓她當著眾人的面兒脫褲子吧。
  "哎,等等,我有個法子,不用你脫衣物,便能幫你把這瘡治了。"八字胡趕緊招招手叫住了少婦。
  "怎么醫治?"少婦面色一喜,急忙回過身來。
  八字胡回身從包袱里挑了一個小玻璃瓶,只見里面盛著一些淡黃色的液體,遞給少婦,說道:"你找幾個女同胞將你圍擋起來,你用藥瓶里的水清洗患處,讓水順著腿留下來即可。"
  "啊?"少婦雖然不知道山羊胡這是要干嘛。不過還是聽話的沖人群喊了一聲,"哪位阿姨、姐姐行行好,幫幫我。"
  她這一喊,人群中立馬出來幾個大媽和中年婦女,連忙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圍成一個圈兒,將少婦擋在了里面。
  "哎呦。這是哪兒不舒服啊,搞這么神秘。"
  "就是,擋著干嘛啊。"
  "讓我們看看唄。"
  幾個嘴賤的男子一邊說,一邊墊著腳伸直了脖子往里看。
  少婦臉色通紅,也顧不上弄濕褲子了,慌忙拿瓶里的液體洗了洗患處,水順著她的腿流到了腳踝上。
  洗完之后。少婦將外套脫下來,圍在了腰上,避免尷尬。
  "過來,過來。"
  八字胡招呼她一聲,接著拿起一把細小鋒利的手術刀,對準少婦的腳踝,輕輕一割。里面立馬流出來了許多黃紅色的膿血。
  眾人一看不由一驚,不明白好端端的腳踝處怎么可能會流出膿血。
  "現在試試,還疼嗎?"八字胡用黃紙將少婦腿上的血擦干凈,問道。
  "不疼了?!"
  少婦動了動雙腿,神奇的發現自己原本長有患處的地方,竟然一點都不疼了。
  "神醫,謝謝您。謝謝!"
  少婦一邊點頭致謝,一邊將錢包里十幾張百元大鈔全部拿出來,放在了八字胡的小木盒里。
  八字胡笑呵呵的點頭笑納,眼睛都笑彎了。
  "安妮小姐,你說這是咋回事啊?"一旁的厲振生一頭霧水,沖安妮詢問道。
  安妮這下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了,明明別處有瘡。為何割一下腳,瘡就好了。
  "有點意思。"林羽臉上浮起一絲微笑,在八字胡面前的包袱上掃了一眼。
  "先生,您看出門道來了?"厲振生急忙問道。
  "殺人了!殺人了!瘋子!瘋子!快跑啊!"
  厲振生話音剛落,只聽旁邊突然傳來一陣慘叫聲,接著一個滿臉是血的男子飛速從人群旁邊跑了過去。
  眾人看清他的樣子后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因為他的臉上一大塊臉皮已經沒有了,露著牙齦和牙齒,甚是恐怖。
  他剛跑過去,他身后立馬跟著跑來一個人,手腳姿勢怪異,表情扭曲,眼珠外凸,張著大嘴,滿嘴的鮮血,嗓子里發出野獸般的嘶吼,"殺了你!殺了你!"
  眾人嚇得打了寒顫,這種瘋狂猙獰的樣子,像極了歐美影視劇里的喪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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